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圈养的小蝴蝶

(我觉得原著谈梦转变的也太快了,这次会给他长一些的时间)

办公室的百叶窗没拉严,阳光斜斜切进来,落在言逸摊开的报表上。他指尖划过“季度任务完成率”那栏,钢笔在“98%”后面顿了顿,没抬头,只淡淡开口:“又来电话了?”

陆上锦捏着手机的手一僵,屏幕上“林助理”三个字还亮着。他清了清嗓子,往椅背上靠了靠,语气装得坦荡:“毕锐竞,汇报下南区的治安情况。”

言逸翻过一页报表,笔尖在纸上沙沙响:“毕锐竞昨天去邻岛出差了,要下周才回来。”

陆上锦的脸瞬间有点挂不住,干咳两声把电话掐了,往言逸那边凑了凑:“跟他视频呢,看看那边情况。”

言逸没接话,只是把报表推过去:“这处数据对不上,你看看。”

陆上锦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皱眉盯着数字:“怎么回事?上次让他们核对三遍……”他拿起手机就要拨号,手指悬在屏幕上又顿住,抬头看言逸,“我问问经手的人。”

言逸“嗯”了声,垂耳尖在阳光下泛着浅金,听不出情绪。

陆上锦飞快拨了个号码,语气带着惯有的不耐烦:“把南区的能源消耗表再发一份过来,对,现在就要。”挂了电话,他往言逸身边凑得更近,“你看,正事吧?”

言逸低头在报表上圈了个错误,笔尖戳了戳纸:“上周三下午三点,你说打给毕锐竞,其实是打给了物流部的Omega实习生。”

陆上锦的喉结滚了滚:“你查我通话记录?”

“你的副卡绑定的是家庭账户,账单会发到我邮箱。”言逸的声音没起伏,“还有上周六晚上,你说毕锐竞约你喝酒,其实是去了Omega互助会的聚餐。”

陆上锦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言逸你什么意思?查户口呢?”

“我没什么意思。”言逸合上报表,抬头看他,眼神平静得像深潭,“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非要打着毕锐竞的旗号?”

“我那不是怕你多想吗?”陆上锦的语气软了点,却还带着点理直气壮,“就是普通联系,工作需要,或者朋友间问候,又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他确实觉得自己没错。那些Omega不是下属就是旧识,打电话无非是交代工作,或者随口聊两句近况。他心里最在意的肯定是言逸,这点从来没变过——不然当初也不会死缠烂打把人追回来,更不会为了他戒烟戒酒调理身体。

“怕我多想,所以要撒谎?”言逸的指尖在报表边缘划了划,“陆上锦,你给毕锐竞打电话时,从不会躲躲闪闪。”

陆上锦语塞,张了张嘴没说出话。他确实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是下意识觉得,跟别的Omega联系,就得瞒着言逸,不然这只垂耳兔肯定要耷拉着耳朵生闷气。

手机又响了,这次屏幕上跳出“毕锐竞”三个字。陆上锦像抓到救命稻草,赶紧接起来:“喂?什么事……嗯?言逸知道?”

他的声音突然拔高,看向言逸的眼神带着点错愕。毕锐竞在那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陆上锦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最后闷闷地说了句“知道了”就挂了。

“毕锐竞说,”言逸慢悠悠开口,“你让他帮忙圆了七次谎,从去年到现在。”

陆上锦的肩膀垮了下来,走到言逸面前,蹲下身,像只犯错的大型犬:“我真没干什么。就是……就是觉得他们有的地方挺可怜的,问问近况,帮点小忙。”

他想起物流部那个实习生,被家里逼着跟不喜欢的Alpha联姻,哭着给他打电话求助;想起互助会那个Omega,丈夫家暴,只能偷偷找他想办法申请保护令。这些事他没法跟言逸说,怕他觉得自己多管闲事,更怕他担心。

“我知道你心软。”言逸的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发顶,像在安抚,“但你打着毕锐竞的旗号,只会让我更在意。”

陆上锦抬头,对上他清澈的眼睛,突然有点明白哪里错了。他总觉得自己心里有数,知道什么是主次,却忘了言逸要的不是“心里有数”,是坦诚。

“以后不瞒你了。”他抓过言逸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蹭了蹭,“给谁打电话都告诉你,行不?”

言逸看着他难得无措的样子,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先把报表改了。”

“哎!好!”陆上锦立刻满血复活,凑过去看报表,手指点着错误处,“这里明显是计算失误,我让他们……”

话没说完,手机又响了,还是那个“林助理”。陆上锦看了眼言逸,犹豫了下,按下了接听键,开了免提:“什么事?”

