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只小蛇
第八章:是那个令众神魔都痛恨的男人——地狱神探,约翰·康斯坦丁又来了地狱了!(It's the man who made all the gods and demons hate him - the Hell Detective, John·Constantine has come to hell again!)
“康斯坦丁…又是那个该死的康斯坦丁……”
一道幽怨的女声像浸了三千年寒潭水,裹着化不开的郁气,在硫磺与焦糊交织的空气中缓缓散开。
尾音拖着若有似无的颤音,软得像被反复揉搓的真丝,却又带着针尖般细碎的委屈,缠得人耳膜都发酥——那是种恨得牙痒,偏又无可奈何的娇嗔,在这阴森的地狱里显得格外突兀。
暗影如墨汁滴入清水般悄然流转,石壁间渗出的幽绿业火舔舐着地面,映得周遭景物都笼着层诡异的荧光。
就在那尊刻满扭曲符文的黑曜石石像顶端,一道纤细到近乎透明的身影渐渐凝实:她的肌肤白得像月下的霜,泛着冷润的珠光,仿佛一触就会化开,裸露的肩颈线条柔和得如同流水,却在业火的映照下透着几分生人勿近的凉。
紧身的暗紫色纱裙薄如蝉翼,紧紧贴合着玲珑有致的曲线,腰肢细得仿佛一握就断,裙摆边缘缀着的银线在火光中流转,碎成点点星子,随着她细微的动作轻轻晃动,像是将银河剪碎了缝在裙边。
她身后那条标志性的心形长尾格外惹眼,尾羽蓬松柔软,泛着淡淡的桃红色光晕,尖端还缀着一颗米粒大小的莹白晶石。
此刻,长尾正不耐烦地扫过石像台面,带出细碎的破空声,时而重重甩向地面,砸出一簇簇转瞬即逝的黑焰火星,火星落地时发出“滋滋”的轻响,像是在替主人宣泄不满;时而又焦躁地卷住石像的棱角,尾尖的晶石蹭过黑曜石表面,划出细碎的火花,显然是心底的怨气已溢于言表。
毫无疑问,这是一位纯粹的魅魔,与生俱来的魅惑风情从每一根发丝里往外溢,眼波流转间自带勾魂摄魄的力量,可此刻那双水润的桃花眼却蹙着,眼尾泛着淡淡的红,裹着化不开的无奈。
“是呀~”
另一道甜软得像浸了蜜的女声接了上来,语调拖得长长的,带着几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戏谑,尾音还俏皮地往上挑了挑,活脱脱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看来,咱们那位高高在上、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地狱之主,又该对着水幕镜皱紧眉头,把殿里的黑曜石摆件都捏碎啦~”
话音未落,另一侧的石像上也泛起一阵淡淡的黑雾,黑雾散去,同样浮现出一道纤细身影。
她穿着与前者风格迥异的猩红露背长裙,裙摆层层叠叠,像燃烧到最盛时的凤凰花,每一片裙瓣都泛着绸缎般的光泽,走动间裙摆摇曳,仿佛有火焰在其上跳跃。
露背设计勾勒出优美的蝴蝶骨,肌肤在火光中泛着健康的蜜色,耳尖缀着的黑色尖角微微晃动,顶端还带着一抹暗红,像是淬了血。
身后的心形长尾比前者更显饱满,尾羽浓密蓬松,尾端还带着一圈银灰色的绒毛,摸起来想必柔软至极,此刻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拍打着石像台面,溅起的细碎业火被她随手用指尖弹开,化作一缕缕黑色轻烟,袅袅消散在空气中。
这同样是一位魅魔,眉眼间的媚态比前者更浓烈几分,眼角微微上挑,带着天然的风情,可眼底的笑意却跳脱得很,像个爱捣蛋的小恶魔,少了几分成熟魅魔的妖娆,多了几分娇俏灵动。
“也不知道那个该死的家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先出现的银紫色卷发魅魔抬手拨了拨耳边垂落的发丝,那卷发泛着珍珠般的光泽,每一缕都带着自然的弧度,指尖划过的地方留下一道淡淡的荧光,像流星划过夜空,转瞬即逝。
她的语气里怨念更重了,水润的桃花眼瞪得圆圆的,带着几分孩子气的嗔怒:“总是像只成了精的老鼠似的,灵活得不像话!最擅长的就是钻各种规则的空子,地狱的结界在他眼里跟纸糊的一样。
不过是误入了咱们这个平行世界的地狱,倒像是把这儿当成了自家后花园,天天找些奇奇怪怪的理由来串个门——上次是说丢了‘能骗过恶魔的打火机’,硬是把地狱翻了个底朝天,最后在某个小恶魔的巢穴里找到了,居然还顺手拿了人家珍藏的宝石;上上次更离谱,居然说想来借地狱的阴风梳理头发,说人间的风太暖,吹不出他要的‘颓废感’,气得守卫恶魔差点当场暴走,结果还被他用几句花言巧语哄得晕头转向,真真是气死人!”
