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超市囤货，购物车大冒险

天亮的时候我手机响了，刘宇宁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楼下等你，十分钟。”

我猛地坐起来，昨天直播收工太晚，脑子还像泡在温水里的方便面，软乎乎提不起劲。抓过衣服套上就往外冲，包一甩才发现环保袋没带。翻抽屉、踢鞋柜，最后从床底拽出个皱巴巴的帆布袋，上面印着“某音乐节纪念款”，边角都磨白了。

赶到小区门口，他靠车站着，手里拎着瓶矿泉水。见我跑过来，顺手递过来，“喝点水。”

我没接稳，瓶子滚到地上。他弯腰捡起来，拧开盖子又塞进我手里，“下次早点睡。”

车里放着老歌，不是热门榜那种，是九十年代的摇滚。他说昨晚平台后台数据不错，观众停留时长涨了百分之三十。我正低头抠手指甲缝里的墨迹，听见他忽然说：“你串场那段设计得挺好。”

我抬头看他，他没看我，视线落在前方红灯上，嘴角有点翘。

超市人不多，我们推了个购物车进去。他把清单念了一遍：大米、酱油、洗衣液、创可贴、猫粮。

“你家那只猫吃得比我还讲究。”我说。

“它挑食。”他说，“不吃湿粮就舔碗。”

刚走到零食区我就停住了。薯片货架整整齐齐排成墙，果冻在冷柜里闪着光，巧克力夹心饼干堆成小山。我伸手拿了一包原味薯片，又顺手塞进两盒酸奶味果冻。

“这都够吃一个月了。”他一把按住购物车把手。

“补充能量必需品。”我嘴硬。

他掏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是我工位抽屉拉开的状态，里面全是空包装袋，角落还有半块化掉的巧克力。

“谁拍的？”我脸热了。

“上周换灯泡，抬头看见的。”他收起手机，“三样零食，配一样日用品，不然全放回去。”

我瞪他一眼，转身往清洁区走。为了一包辣条，被迫扛了瓶洗衣液回来；为了加购一盒软糖，又得去拿卷纸。最后购物车像个杂货铺，上层是零食，中间塞着洗洁精和垃圾袋，底下压着两袋猫砂。

结账时收银员笑出声：“你们这是要开店吧？”

扫码扫到一半，购物车堆得太满，东西哗啦往下掉。我蹲在地上捡饼干，他把生鲜袋重新码好。袋子不够用，干脆拿帆布袋装了一半。

出门时天阴下来，细雨飘着。没人带伞，便利店门口立着透明塑料伞的自动贩卖机。他投币买了一把，撑开后刚好遮住两个人。

我把零食箱抱在胸前挡雨，他外套脱下来罩住生鲜袋。雨水顺着伞沿滴在肩上，湿了一片。

“昨天直播要是这时候断网，咱们就没法救了。”我说。

“现在不用救。”他说，“现在就是活着。”

走到小区楼下，雨小了。他拎着最重的那袋米走在前面，我抱着猫粮和薯片跟在后面。电梯还没到，他抬头看了眼楼道口的信箱。

“明天做饭吗？”我问。

“看你买了这么多火锅底料。”他说，“不做浪费。”

“那我负责切菜。”

“你上次切葱花切成段了。”

“这次能好。”

他笑了下，按下电梯按钮。金属门缓缓打开，映出我们俩狼狈又满足的样子。

我们走进去，他按了六楼。

我抱着箱子站在角落，闻到衣服被雨打湿后的味道。

电梯升到三楼时突然抖了一下，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