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曌
周五傍晚的私房菜馆包间里,姜南栀正对着菜单上的松鼠鳜鱼出神,就听见走廊传来熟悉的咋呼声。门被猛地推开,李曌拖着行李箱站在门口,栗色长发被风吹得凌乱,脸上还带着长途跋涉的红,看见南栀的瞬间却眼睛一亮:
李曌:小栀子花!
南栀刚站起来就被她扑了个满怀,行李箱 哐当 撞在墙上。李曌埋在她颈窝深吸一口气,笑出声:
李曌:还是带着颜料香的,看来没被张真源那家伙拐去当专职厨师。
姜南栀:就你嘴贫。
南栀推开她,指尖拂过她眼下的青黑,
姜南栀:坐了那么久飞机,快去歇着。
李曌:歇什么,
李曌甩甩头发,目光扫过包间,突然冲门口挑眉,
李曌:说曹操曹操到 —— 哟,这不是我们大明星张真源吗?
张真源正扶着门框换鞋,听到声音回头笑:
张真源:比你上次见我又帅了,不打算夸夸?
他身后跟着丁程鑫和宋亚轩,两人手里拎着大包零食,一进门就把袋子往桌上倒。
李曌:帅能当饭吃?
李曌挑眉,视线落在张真源牵着南栀的手上,突然促狭地笑,
李曌:不过看在你把我们南栀养胖了两斤的份上,勉强算你过关。
南栀的脸瞬间红了,悄悄掐张真源的腰,却被他反手握住手。宋亚轩开了瓶可乐,气泡声里混着他的笑:
宋亚轩:李曌姐你可算回来,真源天天在宿舍念叨,说没人跟他斗嘴了。
张真源:谁念叨了?
张真源瞪他,给南栀夹了块桂花藕,
张真源: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菜刚上齐,李曌就举起果汁杯:
李曌:第一杯敬重逢!第二杯 ——
她看向张真源,眼底闪过狡黠,
李曌:敬某位当年在天台哭鼻子的笨蛋,终于要把画里的姑娘娶回家了。
张真源的耳尖腾地红了。南栀想起李曌说过,她走后的那些年,张真源总在天台对着那架旧钢琴发呆,丁程鑫偷偷拍过一张照片,他手里捏着她画废的栀子花草稿,侧脸在月光下像座沉默的雕像。
李曌:其实我这次回来,是爸让我接手北京分公司。
李曌扒着米饭突然说,
张真源:啊?以后你就是我们领导啦?
李曌:那不是,可得好好对我们栀子花,不然我把你开掉!
李曌:还有,以后就能常来蹭饭了,张真源你可得管够。
张真源:没问题。 我的领导!
张真源笑,
张真源:不过得付饭钱 —— 让南栀给你画肖像,一幅换三顿饭。
李曌:奸商!
李曌扔了颗花生砸他,却被宋亚轩伸手接住,
宋亚轩:李曌姐,我也要肖像画,我用签名照换!
包间里的笑声漫出来,混着窗外的晚高峰鸣笛,像一锅沸腾的甜汤。南栀看着李曌和丁程鑫斗嘴,看着张真源低头给她剥虾,突然觉得那些隔着时差和山海的岁月,都在这烟火气里落了地。
饭后的包间里弥漫着淡淡的茶香,李曌剥着橘子,视线在空荡荡的座位上转了一圈,随口问张真源:
李曌:丁程鑫那家伙怎么没来?不是说好了今天全员到齐吗?
