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而已

月考前的最后几天，我几乎把自己埋在了书本里。

每个深夜，书房的灯光总是亮到很晚，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公式和笔记。

周三补课结束时，陈老师温和地说。

陈欣怡：你已经很努力了。

陈欣怡：放平心态去考就好。

我低着头整理书本，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温幼安：可是上次小测......

陈欣怡：别想上次的事。

她轻轻合上课本。

陈欣怡：要相信自己。

送走老师，我抱着笔记本站在书房门口发呆，连刘耀文走近都没发现。

刘耀文：站在这里做什么？

他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我吓了一跳，笔记本差点掉在地上。

温幼安：哥哥......

温幼安：你回来了。

他看了眼我怀里的书本。

刘耀文：还在复习？

温幼安：有些题还是不太明白......

我小声说，不敢看他的眼睛。

他沉默片刻。

刘耀文：明天想吃什么？

刘耀文：让李姨做。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问这个。

温幼安：都、都可以的......

刘耀文：糖醋排骨？

他记得我前几天随口提过。

温幼安：太麻烦李姨了......

我连忙摇头。

温幼安：普通的菜就可以......

刘耀文：不麻烦。

他转身要走，又停下。

刘耀文：早点休息，别熬夜。

月考那天，我紧张得早餐都吃不下。

刘耀文放下报纸看了我一眼。

刘耀文：喝点牛奶。

温幼安：我喝不下......

我小声说，手心全是冷汗。

刘耀文：多少喝一点。

他把牛奶往我面前推了推。

刘耀文：空着肚子考试更考不好。

我勉强喝了几口，胃里却一阵翻腾。

考试比想象中更难。数学卷子发下来时，我几乎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最后一道大题我反复验算了三遍，还是拿不准答案。

交卷铃响起的瞬间，我整个人都虚脱了。

回到家，李姨关切地问。

李姨：考得怎么样？

温幼安：不知道......

我声音发颤。

温幼安：有好几道题都不确定......

特别是想到刘耀文，想到那个共进晚餐的约定，我的心就揪得更紧。

他那么忙，难得答应空出时间，如果我考砸了......

李姨：肆爷在书房。

李姨小声提醒。

我犹豫了很久，终于鼓起勇气敲了门。

刘耀文：进来。

刘耀文正在看文件，见我进来便放下手中的东西。

刘耀文：考完了？

温幼安：嗯…

我站在门口不敢靠近。

温幼安：题目有点难……

他抬眼看我。

刘耀文：前五十没希望了？

温幼安：我不知道......

我几乎要哭出来。

温幼安：最后一道题我算了三遍。

温幼安：每次结果都不一样......

我以为他会失望，没想到他却说。

刘耀文：走吧。

温幼安：去、去哪？

我愣在原地。

刘耀文：带你出去走走。

他已经站起身。

刘耀文：整天闷在家里对眼睛不好。

车子最终停在一家安静的甜品店前。我紧紧地跟在他身后，心里还在想着那道数学题。

刘耀文：要一份慕斯，一份红茶。

他熟练地点单，转头看我。

刘耀文：还想吃什么？

温幼安：不用了......

我小声说。

温幼安：我吃不下……

甜品端上来时，我机械地舀了一勺，却尝不出任何味道。

刘耀文：不好吃？

温幼安：不是......

我放下勺子。

温幼安：我在想那道题......

温幼安：要是当时再检查一遍......

刘耀文：考完了就别想了。

他把红茶往我面前推了推。

刘耀文：喝点茶。

我小口喝着红茶，温热的液体却没能缓解心里的焦虑。

刘耀文：成绩什么时候出来？

温幼安：周三......

我的声音越来越小。

温幼安：如果......

温幼安：如果没考好......

刘耀文：那就下次再努力。

他的语气很平静。

刘耀文：一顿饭而已，什么时候都能吃。

我惊讶地抬头看他。

他怎么会知道我在担心这个？

回去的路上，我偷偷看着他的侧脸。晚霞透过车窗落在他身上，柔和了平日里冷硬的线条。

温幼安：哥哥......

我鼓起勇气开口。

温幼安：如果我没考好。

温幼安：你......你会失望吗？

他转头看了我一眼。

刘耀文：我失望重要吗？

温幼安：重要......

温幼安：很重要......

我低下头。

车里陷入沉默。直到车子停在别墅前，他才缓缓开口。

刘耀文：做好你自己就够了。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我想起他带我去甜品店的样子，想起他说"一顿饭而已，什么时候都能吃"，心里泛起一丝暖意，却又被更大的不安淹没。

这一夜，我几乎没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