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系统提示风险近,十大家族初露面
巨舰还在海面上缓缓靠近,我盯着它,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海螺令上。这玩意儿现在烫得像刚从灶膛里捞出来,但我没松手。上一次它这么热,是李烈带人杀到断浪礁的时候。这一次,恐怕来头更大。
就在我盘算着要不要先撤进密室时,眼前猛地一花。
白虎虚影直接炸了出来,不是那种半透明飘着的常态,而是整张脸怼到我面前,三只眼睛全红了,像被谁调成了高亮模式。系统界面“哗”地展开,通篇血红色字,标题四个大字:
系统:十大家族介入
我差点往后一仰摔进水坑。
申公豹:啥?十大家族?
我脱口而出
申公豹:不是吧,这都上线了?我还以为他们只在封神榜外传里客串呢。
画面自动播放起来。李烈站在一座浮空雷台上,低着头,姿态恭敬得不像话。他面前站着三个穿金纹黑袍的人,看不清脸,但手里那块令牌我认得——早年翻古籍时见过拓片,叫“承命金符”,传说是十大家族用来授神职的信物。
其中一个使者开口了,声音像是被人用砂纸磨过:
使者:赵家已向天庭备案,你清剿五村之举,属净域试炼,功成之后,可入九霄殿候选。
李烈当场跪下,双手接过令牌,额头贴地。
我看得牙疼。这哪是巡使办事?根本就是世家养的打手,干脏活换编制。
系统光幕定格在李烈接令那一瞬,画面不再动,但角落跳出一行小字:
系统:【风险等级提升至结构性压制,个体对抗失效概率87.3%】
申公豹:哈
我冷笑出声
申公豹:原来之前拼死拼活搞万神书,人家高层早就批了条子,说这是合法拆迁?
难怪李烈敢明目张胆屠村。背后有赵家撑腰,天庭那边估计连查都不查。我们辛辛苦苦攒的手印、编的歌、传的冤情,在他们眼里可能就跟路边小孩画的涂鸦一样,吵归吵,不影响盖楼。
我低头看着海螺令,它还在发烫,但这次不是因为愤怒,而是系统在持续加载数据。一条新进度条在底部缓慢爬升:
系统:【解析承命金符权限链:12%】。
看来系统也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了,开始逆向扒赵家的后台操作流程。
我深吸一口气,把海螺令贴回胸口。温度有点吓人,像是揣了块烧红的铁片。但这会儿顾不上疼,得先稳住局面。
我立刻掐了个通讯印,往石猛那边发信号。三长两短,紧急避险代码。他知道意思——别露头,躲深海哨点去,等我下一步指令。
刚发完,系统又弹出一条提示:
系统:【检测到高频神识扫描,来源:北天门监察司附属节点】
申公豹:好家伙,看完了还不删记录?
我翻白眼
申公豹:真当自己是管理员,随便查日志?
我反手就启动气息伪装术的预备程序。这技能刚解锁没多久,还带着新手教程式的提示框,烦得很。但现在顾不上嫌弃了,我把李烈的气息样本调出来,设为默认模拟目标,万一有人杀到,至少能拖几秒。
正操作着,远处那艘巨舰突然减速,停在了警戒线外。
我没动。它不动,我也不动。这时候谁先出手谁就是傻子。
风从海上吹过来,带着咸腥味和一点点焦糊气——可能是昨晚烧村留下的灰烬还没散。我抹了把脸,发现掌心全是汗。
不是怕的。是气的。
我们在这儿拼了命地唱歌、签字、传冤情,结果人家后台一句话,就把屠杀变成了“试炼”。这不叫修仙,这叫走关系。
我忽然想起昨夜那个烧伤少年,他跪在万神书前磕头的样子,还有他说的那句:“这是我爹的牌位,他死那天,李烈正在喝酒。”
现在我知道了,李烈不是一个人在喝酒,他是替整个赵家举杯庆功。
我咬破指尖,在袖子里撕了块布条,蘸血写下两个字:赵家。然后卷起来塞进防水符囊,绑在腰带上。
这东西不能留在身上太久,容易被感应到。但也必须带着,以后见人就得亮这个底牌——你们知道李烈是谁的人吗?知道为什么没人敢管他吗?
答案就在这两个字里。
天边开始泛白,海面渐渐亮起来。巨舰依旧停在那里,像座移动的坟包。我不再看它,转身朝礁洞走去。
脚踩在湿滑的岩石上,发出“咯吱”声。身后传来海浪拍打船体的声音,一下一下,像在倒计时。
走进密室前,我回头看了一眼。
那艘船没动,但甲板上似乎多了几个人影,站成一排,远远望着这边。
我没有挥手打招呼,这种时候,沉默是最好的回应。
我钻进洞里,反手关上石门。里面漆黑一片,只有海螺令发出微弱蓝光。我靠墙坐下,打开系统后台,找到隐藏任务链入口。
系统:【七十二小时内让李烈屠村成为四海共知之秘】
任务进度显示:
系统:【认知度 19.6%】
比昨晚高了不少,但离共知差得远。更何况,现在敌人已经从李烈升级到了赵家。一个能操控神位分封的家族,想封杀一个民间传言,太简单了。
他们不会正面硬刚,只会悄无声息地删帖、禁言、换说法。今天说李烈是在净化邪祟,明天就说那些村子本来就有妖气,后天再安排几个受害者家属出来说感谢雷部重建家园。
舆论战打得再响,也怕系统性掩盖。
我盯着任务栏,忽然笑了。
申公豹:唱得再响,也得有人听得见才行
我自言自语。
所以接下来,不能只靠渔民传歌了。得找能说话的人。
比如……其他被压着上不去的神选者?比如那些明明有功却被卡编制的旧部?比如,十大家族之外,想分一杯羹的边缘世家?
我摸出一张空白竹简,准备列个名单,刚写下第一个字,海螺令突然震动。
系统弹出新提示:
系统:【侦测到加密信号流,来源:东海流民营地外围】
我停下笔。
流民……?
这群人一直躲在废弃水道里,靠捡残香供奉过活,连天庭的册子都没名字。但他们有个好处——耳根清净,什么消息都能听进去。
更重要的是,他们恨世家。
因为三年前一场神域整顿,他们的村子被划为无祀之家,全家赶出来,神像砸了,祠堂烧了,连祖宗牌位都被当成废木头收走。
我去过一次,没人哭,也没人骂。但他们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根可能点燃的火柴。
我盯着那条信号,手指慢慢收紧。
也许,该去走走了。
我收起竹简,把海螺令塞进怀里。出门前,顺手从角落拎起一件旧斗篷披上。这玩意儿又破又臭,但最适合扮货郎。
走到门口,我停了一下,外面风很大,吹得石门晃荡作响,我伸手推开门,迎着风走出去。
阳光照在脸上,有点刺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