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笼

把你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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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的晨光透过奥斯曼风格公寓的落地窗,洒在铺着柔软地毯的客厅。空气里残留着昨夜昂贵红酒和烤布蕾的甜香,混合着塞纳河畔传来的、若有似无的潮湿水汽。这里美丽得像一个不真实的梦,一个镀金的笼子

贺峻霖坐在窗边的扶手椅上,膝盖上放着一本摊开的法语入门书。他的眼神不再是当初那种彻底的、玻璃珠般的空洞,恢复了清亮,但那清亮底下,却沉淀着更为复杂的东西——一种时常掠过的恍惚,以及更深处的、连他自己或许都未曾完全明晰的依赖。

严浩翔最近发病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严浩翔:早上好我的霖霖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裹着蜂蜜般的温柔

严浩翔:睡得好吗?

贺峻霖轻轻点了点头,指尖无意识地抠着书页的边缘。他被“救”出来后,经历了很长一段混乱和恐惧的时期,严浩翔是他那段日子里唯一的浮木,尽管这根浮木本身,就是将他推入水中的那只手。来到巴黎,全新的环境,语言不通,他的世界再次被严浩翔不动声色地圈定起来。

严浩翔:今天天气很好,带你去蒙田大道走走?

浩翔的手指滑过他的发丝,像是在抚摸一件珍贵的所有物

严浩翔:给你添几件新衣服。你穿那些蕾丝…很好看

最后几个字,他咬得轻柔,却带着不容错辨的、旧日阴影的回响

贺峻霖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那些精致的、如同洋娃娃服饰般的裙装曾是他噩梦的具象。他张了张嘴,想拒绝,但话语堵在喉咙口。他看着严浩翔温柔含笑的眉眼,那眼底深处有一片他不敢触及的幽暗。拒绝会带来什么?他不知道,他不敢试。

最终,他垂下眼帘,又是一个轻不可见的点头,声音细微

贺峻霖:…好…

严浩翔:真乖

走在巴黎街头,严浩翔始终紧紧握着他的手,十指相扣,力道温和却不容挣脱。他会耐心地告诉贺峻霖这是哪个古迹,那是什么店铺,法语的某个单词该怎么念。他是最完美的向导和伴侣,无微不至。

偶尔,当有路人的目光过多地停留在贺峻霖过于出色的脸上时,严浩翔揽着他肩膀的手就会微微收紧,脸上笑容不变,甚至更加温文尔雅,但贺峻霖能感觉到那温和表皮下的冰冷压力。他会下意识地往严浩翔身边靠拢一点,寻求庇护,也示弱般地避开那些可能引来“主人”不快的注视。

这种下意识的靠近,这种对“外界”的恐惧和对身边人唯一的依赖,让贺峻霖在夜深人静时感到一阵阵自我厌恶的恐慌。他清醒地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知道那是不对的,是可怕的,但他无法解释,为什么当严浩翔用那种独占的、充满控制欲的方式拥抱他时,他破碎的心跳深处,除了恐惧,还会泛起一丝可耻的、扭曲的安心感。

仿佛只有在这个人的绝对掌控范围内,他才是“安全”的。

就像此刻,在一家高级定制服装店的试衣间里。严浩翔亲自为他挑选了一件丝质衬衫,尺寸略微偏大,更显得他身形纤细。

严浩翔:抬手,霖霖

严浩翔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格外低沉磁性。

贺峻霖顺从地抬起手臂,任由严浩翔为他解开旧衣的纽扣,再穿上新的。冰凉的丝绸滑过皮肤,紧随其后的是严浩翔温热的手指,若有似无地擦过他的锁骨、腰侧。贺峻霖屏住呼吸,睫毛颤抖着,不敢看镜子里那个被严浩翔圈在怀里、脸颊泛红的自己。

严浩翔:很好看

严浩翔从身后拥住他,下巴搁在他的发顶,看着镜子里

严浩翔:我的娃娃,永远是最美的

“娃娃”这个词像一根冰冷的针,猝不及防地刺入贺峻霖刚刚有些松弛的神经。他猛地一颤,眼底掠过清晰的恐惧和抗拒。

严浩翔立刻察觉了。他没有动怒,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手臂收得更紧,仿佛在安抚一只受惊的猫咪。

严浩翔:怕什么?

他的唇贴着贺峻霖的耳廓,气息温热,话语却带着冰冷的枷锁

严浩翔:现在不是很好吗?只有我们。再也没有人能伤害你,能把你从我身边带走

严浩翔:我会永远保护你,照顾你,爱你

他轻声细语,每一个字都敲打在贺峻霖最脆弱的地方

严浩翔:你只需要相信我,依赖我,永远留在我身边就好。不是吗?

贺峻霖看着镜子里,严浩翔那双深情的、却仿佛能将他彻底吞噬的眼睛。那巨大的恐惧再次攫住他,但同时,一种诡异的、被完全拥有的安全感也如同毒藤般缠绕上来。他挣扎的力气一点点流失。

最终,他紧绷的身体慢慢软化下来,几乎将一半重量依靠在身后人的怀里。他极其缓慢地,点了点头。

严浩翔的笑意更深了,那是一种彻底掌控的、愉悦的笑容。他吻了吻贺峻霖的鬓角,语气宠溺无边。

严浩翔:乖,我们回家了

光透过走廊的玻璃窗,刺得他眼睛发痛。他知道有些东西永远地错位了,在他被“救”出黑暗,却又被带入这片巴黎的流光溢彩之时。清醒着沉沦,或许比完全的迷失,更加残忍。

而他,已经习惯了在这份残忍的温柔里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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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命作者:老奴滚回来更新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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