她说着,身后的心形长尾猛地一甩,重重抽在石像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震得石像表面的业火一阵剧烈摇曳,连远处地狱深处传来的、此起彼伏的恶魔嘶吼都似乎弱了几分,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怒气震慑住了。
“嗯哼~”猩红长裙的魅魔低笑一声,抬手掩住嘴角,指缝间泄出的笑声甜软又狡黠,眼底闪着恶作剧般的光。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戳了戳身边凭空生出的一缕黑雾,黑雾在她指尖化作一只小巧的黑色飞虫,嗡嗡地飞走了。
“这么说起来,地狱一年一度的‘喜剧大赛’,倒是又要拉开帷幕了呢~ 每次他来,都能给咱们带来新的乐子,比看那些老恶魔互相撕咬有意思多了。”
“不,是每年每度吧?”银紫色卷发的魅魔挑眉,语气里带着几分一本正经的纠正,她抬手将垂到胸前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的荧光照亮了她小巧的耳垂,“那家伙来的频率,可比一年一度勤多了。
我前几天听掌管出入登记的小恶魔说,上个月他就来了三次,每次都能把守卫恶魔耍得团团转,要么装可怜博同情,要么用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收买,还有一次居然直接伪装成了高阶恶魔的侍从,混进来偷喝了地狱之主珍藏的红酒,最后还留下一张纸条,说‘味道不错,下次还来’,气得地狱之主当场就把酒罐子摔碎了。”
“你管它是一年一度还是每年每度呢~”猩红长裙的魅魔耸耸肩,不以为意地说道。她伸出白皙的手指,捻起一朵从业火中凭空生出的黑色曼陀罗,花瓣边缘泛着淡淡的红光,散发着若有似无的异香。
花瓣在她指尖轻轻旋转,划出优美的弧线,她的眼神里满是慵懒:“反正这头疼事儿,又不归我们这些小魅魔管~ 咱们呀,就当是免费看场乐子,既能看地狱之主变脸,又能看守卫恶魔吃瘪,多好。”
银紫色卷发的魅魔愣了愣,随即也轻笑出声,笑声清脆如银铃,眼底的幽怨散去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几分释然。
她身后的心形长尾放缓了晃动的速度,尾尖轻轻蹭着石像上的业火,带出点点细碎的火星,语气也轻快起来:“是哦~ 毕竟,能把地狱之主气到吹胡子瞪眼,还能全身而退的人类,也就只有他康斯坦丁了。说起来,还真有点期待他下次会带来什么新的‘借口’呢。”
两道纤细的身影并肩立在冒着业火的石像上,晚风卷起她们的裙摆与发丝,暗紫色与猩红色的衣袂在空中轻轻交织,像是两道流动的霞光。她们身后的心形长尾偶尔交缠又分开,尾尖的光晕与绒毛在火光中格外显眼。
硫磺味的风从地狱深处吹来,带着几分灼热与刺鼻,却吹不散她们低低的笑声。
远处,地狱深处传来的、或愤怒或痛苦的咆哮声,与她们甜软的笑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奇异而和谐的氛围,成了这黑暗、阴森的地狱国度里一道别样而鲜活的风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