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只小蛇

(ps:我忘了是第八章,呃,还是第九章的内容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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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烟蒂与响指:无归者的战场与避难所(Cigarette Butts and Snapping Fingers: Battlefields and Sanctuaries for the Unreturned)

指尖捻灭半截烟蒂的瞬间,火星在指腹与滤嘴的挤压下发出细碎的噼啪声,烟灰簌簌落在积着薄尘的站台地面,晕开一小团灰黑的痕迹。

康斯坦丁漫不经心地抬了抬眼皮,骨节分明的手指蜷起又弹开,一声清脆的响指划破空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慵懒,又藏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力。

声响尚未在潮湿的空气里完全消散,一股混杂着硫磺焦糊味与陈年香烟醇厚气息的浓雾便骤然从地面涌现。

那雾气浓稠得惊人,像是被打翻的墨汁兑了化不开的烟油,又似一头沉默蛰伏的巨兽,苏醒的瞬间便张开无形的巨翼,将他与身侧的念安紧紧包裹。

硫磺的辛辣与烟草的沉郁交织缠绕,钻入鼻腔时带着几分呛人的刺激,却又奇异地让人安定——那是属于康斯坦丁的独特气息,是危险与庇护的双重隐喻。

雾霭浓稠得仿佛凝固的夜色,伸手不见五指,指尖划过空气时,能清晰感受到那些悬浮的细微颗粒,带着微凉的触感,像是触摸到了深夜凝结的霜花。

站台原本的喧嚣——小贩的吆喝、旅客的争执、列车进站时的轰鸣,还有铁轨传来的沉闷震颤,都在浓雾弥漫的刹那被彻底隔绝,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世界骤然收缩,只剩下彼此浅浅的呼吸声,一呼一吸间的温热气息在雾中交融,成了这方密闭空间里唯一的生机。

下一秒,两人的身影便在原地悄然消散,没有留下丝毫痕迹,仿佛从未在这喧嚣的站台出现过。

而就在他们消失的刹那,远处的黑暗中,一声悠长而凄厉的汽笛声划破天际——那是地狱列车的召唤,声音绵长婉转,却带着穿透灵魂的苍凉与诡异,像是无数冤魂的低语交织而成,在空旷的铁轨上空久久回荡,经久不息。

那声音不似人间所有,既带着金属摩擦的尖锐,又裹着深海般的沉郁,像是在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撤离奏响序曲,也预示着前路未卜的凶险。

康斯坦丁的安全屋藏在伦敦老城区一条窄巷的最深处,若非熟门熟路,即便站在巷口,也难发现那扇被常春藤遮蔽的木门。

深绿色的常春藤顺着斑驳的砖墙攀爬蔓延,肥厚的叶片层层叠叠,将大半面墙都覆盖得严严实实,藤蔓的纹路与砖墙的裂痕相互交织,与周围老旧的建筑融为一体,低调得近乎隐秘,仿佛一道天然的屏障,将这里与外界的喧嚣彻底隔绝。

此时的伦敦正值清晨八点,一夜的阴雨过后,天空难得放晴。

柔和的阳光透过厚重的云层,化作金色的光斑洒在青灰色的石板路上,给古老的街道镀上了一层温暖而朦胧的光晕。

巷口传来早点摊的吆喝声,烤面包的麦香与热咖啡的醇厚气息顺着微风飘来,夹杂着行人低声的交谈与皮鞋敲击石板路的清脆声响,满满都是鲜活的人间烟火气,与方才站台的诡异氛围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而远在大西洋彼岸的美国,却正沉浸在凌晨三点的静谧之中。

城市被无边的夜色笼罩,摩天大楼的轮廓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只有零星的灯火在千家万户的窗棂后闪烁,像是黑暗中眨动的眼睛。

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路灯投下昏黄的光晕,将路面切割成明暗交错的碎片,寂静得能听到远处偶尔传来的汽车鸣笛,与伦敦的晨光、喧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康斯坦丁向来是个漂泊无依的灵魂,像一片随风飘荡的落叶,从未有过真正固定的居所。

他的脚步遍布世界各地,从利物浦潮湿的码头到哥谭阴暗的小巷,从纽约繁华的街头到开罗神秘的废墟,每一个地方都只是他漫长旅程中的短暂停歇。

那些临时落脚的地方,或是废弃的仓库,或是隐蔽的阁楼,或是像这样藏在老城区的小屋,于他而言不过是躲避麻烦、稍作休整的驿站。

屋子里没有多余的装饰,没有亲人的照片,没有任何能让人感受到温暖的物件,只有必备的生活用品与随手可得的符咒、香烟,短暂停留后便再次启程,从未有过片刻的留恋。

他不像蝙蝠侠,对哥谭倾注了毕生的爱恨与执念,将守护那座充满罪恶与黑暗的城市视为与生俱来的宿命,即便遍体鳞伤,也从未有过丝毫退缩。

康斯坦丁的世界里没有“守护”二字,只有“生存”与“逃离”,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在这充满妖魔鬼怪的世界里,勉强保住自己的性命。

即便是他的出生地利物浦,也未曾在他心中留下太深的烙印。

那里有他少年时的零碎记忆,有潮湿的海风常年吹拂码头,带着咸涩的气息,有搬运工的吆喝与轮船的汽笛交织成的喧嚣,有破旧公寓里母亲偶尔的温柔与更多时候的冷漠。

但那些记忆如同褪色的老照片,模糊而遥远,没有任何能让他驻足的理由,更谈不上留恋。

对康斯坦丁来说,整个世界都是他的战场,街头巷尾、荒山野岭、地狱深渊,哪里有危险,哪里就有他的身影;整个世界也都是他的避难所,没有固定的方向,没有既定的路线,只要能逃离眼前的麻烦,哪里都可以是暂时的容身之处。

他永远在奔波,永远在逃离,像一个没有根的旅人,在黑暗与光明的夹缝中艰难前行,从未真正属于过任何一个地方,也从未有过真正的归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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