“陆队,上次说的那个Omega救助基金,您看什么时候……”

“下周一带方案来办公室谈。”陆上锦的语气很公事公办,“到时候言逸也在,一起商量。”

电话那头顿了顿,说了句“好的”就挂了。

言逸侧头看他,垂耳尖微微翘着:“基金的事?”

“嗯,想帮帮那些被腺体猎人迫害的Omega。”陆上锦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本来想弄成了再告诉你……”

言逸没说话,只是伸手,把他刚才没喝完的咖啡往他那边推了推。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投下斑驳的光,像撒了把碎金。

或许陆上锦这爱管闲事的毛病改不了,或许他还是会忍不住给那些需要帮助的Omega打电话。但没关系,只要他不再躲躲闪闪,只要他愿意把那些心思摊开在阳光下,就够了。

毕竟,信任这东西,从来不是靠“瞒”出来的,是靠一点点“说”出来的。

陆上锦看着言逸低头改报表的侧脸,突然觉得,比起那些小心翼翼的谎言,还是这样坦诚相待,让人心里踏实多了。

训练馆的消毒水味混着汗水的咸,毕锐竞刚结束格斗训练,军靴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更衣室里没人,他从储物柜最深处摸出个铁皮盒子,打开时,里面铺着层柔软的绒布,角落里放着枚小小的蓝蝴蝶标本——不是真蝴蝶,是谈梦第一次化形时蜕下的翅鳞,被他小心压成了薄片。

指尖摩挲着那抹亮蓝,毕锐竞的喉结滚了滚。三年前在训练场后的灌木丛里捡到那只毛毛虫时,他从没想过会有今天。那时小家伙通体翠绿,缩在他手心里像块冰凉的玉,他鬼使神差地把它带回了寝室,藏在床底的木箱里,每天偷偷喂新鲜的桑叶。

“锐叔,该喝安胎药了。”

门口传来清嫩的声音,谈梦抱着个保温杯站在那里,蓝灰色的发梢沾着点外面的雨丝。他穿着毕锐竞的宽大T恤,下摆遮到膝盖,露出纤细的脚踝,后颈腺体处淡青色的血管隐约可见——那里还留着去年被标记时的浅痕,像枚褪色的勋章。

毕锐竞合上铁皮盒塞进柜子,走过去接过保温杯。药汁还烫,他用掌心焐了焐,才递回给谈梦:“慢点喝,别烫着。”

谈梦乖乖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地抿,蝴蝶翅膀似的睫毛垂着,遮住眼底的情绪。他今年刚满16,化形后的模样还带着少年人的青涩,只是小腹已经微微隆起,透着点与年龄不符的沉静。

“今天训练累不累?”谈梦抬头问,声音软得像羽毛,“揽星刚才踢我了,他好像也想知道锐叔什么时候回来。”

毕锐竞的手顿了顿,终究还是轻轻落在他的小腹上。掌心下传来微弱的胎动,像小鱼在吐泡泡。这孩子是箭毒木Alpha,从在娘胎里就带着股劲,跟他一样。

“不累。”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晚上想吃什么?我让食堂留份鸽子汤。”

“想喝锐叔熬的。”谈梦往他怀里蹭了蹭,鼻尖抵着他的锁骨,“上次你熬的,放了红枣和枸杞,甜丝丝的。”

毕锐竞低笑,捏了捏他的后颈。那里的皮肤很软,腺体在皮下轻轻搏动,带着属于蝴蝶Omega的清甜信息素,混着点安胎药的苦,奇异地让人安心。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有软肋。当年在叶晚手下当小队员时,他是出了名的狠劲,徒手能掰断对手的手腕,箭毒木的信息素能把Omega吓哭。可对着谈梦,他连大声说话都舍不得。

一年前标记他的那个晚上,雨下得跟今天一样大。谈梦刚过完15岁生日,化形后的翅膀还带着湿润的光泽,蓝得像淬了火的钢。他跪在自己面前,睫毛上挂着泪,却咬着唇说“锐叔,我愿意”。

毕锐竞闭了闭眼,把那些翻涌的情绪压下去。他知道自己混账,趁人之危,用强权标记了这个刚化形的小家伙。可看着谈梦现在乖乖喝安胎药,摸着他肚子里的孩子,他又觉得,或许这就是命。

“晚上给你熬。”他扶起谈梦,小心地避开他的肚子,“先回宿舍,外面冷。”

谈梦点点头,被他牵着往外走。走廊里的灯照着两人交握的手,毕锐竞的指节粗大,布满老茧,却牢牢护着谈梦纤细的手腕,像在捧着易碎的珍宝。

“锐叔,”谈梦突然停下脚步,抬头看他,“等揽星生下来,你会教他射箭吗?就像叶晚队长教你那样。”