张真源正帮南栀擦嘴角的蛋糕屑,闻言抬了抬头:
张真源:他临时被导演叫去改剧本,说是新戏的台词有点问题,走不开。
他顿了顿,补充道,
张真源:刚才还发消息问你到了没,说欠你一顿赔罪酒。
李曌:赔罪酒就不必了,
李曌把一瓣橘子扔进嘴里,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怅然,
李曌:就是觉得…… 好久没见了。
南栀注意到她捏着橘子皮的手指紧了紧,指甲在橙黄的果皮上掐出浅浅的印子。窗外的霓虹灯透过纱帘照进来,在李曌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像藏着什么没说出口的心事。
空气忽然静了几秒。张真源刚要开口说些什么,李曌却突然笑起来,把话题岔开:
李曌:不说他了,南栀,你上次说在筹备个人画展?需要帮忙尽管开口,我认识几个策展人……
可南栀的思绪却被那句 好久没见了 勾了回去。她想起前几天整理旧物时,翻到李曌五年前留在伦敦的日记本 —— 其中一页夹着张泛黄的电影票根,是丁程鑫主演的第一部电影,票根背面有行潦草的字:
鼓足勇气说了,他说‘现在只想专注于事业’。也好,至少没连朋友都做不成。
那时她才知道,原来大大咧咧的李曌,也曾有过这样小心翼翼的时刻。
五年前的夏夜,和今晚很像。也是在这家菜馆,庆功宴散场后,李曌拉着丁程鑫在巷口的路灯下站了很久。南栀躲在树后,看见李曌攥着衣角,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李曌:丁程鑫,我好像…… 喜欢你。
丁程鑫的反应很平静,甚至还笑了笑,揉了揉她的头发:
丁程鑫:我知道。但我们现在这样不是挺好吗?一起拼事业,做最好的朋友。
李曌当时笑得比哭还难看,用力捶了他一下:
李曌:谁跟你做朋友!我是说……
话没说完就被自己咽了回去,转身跑开时,南栀清楚地看到她抹眼泪的动作。
后来李曌申请去上海上学,所有人都以为是为了更好的资源,只有南栀知道,她是想离丁程鑫远一点,好让那份没说出口的喜欢慢慢冷却。
张真源:在想什么?
张真源的声音把南栀拉回现实。他递过来一杯温水,目光里带着询问。
南栀摇摇头,看向正和宋亚轩聊得热火朝天的李曌。她笑得眉眼弯弯,仿佛刚才那句怅然的 好久没见 只是错觉。有些心事,大概注定要藏在时光里,像埋在土壤里的种子,不见阳光,却在无人知晓的角落悄悄发过芽。
李曌:对了,
李曌突然一拍桌子,
李曌:丁程鑫不是说欠我酒吗?等他忙完这阵,咱们去郊区的民宿聚一次,我听说那儿有露天电影,正好重温他那部处女作 ——
说到一半突然停住,像是意识到什么,慌忙改口:
李曌:算了算了,看他的电影多没意思,不如看南栀的画展纪录片……
张真源和南栀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了然。有些过去,就算不说,也总能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露出温柔的痕迹。
窗外的风掀起窗帘一角,带着夏夜特有的温热。南栀轻轻碰了碰李曌的手臂:
姜南栀:民宿挺好的,就去那儿吧。丁程鑫要是敢不来,我们就罚他给你当一天助理。
李曌的眼睛亮了亮,随即又装作不在意地摆摆手:
李曌:罚他干嘛,到时候让他请吃烧烤就行。
可南栀分明看到,她拿起手机时,指尖在丁程鑫的对话框上停留了很久。
有些等待,或许会迟到,但只要心里的火还没灭,总有燃起来的那天。就像此刻包间里的笑声,混着远处的蝉鸣,在夜色里酿出微甜的期待。
临走时,李曌塞给南栀一个盒子:
李曌:给你的,在伦敦逛古董店看到的。
打开是枚黄铜书签,刻着株小小的栀子花,背面刻着 2018. 冬 南栀画于伦敦 —— 是她当年在治疗日记里画过的图案,李曌竟一直记着。
张真源送李曌去酒店的路上,车里放着他新写的歌。李曌突然说:
李曌:真源,南栀昨天跟我说,她最近又开始做噩梦了。
张真源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张真源:我知道,医生说雨季容易引发应激反应,我给她床头放了夜灯。
李曌:她总说不想麻烦你,
李曌望着窗外掠过的路灯,
李曌:但你得让她知道,你是她的底气,不是负担。
回去的路上,张真源给南栀发消息:
【在楼下等你,带了烤红薯。】
南栀跑下楼时,看见他站在路灯下,怀里揣着个保温袋,围巾上沾着点雪。他把红薯塞给她,掌心的温度透过塑料袋传过来
张真源:李曌说,下周带我们去看她新找的画室,带天窗的那种。
姜南栀:好啊。
南栀咬着红薯笑,热气模糊了眼镜片。
远处的商场大屏正在放时代少年团的新歌,张真源的声音混着晚风飘过来。南栀突然踮脚吻他的下巴,尝到烤红薯的甜:
姜南栀:其实我今天也做了个梦,梦见我们在画室里,你给我当模特,我画了一整本的你。
张真源的笑在夜风里轻轻晃:
张真源:那现在,要不要给你的模特一个晚安吻?
雪落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像撒了把碎糖。南栀想,原来最好的时光,就是错过的人都回来,喜欢的人在身边,连晚风里都带着重逢的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