第10章：医术与谋略
火盆里的灰还在冒烟，玉佩烧得只剩一小块焦黑的边角。
凤昭盯着那点残烬，手指突然抽了下。她猛地闭眼，一滴血从鼻尖滑下来，砸在药囊上。
萧云谏立刻按住她肩膀，“别碰它。”
“我已经碰了。”她抬手抹掉血迹，“而且系统刚报警——谢无妄的魂就在这玩意儿里，七天内谁摸谁做噩梦。”
萧云谏二话不说，抄起铜钳把残片夹起来，塞进一个贴了符纸的小木盒，又用三道朱砂封死。
盒子刚放下，屋里温度骤降。
烛火青了。
一道影子从木盒缝隙里渗出来，慢慢站成人形。青衫，白玉簪，脸上没表情。
“你还是来了。”凤昭冷笑，“系统说你会装死，结果真敢诈尸。”
谢无妄看着她，声音像从井底传来：“你们烧了我的剑，毁了我的阵，可你们知道我为什么非要轮回吗？”
“不知道。”她从药囊抽出一根银针，在指尖转了两圈，“但我知道你现在说话的样子，特别像那种被分手还不肯删聊天记录的前任。”
萧云谏站在门口没动，手已经搭上剑柄。
谢无妄没看他，只盯着凤昭：“上一世，凤族被灭，你倒在血泊里。我抱着你走了一百里路，求遍九座仙山，没人能救你。那天夜里下了大雨，你在我怀里断的气。我就发誓——下一世，我一定要改命。”
凤昭挑眉：“然后你就搞了个轮回阵，拿九百多个孩子当复活币？这操作比氪金抽卡还离谱。”
“他们是自愿的。”谢无妄低声说。
“放屁。”她突然甩手，银针钉进他虚影肩头。
谢无妄闷哼一声，身体晃了晃。
“自愿？”凤昭起身走到琉璃镜前，往镜面滴了滴血，“那你敢不敢让镜子照照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镜光一闪，画面浮现——
一片废墟中，谢无妄跪在地上，手里抱着一具穿红衣的尸体。他嘴里念着咒语，地面升起一座血阵。九百多个孩子被铁链锁着推进阵中，一个个七窍流血，化成黑雾灌进他胸口。
可就在他准备启动轮回时，那具尸体突然睁眼，一脚把他踹开。
画面定格在女人翻白眼骂他的瞬间。
“看到了吧？”凤昭收针，“真正的凤族圣女死前根本没让你抱，她自己爬起来跑了，还骂你有病。”
谢无妄脸色变了，“不可能！那是我的记忆！”
“你的记忆被你自己的执念腌入味了。”她又弹出一根针，钉在他膻中位置，“你以为你是深情男主？其实你是连女主临终遗言都记错的痴汉。”
“闭嘴！”谢无妄怒吼，残魂猛然膨胀，黑气冲顶。
屋梁咔嚓裂开一道缝。
萧云谏一步跨进来，重剑拍地，震波横扫，把黑气压回地面。
“你可以疯。”他盯着谢无妄，“但别在我面前演苦情剧。你不是想救她，你是想控制她。”
谢无妄喘着气，笑了，“萧云谏，你也配谈感情？你娶她，是因为她能帮你解封剑骨。你护她，是因为情丝一断，你也会死。”
“是啊。”萧云谏点头，“我是图她救命，图她续命，图她帮我活下来。但我至少不会拿小孩的命去赌一个重复的梦。”
他抬剑，剑尖抵住谢无妄喉咙，“现在滚，或者我把你再烧一遍。”
谢无妄盯着他，忽然低笑：“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你们以为赢了。可轮回印一旦启动，我就永远不会真正消失。”
话音未落，他身影开始消散。
凤昭立马掏出三根银针，布成三角阵扣向木盒。
针尖还没落下，盒子里传出一声轻笑。
“姐姐……”声音软得像小孩。
凤昭手一抖。
那不是谢无妄的声音。
是蛊童。