毕锐竞想起叶晚。那位总是温和笑着的变色龙Omega,当年手把手教他拉弓,说“箭毒木虽烈,但射中靶心,靠的不是蛮力,是准头”。

“教。”他看着谈梦的眼睛,认真地说,“教他射箭,教他做人,教他……怎么疼自己的Omega。”

谈梦的脸红了,低下头,脚步却轻快了些。雨还在下,打在走廊的窗户上沙沙响,像首温柔的催眠曲。

毕锐竞看着他的背影,蓝灰色的发在灯光下泛着微光,突然觉得,那些年的戾气和冷硬,好像都被这个叫谈梦的小家伙,还有他肚子里的孩子,一点点磨平了。

或许他当年的做法确实混蛋,但往后的日子,他会用一辈子去补。

就像叶晚教他的那样,对准靶心,稳稳地走下去。

言逸站在毕锐竞家的玄关,指尖还残留着按门铃时的冰凉。门是虚掩着的,里面传来隐约的动静,像有人在轻声哼歌。他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查到陆上锦的消费记录出现在这栋公寓楼下,毕锐竞的名字,不过是又一个幌子。

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个人,棕色的头发软软搭在额前,穿着件明显不合身的宽大卫衣,正低头抚摸着隆起的小腹。听到动静,那人抬头,露出张还带着稚气的脸,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言逸的目光像淬了冰,扫过那微微隆起的弧度,心脏猛地一沉。他认得这张脸,物流部那个新来的实习生,上次在走廊里见过,是个Omega。

“陆上锦呢?”他的声音冷得像冬雪,捏着公文包的指节泛白。

谈梦被他吓得缩了缩,下意识地往沙发里躲,小声说:“锐……锐叔还没回来。”

“锐叔?”言逸笑了,笑意却没到眼底,“现在的小三都学会喊叔叔了?还是说,陆上锦就好这口,连十六岁的孩子都不放过?”

谈梦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话,只能死死护住肚子。

“他陆上锦是疯了吗?”言逸的声音陡然拔高,胸口剧烈起伏,“家里的还不够,非要在外头搞这些龌龊事!十六岁!他怎么下得去手?!”

他越说越气,想起陆上锦那些敷衍的谎言,想起自己一次次的退让,想起眼前这个孩子肚子里的孽种,只觉得一阵恶心。

“你也是,”言逸的目光落在谈梦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年纪轻轻不学好,为了攀附个陆上锦,连脸都不要了?真以为怀了孕就能上位?他那种人,玩够了迟早把你像垃圾一样丢掉!”

谈梦的眼泪掉了下来,顺着脸颊砸在手背上,声音哽咽:“不是的……我没有……”

“没有?”言逸冷笑,“肚子都大了,还说没有?这种不择手段的把戏,也就骗骗陆上锦那种蠢货!”

“你在骂谁蠢货?”

门口传来沉冷的声音,毕锐竞站在玄关,军靴上还沾着外面的泥点,脸色黑得像要滴墨。他刚从训练场回来,就听到这通夹枪带棒的话,眼神瞬间锐利如刀。

言逸猛地回头,看到毕锐竞时,瞳孔骤然收缩。他愣了两秒,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脸色变得极其难看,比刚才见到谈梦时还要震惊。

“毕锐竞?”他的声音都在发颤,“是你?……你疯了?!”

毕锐竞没说话,快步走到沙发边,把谈梦护在身后,“有什么事情好好说”

“我来找陆上锦!”言逸的情绪彻底失控,指着谈梦的肚子,“我以为是他的种!没想到是你这个当叔叔的!毕锐竞你还是人吗?他才十六岁!你怎么敢?!”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毕锐竞要帮陆上锦打掩护——不是兄弟情深,是一丘之貉!

“陆上锦那些破事,是不是你也参与了?你们真是狐朋狗友,一路货色!”言逸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嘶哑,“他十六岁!你怎么下得去手?!”

毕锐竞的脸色铁青,拳头攥得死紧,指节泛白。他知道自己没资格辩解,但听到“下得去手”这几个字,心脏还是像被狠狠攥住。

谈梦突然从毕锐竞身后探出头,泪眼婆娑却异常坚定:“不是的……一开始……一开始我不愿意,但现在……”

他的话没说完,却像一道惊雷劈在言逸头顶。不愿意?那就是……

言逸看着毕锐竞,又看看谈梦,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他见过毕锐竞训练时的狠劲,见过他处理叛徒时的冷酷,却从没想过,这份狠会用在一个未成年Omega身上。

“你们……”言逸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门口,“真是让我开了眼。”

他转身就走,公文包的带子被攥得变形。走到门口时,他停了停,没回头,声音冷得像冰:“毕锐竞,你对得起叶晚队长当年教你的吗?”

