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迷雾渐散
“监控调出来了。”
江屿进门就递上平板，“图书馆那天的维修记录有问题。书架螺丝松动的位置，是人为拧开的，不是自然老化。”
厉烬琛盯着画面，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
“赵雅琪有不在场证明吗？”
“有，但只是表面。”
江屿翻出另一份资料，
“她当天下午确实在艺术楼上课，可她的校园卡在同一时间出现在文学区刷卡机上。系统记录显示，有人用她的账号登录过学校内网后台。”
“有人帮她。”
“不止。”
江屿声音压低，“我们查了许愿收到的短信转发路径，最终指向一个隐藏服务器。那个服务器的注册信息用了假资料，但IP地址曾连接过厉家旁系的一台设备。”
厉烬琛眼神一冷。“哪个旁系？”
“三叔公家的财务主管，上周刚和苏曼妮见过面。”
办公室陷入短暂沉默。
厉烬琛站起身，走到窗前。
他知道，这件事早就超出了校园纷争的范围。
有人想借学生之手，把许愿逼出厉家，甚至毁掉她的名声。而幕后之人，正躲在家族暗处，等着看戏。
“叫苏曼妮来。”
半小时后，苏曼妮穿着米色长裙走进厉氏总部大楼。她脸上带着笑，眼神却有些发虚。
“厉总，这么急找我，是有合作的事要谈吗？”
厉烬琛坐在办公桌后，没让她坐。
“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
苏曼妮笑容僵了僵。
“我不太明白……”
“许愿收到的威胁短信，是从厉家内部流出的信息支持的。”
厉烬琛语气平静，
“你上周和三叔公的财务主管密会四十分钟，之后第二天，许愿就被匿名举报‘学术造假’。巧合太多。”
“这跟我没关系！”
苏曼妮立刻否认，
“我只是去谈季度合作项目，根本不知道什么短信！”
“那你解释一下。”
厉烬琛打开电脑，调出一段录音，
“这是你助理离职前交给我的备份文件。你说：‘只要许愿在学校待不下去，厉烬琛就会赶她走。等她一无所有，自然不敢再靠近厉家。’”
苏曼妮脸色瞬间发白。
她咬了咬唇，忽然换上委屈的表情。
“我是说了这些话……可我不是真的想害她！我只是……太喜欢你了。看到你为她动怒、为她开发布会，我心里难受。我只是希望你能看清她到底是什么人。”
“所以你就联合旁系，利用赵雅琪散布谣言，还让人动图书馆的书架？”
厉烬琛声音依旧平稳，却让苏曼妮打了个寒颤。
“我没有动手！我只是……提了个建议。”
她低下头，
“真正做这些事的是周明轩。他一直觉得你该娶个门当户对的人，他说只要许愿出点丑闻，家族长辈就会施压让你放弃她。”
厉烬琛眯起眼。
“他还做了什么？”
“他……买通了宿舍楼的保洁阿姨，在许愿抽屉里放那个破娃娃。他还让人在论坛发帖，说许愿靠身体换奖学金。”
苏曼妮抬起头，“但我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她只是个学生，何必对她下手这么狠？”
厉烬琛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笑了下。
“你觉得你现在很无辜？”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纵容恶意，还自以为深情。从今天起，苏氏集团所有与厉氏的合作暂停。你个人名下的项目，全部撤资。”
“厉烬琛！”
苏曼妮猛地站起来，“你不能这样对我！我可是……”
“你什么也不是。”
他拿起手机，“江屿，送苏小姐出去。她以后不准再踏入厉氏大楼一步。”
苏曼妮被保镖带离时还在尖叫，声音在走廊里回荡。
厉烬琛没理会，直接拨通另一个号码。
“查周明轩，所有账户、通讯记录、近期出入记录。我要他在过去一个月里的每一笔支出明细。”
挂断后，他起身拿外套。
“去哪儿？”江屿问。
“去接许愿放学。”
——
许愿这一天过得很难熬。
早上起床就觉得头晕，可她还是坚持上了两节课。林薇看她脸色不对，劝她请假，她摇头说没事。
中午她在食堂买了碗面，刚吃两口就反胃，只好倒掉。
回到教室，手机又震了一下。
又是那个号码：“你逃不掉的。”
她关了机，把手机塞进包里。
最后一节课快结束时，她眼前突然发黑，扶住桌子才没摔倒。
同桌吓了一跳，扶她到医务室。
校医检查后说她是过度疲劳加情绪压力大，建议休息。
她刚想说自己能撑住，门外传来脚步声。
厉烬琛走了进来。
他穿着黑色风衣，头发微乱，像是刚下车就往里冲。看到她躺在病床上，眉头立刻皱紧。
“怎么回事？”
“就是有点累。”
许愿勉强笑了笑，“不用大惊小怪。”
“不用大惊小怪？”厉烬琛走到床边，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你在发烧。”
“真的没事，睡一觉就好。”
厉烬琛没说话，转头对校医说：“安排退烧药，我现在带她走。”
“等等！”许愿撑着坐起来，“我还有作业没交，明天还要给星辰上课……”
“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休息。”厉烬琛语气不容反驳，“其他事，我说了算。”
他脱下风衣披在她身上，然后弯腰把她抱了起来。
许愿挣扎了一下。“放我下来，这么多人看着……”
“让他们看。”
厉烬琛抱着她往外走，“谁敢多说一句，我就让他滚出这所学校。”
走出教学楼时，天已经黑了。风有点凉，但她贴在他怀里，竟觉得暖。
车停在校门口，张阿姨已经在车上等。
“许小姐脸色很差。”
她心疼地说，“我炖了粥，回去先喝一碗。”
厉烬琛把许愿轻轻放在后座，自己也坐进来，让她靠在自己肩上。
车子启动后，他低声问：“最近是不是经常这样？”
“偶尔。”
她闭着眼睛，“可能是天气变化。”
“你一直在骗我。”
厉烬琛握住她的手，“你以为我不查，就不知道你这周去了三次医务室？不知道你昨晚凌晨两点还在写论文？”
许愿没说话。
“那些短信，那些娃娃，图书馆的书架……”他声音低下去，“你一个人扛了这么久。”
“我不想麻烦你。”
“许愿。”
他转头看她，“我不是你的麻烦。我是想保护你的人。”
她睁开眼，看着他。
他的眼神很沉，像深夜的海，看不见底，却让人安心。
她终于轻轻点了点头。
厉烬琛抱着她进门，一路送到客房。
张阿姨端来热粥，许愿喝了几口就放下。
“我想睡了。”
厉烬琛点头。
“我让医生过来做个全面检查，你不准拒绝。”
她没力气争辩，闭上眼睛。
他坐在床边，替她掖好被角。
过了会儿，她迷迷糊糊听见他说：“这次的事，我会查到底。谁碰你，我就让他付出代价。”
她想说别太狠，可眼皮太重，话没出口就睡着了。
厉烬琛看着她苍白的脸，手指轻轻拂开她额前的碎发。
他拿出手机，给江屿发消息：
“周明轩的银行流水查到了吗？”
回复很快弹出来：
“有笔转账，五万，转给霖大后勤处一名员工，时间是许愿收到第一个威胁短信的前一天。”
厉烬琛盯着那条信息，眼神一点点冷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