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只小蛇

第十二章：地狱列车！下一站！哥谭市！（The Hell Train! Next Station! Gotham City!）

，“呜——呜——”

绵长如远古巨兽悲鸣的汽笛声穿透浓稠的雾霾，起初是若有若无的震颤，顺着冰冷的铁轨纹路层层递进，而后骤然拔高，清亮中裹着穿透一切的洪亮，像一把烧红的铁锥，硬生生在灰蒙蒙的天幕上划开一道缝隙。

声波卷着雾霭中的尘埃翻滚扩散，连空气都仿佛被这悠长的鸣响震得微微发烫，远处的楼宇轮廓在声波里晃了晃，更显朦胧。

雾色愈发厚重，铁道延伸向远方的尽头被彻底吞没，唯有一道模糊的黑影循着铁轨的轨迹快速逼近。

那黑影起初只是一团比雾霾更浓重的暗，随着距离缩短，逐渐显露出狰狞的轮廓——那是一辆绝不该出现在人间的列车，浑身浸透着地狱的凛冽气息。

车身主体是焦黑如万年不熄的煤层，每一寸金属都像是在岩浆中淬炼过，布满了龟裂的纹路，纹路深处流淌着赭红的光，如同岩浆在岩层下奔涌，明明暗无天日，却透着灼人的热浪，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束缚，将一切焚烧殆尽。

焦黑与暗红的底色上，还交织着三种令人心悸的色彩：一块块浑浊的墨绿如同凝固的腐臭沼泽，散发着若有若无的腥气，那是无间地狱里沉沦者的哀嚎凝结而成；一片片死寂的灰蓝恰似万年不化的寒冰狱，寒气透过雾霾丝丝缕缕地渗出来，让周遭的空气都带着刺骨的冷意；还有几处妖异的紫黑，像是被深渊裂隙吞噬后的残留，深邃得能吸走人的目光，透着令人窒息的绝望。

整辆列车没有一丝明亮的色彩，所有色调都沉重得像是要滴下来，将无边的压抑感铺天盖地地笼罩下来。

站台上游人如织，有人低头刷着手机匆匆路过，有人靠着广告牌闭目小憩，还有人三三两两低声交谈，没人抬头，没人侧目，仿佛那辆带着地狱气息的列车根本不存在于这片空间。

它就像一道透明的影子，穿行在人间的喧嚣里，唯有那灼人的光和刺骨的寒，在无声地昭示着它的异类。

就在列车稳稳停在站台边缘，车轮与铁轨摩擦出刺耳的嘶鸣，最后一缕汽笛声消散在雾中时，一道清脆欢快的女声突兀地响起，甜润得像是春日里的风铃，却与列车的阴森气息形成诡异的反差：“各位乘客，你们好呀～”女声带着恰到好处的温柔，穿透了周遭的沉闷，“终点站哥谭市已到达，请您检查好随身物品，不要遗漏贵重行李，按照秩序依次下车哦。感谢您选择本次列车，愿您在哥谭度过一段难忘的时光，我们下次乘车再会啦～”

声音落下的瞬间，列车车门缓缓打开，一道暗金色的光从门缝里泄出，与站台的灯光碰撞在一起，在地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仿佛在邀请乘客们，踏入那座盛名在外的罪恶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