门“砰”地一声关上,震得墙上的相框都晃了晃。

客厅里一片死寂,只有谈梦压抑的哭声。毕锐竞闭了闭眼,转身将他搂进怀里,手掌轻轻覆在他的肚子上,声音哑得厉害:“别怕。”

谈梦摇摇头,把脸埋在他胸口,眼泪浸湿了他的训练服:“锐叔,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毕锐竞没说话,只是搂得更紧了。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像一道无法挣脱的枷锁。

他知道自己混蛋,知道这事一旦曝光会掀起多大的风浪,知道言逸的指责句句在理。可看着怀里人颤抖的肩膀,感受着掌心下微弱的胎动,他第一次觉得,所谓的对错,好像没那么重要了。

至少此刻,他想护着他们。

叶晚握着手机的手指有些发僵,听筒里言逸的声音还带着未消的火气,骂陆上锦的话像冰雹似的砸过来,最后那句“毕锐竞把个十六岁的蝴蝶Omega搞怀孕了”轻飘飘落地,却让叶晚眼前猛地一黑。

“你说什么?”叶晚的声音发颤,尾椎的鳞片不受控制地张开,泛出层骇人的白,“毕锐竞?哪个蝴蝶Omega?”

“还能有哪个,叫谈梦,听说……”言逸的话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是毕锐竞从毛毛虫养大的,现在肚子都显怀了。”

叶晚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窜上来,瞬间冻僵了四肢。毕锐竞……那个当年在他手下训练时,连踩死只蚂蚁都要愣半天的小队员?那个被他敲着脑袋说“Omega不是物品”的愣小子?

“胡闹!”叶晚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怒,“他把人当什么了?养宠物吗?!”

听筒里传来门被推开的声音,接着是陆上锦低低的嗓音,带着点慌乱:“言逸,谈梦不见了。”

言逸没挂电话,叶晚能清晰地听到陆上锦的声音,还有他说话时带着的喘息:“他留了张纸条,说……说毕锐竞从小把他关在笼子里,喂他吃的,等他化形了就……就把他当成发泄的东西,现在怀了孕,更成了带崽的物品……”

叶晚握着手机的手猛地一抖,手机差点掉在地上。笼子?发泄?物品?这些词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他心里——太像了,太像当年他被关在地下室的日子,像极了那些被当作生育工具的日夜。

“毕锐竞疯了吗?!”叶晚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颤抖,尾尖狠狠攥住了桌腿,鳞片几乎要嵌进木头里,“他不知道这是犯法?不知道这是……”

“叶叔?”言逸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点小心翼翼,“您没事吧?”

叶晚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胸腔里翻腾的火气怎么也压不住。他太清楚那种被当作物品的滋味了,骨头缝里都透着冷,连呼吸都带着铁锈味。谈梦才十六岁,还是只刚化形的蝴蝶,怎么受得了这些?

“陆上锦呢?”叶晚的声音冷得像冰,“让他给毕锐竞打电话,现在就把人给我找回来!还有,告诉毕锐竞,他要是敢动谈梦一根手指头,我打断他的腿!”

听筒那头沉默了几秒,接着传来陆上锦闷闷的声音:“我已经让人去找了,毕锐竞那边……他好像也慌了,正在调监控。”

“慌有什么用?”叶晚低吼,尾椎的鳞片因为愤怒而剧烈颤抖,“他把人关在笼子里的时候怎么不慌?把人当成物品的时候怎么不慌?!”

他突然想起很多年前,毕锐竞刚入队时,看着训练场上被Alpha欺负的Omega实习生,红着眼眶问他:“队长,Omega就只能任人欺负吗?”

那时他拍着毕锐竞的肩膀说:“当然不是,Omega是独立的人,不是谁的附属品。”

如今想来,真是天大的讽刺。

“言逸,”叶晚的声音缓和了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找到谈梦后,先把他接到你那里。毕锐竞那边,我亲自去说。”

他太清楚被迫怀孕的滋味了,那种想逃却逃不掉,想反抗却只能忍着的绝望,能把人彻底拖垮。谈梦不能走他的老路,更不能用“先婚后爱”这种荒唐的结局,来粉饰被强迫的痛苦。

听筒里传来言逸应下的声音,还有陆上锦在一旁低声说着什么,大概是在安排人手找谈梦。叶晚挂了电话,胸口依旧剧烈起伏,尾椎的鳞片泛着又红又白的光,像被怒火灼烧的残片。

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突然想起谈梦小时候的样子——那时他还是只肥嘟嘟的毛毛虫,被毕锐竞偷偷藏在训练服口袋里,他撞见时,还笑着说“这小家伙真能吃”。

谁能想到,多年后会变成这样。

“陆凛,”叶晚回头,看向刚走进来的陆凛,眼底带着从未有过的冷厉,“备车,去毕锐竞家。”

有些债,必须讨。有些错,不能就这么算了。

谈梦不是物品,从来都不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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