她立刻反应过来，“他在骗我们！他把自己的残魂藏在别的容器里，这个只是诱饵！”
萧云谏抓起盒子就要扔出去。
“等等！”凤昭拦住他，“别扔，里面有线索。”
她小心翼翼打开封条，用银镊子夹出那块残片。
残片背面刻着一行小字：**“第九百九十九次轮回，只为再见你一面。”**
“这人真是疯到骨子里了。”她啧了一声，把残片放进另一个药瓶，倒进三滴镇魂液。
液体刚浸没残片，瓶身突然震动。
里面浮现出一段画面——
一间密室，墙上挂满画像。每一幅都是凤昭，穿着不同年代的服饰，死状各异。有的被剑穿心，有的自焚而亡，有的沉湖溺毙。
最后一幅画是空白的，下面写着：**“这一次，我会让她笑着嫁给我。”**
凤昭看完直接把瓶子摔进冰匣，“太变态了，建议直接物理超度。”
萧云谏皱眉，“他还有多少后手？”
“不清楚。”她揉了揉太阳穴，“但系统刚才响了——【谢无妄残魂已分裂，主魂藏于活体宿主】。”
“活体？”萧云谏眼神一冷。
“也就是说。”凤昭靠在桌边，“我们现在面对的可能不止一个谢无妄。正主躲在某个活人身上，暗中观察我们的一举一动。”
“谁最可疑？”萧云谏问。
“目前来看。”她掰手指，“第一，天天出现在你身边的；第二，有机会接触玉佩的；第三，长得不能太丑，毕竟我有颜控属性，系统不会让一个歪瓜裂枣接近我。”
萧云谏沉默两秒，“你是说……我？”
“你最可疑。”她点头，“半夜闯我房间，动不动拔剑，还总说我救你。万一是谢无妄附身你，借刀杀人呢？”
“那你打算怎么办？”他问。
“简单。”她笑着抽出一根针，“先扎你一下，看看有没有黑气反噬。”
她上前一步，针尖对准他手腕。
萧云谏没躲，反而伸手抓住她手腕，力道不重，但稳。
两人对视几秒。
“你怕吗？”他问。
“不怕。”她说，“就算你是谢无妄，我也能把你治成植物人。”
他又看了她一会儿，松开手，“那你扎吧。”
她真扎了。
一针下去，血是红的，没有黑线蔓延。
“看来是你冤枉好人了。”他说。
“也不一定。”她收针，“有些高阶附身术，初期检测不出来。建议你接下来少靠近我，万一哪天突然深情告白，我怕你其实是想挖我心脏。”
萧云谏：“……”
外面雨还在下。
凤昭把所有药瓶重新归类，最后拿出那个冰匣，贴上标签：【危险物品·禁止加热】。
她刚要合盖，匣子突然嗡鸣。
里面残片微微发烫。
她赶紧后退两步。
下一秒，冰匣炸裂，寒气四溢。
一张人脸从冰雾中探出来，嘴唇干裂，眼睛空洞。
“昭儿……”那声音像是从地底爬出来的，“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你前世最爱的人啊……”
凤昭抄起桌上的茶壶就砸过去，“谁是你昭儿！再叫一声试试？”
茶壶穿脸而过，砸在墙上。
人脸扭曲了一下，变成谢无妄的模样，冷冷道：“你们毁不了轮回印。只要我还活着，就会一直回来。”
萧云谏抬剑，一道剑气轰过去，将幻象劈散。
屋里恢复安静。
凤昭喘了口气，低头看掌心——那里有一道红线，正轻轻跳动。
情丝在预警。
她抬头看向萧云谏，“它又抖了。”
萧云谏立刻挡在她前面。
窗外，雨滴打在屋檐上，节奏忽然变了。
不再是杂乱的噼啪声。
而是有规律的——
咚、咚、咚。
像有人在外面敲门。
可门外根本没有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