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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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峻霖穿着柔软的居家服,赤脚踩在厚绒地毯上,试图靠近那个背对着他、站在阴影里的身影。

贺峻霖:浩翔?

他声音放得很轻,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严浩翔没有回头。他周身笼罩着一层肉眼可见的冰冷戾气,像一头被触及逆鳞的困兽,紧绷的下颌线透出压抑的风暴。这种状态贺峻霖并不陌生

他知道他生病了

严浩翔:我让你待在那里别动

浩翔的声音低哑

贺峻霖脚步顿住,看着他慢慢转过身。严浩翔的眼睛在昏暗光线下黑得吓人,里面翻滚着浓稠的、几乎要将人吞噬的黑暗。他一步步走近,直到将贺峻霖完全笼罩在他的阴影里。

严浩翔:为什么总是要看别人?

他抬手,冰凉的指尖抚上贺峻霖的脸颊,动作轻柔,却带着令人战栗的寒意

严浩翔:为什么对那个服务生笑?嗯?

贺峻霖想起来了,傍晚在餐厅时,一个年轻的男服务生不小心洒了点水,他下意识地露出了一个表示“没关系”的宽容微笑。就只是这样。

贺峻霖:我没有…

他试图解释,声音有些发颤

严浩翔:你有!

严浩翔猛地打断他,声音陡然拔高,眼底的疯狂几乎要溢出来

严浩翔:你的眼睛只能看着我!你的笑只能属于我!你是我的!每一根头发丝,每一次呼吸,都是我的!

他的手指猛地收紧,捏住贺峻霖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贺峻霖痛得闷哼一声

眼里瞬间泛起水光

这抹水光似乎稍微刺了一下严浩翔,他呼吸一滞,手上的力道微松,但眼底的狂乱并未消退。他猛地拽住贺峻霖的手腕,几乎是用拖的,将他拉向卧室隔壁那间从不允许外人进入的、隔音极好的房间

严浩翔:你待在这里

严浩翔的声音带着一种扭曲的冷静

严浩翔:直到你记住,谁才是你的主人,谁才能给你一切

那是间布置得极其舒适甚至堪称奢华的房间,应有尽有,唯独窗户被封死,门是从外面反锁的。一座完美的、镀金的囚笼

贺峻霖被推进去,踉跄了一下。门在他身后“咔哒”一声落锁,隔绝了内外。

他没有哭喊,也没有徒劳地拍打门板。他只是站在原地,听着门外严浩翔沉重而混乱的呼吸声,以及似乎是什么东西被狠狠砸在墙上的闷响。那声音里透出的痛苦和绝望,远比愤怒更让贺峻霖心悸。

过了很久,门外彻底安静下来,死一样的寂静。

贺峻霖慢慢走到门边,将耳朵贴在了冰凉的门板上。他听到了极其细微的、压抑的抽气声,像是有人用尽全力在忍耐着什么巨大的痛苦。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极轻地开口,声音透过门板,温柔得像一片羽毛

贺峻霖:浩翔

门外的声音瞬间消失了

贺峻霖:浩翔

贺峻霖又唤了一声,声音里没有恐惧,没有抱怨,只有一种奇异的平静和包容

贺峻霖:你还在吗?

几秒后,门外传来身体滑落在地的声音。接着,是严浩翔沙哑得不成样子的低喃,带着一种破碎的、难以置信的脆弱

严浩翔:为什么?

严浩翔:为什么不再害怕了?

贺峻霖顺着门板也滑坐下来,让自己与门外的他处于同一高度,仿佛这样就能靠得更近。

贺峻霖:我为什么要怕?

他轻轻反问

贺峻霖:你不是在伤害我

贺峻霖:你只是……在害怕

门外的人猛地吸了一口气。

贺峻霖:透过这扇门,你知道我在看着你

贺峻霖:我也知道,你在这里

他顿了顿,声音里注入一种斩钉截铁的肯定

贺峻霖:我哪里都不会去。就算你打开这扇门,我也不会跑

严浩翔:你骗人……

严浩翔的声音带着哽咽的嘶哑

严浩翔:所有人都会走…所有人…

贺峻霖:我不会

贺峻霖:我是你的娃娃,记得吗?

贺峻霖:娃娃是不会自己离开主人的

这句话,像一句诡异的咒语,精准地安抚了门外那头失控的野兽。沉重的呼吸声渐渐平复下来。

贺峻霖:我在这里。只有我在这里。永远都在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钥匙插入锁孔的、轻微颤抖的声音。

门被从外面打开了一条缝。

严浩翔没有立刻进来,他只是站在门口,光线勾勒出他异常疲惫和苍白的轮廓。那些骇人的偏执和疯狂似乎潮水般退去,留下的只是一个被自己内心恐惧折磨得筋疲力尽的灵魂。他眼底泛着红,看着坐在地毯上、仰头望着他的贺峻霖,眼神里充满了某种近乎孩童般的无措和惶然

严浩翔:霖霖…

贺峻霖:嗯,我在

窗外夜雨未停

屋内爱意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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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命作者:来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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