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家族纷争，内部调解
厉烬琛站在客厅门口，目光落在钢琴前的两人身上。
许愿被厉星辰拉着坐在琴凳上，孩子的小手覆在她手上，一个音一个键地往下弹。她的长发垂下来扫过琴面，发出轻微的杂音，厉星辰笑得更欢了。
张阿姨走过来，轻声说：“老夫人刚才打电话来，说让您明天带许小姐回家吃饭。她说……星辰最近变化很大。”
厉烬琛点头：“我知道了。”
“还有，”
张阿姨顿了顿，“老爷也回了家，现在在书房等您。”
厉烬琛眉心微皱，转身朝书房走去。
许愿听见脚步声抬头，见是厉烬琛离开，便停下弹琴，摸了摸厉星辰的头：“你该去睡觉了，明天还要上学。”
“可我想等叔叔聊完天。”厉星辰小声说，“奶奶说家里要开会，有人想赶走三叔公一家。”
许愿一愣：“为什么？”
“因为他们帮苏曼妮害你。”
厉星辰仰着脸，“叔叔没说话，但我知道他很难受。他是家长，不能让家人吵架，也不能让坏人没事。”
许愿心头一紧。
这时厉烬琛从书房出来，脸色沉静。他看了眼许愿，又看向楼梯口：“上去吧，我有事要谈。”
许愿犹豫了一下，还是牵着厉星辰上了楼。
半夜，许愿躺在床上睡不着。窗外风有点大，窗帘轻轻摆动。她起身想去关窗，路过书房时发现门缝里透出光。
她本想离开，却听见厉烬琛的声音：“爸，三叔公确实犯了错，但他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如果现在清退他全家，其他旁支会觉得寒心。”
“那你就不管家族规矩了？”
厉父的声音低而稳，“他私自挪用资金，还替苏家传递消息，这不是小事。”
“我已经冻结他的账户，项目也全部收回。但他儿子一直负责慈善基金会，这些年没出过差错。孙子还在读研，突然断掉资助，会影响学业。”
“你是怕别人说你无情？”
“我是怕厉家从此没了温情。”
屋里安静了几秒。
厉父叹了口气：“你母亲走得早，你哥哥走得太突然。这个家……其实你也想有个完整的模样，对不对？”
厉烬琛没说话。
许愿悄悄退后一步，心跳有些快。
第二天早上，厉烬琛送厉星辰上学，回来时发现许愿在厨房煮粥。张阿姨正往桌上摆小菜。
“你怎么起这么早？”
“睡醒了就起来了。”
许愿低头搅着锅里的米，“昨晚……我听到你们说话。”
厉烬琛沉默片刻：“不该听的。”
“但我听到了。”她抬眼看他，“我觉得你说得对。惩罚要有，但也不能毁掉所有人的人生。”
“这不是你能管的事。”
“可我能帮忙。”
她放下勺子，“我可以去见老夫人，也可以跟长辈们聊聊。我不是厉家人，反而能说些中立的话。”
厉烬琛盯着她看了几秒：“别插手。”
“我已经决定了。”她语气平静，“为了星辰，也为了你。”
中午，厉老夫人派人来接许愿。
马车上，老太太穿着深蓝色旗袍，面容严肃：“听说你想跟我谈谈？”
“是。”许愿坐得笔直，“关于三叔公的事。”
“哦？”厉老夫人挑眉，“一个小姑娘，知道什么家族大事？”
“我知道他错了，也该承担责任。”
许愿说，“但他儿子这些年把基金会做得很好，孤儿院扩建、山区助学都是他在跑。如果因为父亲的错就否定他的一切，不公平。”
厉老夫人没说话。
“还有他孙子。”
许愿继续道，“那个孩子成绩优异，靠奖学金读书，从不花家里一分钱。他甚至不知道爷爷做了什么。我们惩罚一个人，不该连累无辜。”
老太太慢慢端起茶杯：“那你想要什么结果？”
“保留基金会管理权给儿子，孙子继续完成学业。三叔公本人……可以退出管理层，保留基本生活费，让他安度晚年。”
厉老夫人眯起眼：“你倒是会做人情。”
“我不是做人情。”许愿认真地说，“我是希望厉家不只是一个姓氏，而是一个真正有温度的家。”
老太太盯着她看了很久，忽然笑了：“难怪星辰天天念叨你。难怪烬琛愿意为你顶住全族压力。”
傍晚，厉烬琛回到家，看见许愿坐在花园长椅上看书。他走过去：“你去见了奶奶？”
“嗯。”
“说了什么？”
“我说了一个故事。”
她合上书，“从前有个大家族，里面有人犯了错。族长很生气，要把整个分支赶出去。后来来了个外人，她说，树根坏了可以剪，但叶子是干净的。族长想了想，只剪了坏根，保住了整棵树。”
厉烬琛看着她：“然后呢？”
“然后那棵树活得更好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你真敢说。”
“我不怕。因为你不是冷血的人，老夫人也不是。你们只是需要一个台阶。”
“你知道今天下午董事会开了紧急会议吗？”厉烬琛忽然问。
“知道。张阿姨告诉我的。”
“最后决定采纳你的建议。”
他看着她，“三叔公卸任，儿子留任基金会，孙子保留资助资格。所有处罚记录归档，不对外公开。”
许愿松了口气：“太好了。”
“但你也惹麻烦了。”厉烬琛语气低了些，“有些人觉得你一个外人插手家事，太过分。”
“我不在乎。只要是对的事，我就去做。”
厉烬琛看着她，眼神变了。
那天晚饭后，厉父主动来到客厅。
他坐在沙发上，看着许愿：“你今天跟老太太说的话，我都听说了。”
许愿站起身：“伯父。”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厉父语气依旧严肃，“也知道分寸。我没看错你。”
她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明天家族聚餐。你来吧。正式见见所有人。”
厉烬琛站在一旁，终于露出一丝放松。
晚上十点，许愿回到房间准备休息。刚换好睡衣，手机响了。
是林薇发来的消息：【赵雅琪被记过了，周明轩毕设查重不过，学校正在调查。你赢了！】
她笑了笑，正要回复，门外传来敲门声。
是厉烬琛。
“明天穿这件。”他递来一个衣盒。
许愿打开，是一件浅灰色旗袍，素雅大方。
“奶奶喜欢低调的人。但她更喜欢敢说话的人。”
许愿抬头看他：“你会站在我这边吗？”
“我一直都在。”他说完转身离开。
许愿拿着旗袍走到镜子前比了比。
楼下，厉烬琛站在玄关处，对张阿姨说：“明天早餐准备她爱吃的芝麻汤圆。”
“少爷，”张阿姨笑着问，“您是不是早就知道她会成为厉家的人？”
厉烬琛没回答，只是抬头看了眼楼上亮着灯的窗户。
风吹动窗帘，一道影子映在墙上。
许愿正把旗袍挂在衣柜里，动作轻柔。
楼下，厉星辰抱着小熊玩偶跑出来：“叔叔！我要睡不着了！明天许老师就要见全家人啦！”
厉烬琛蹲下身：“所以你要早点睡。”
“可是我好开心！”
厉星辰扑进他怀里，“许老师弹琴的时候，奶奶笑了！我还听见她说‘这丫头不错’！”
厉烬琛轻轻拍了拍孩子的背。
远处钟声响起，敲了九下。
许愿关掉房间的灯，坐在床边发呆。
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拿起来看，是厉烬琛发来的消息：【别紧张。他们要是敢为难你，我就当场宣布订婚。】
她怔住。
手指微微发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