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守护升温
窗帘拉了一半，阳光斜着照进来，落在地毯上。
她眨了眨眼，脑子还有点沉，身体像是被抽过力气一样软。
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水，旁边是一小盒药。她记得自己是被厉烬琛抱回来的，之后的事就模糊了。
门轻轻推开，张阿姨端着托盘进来，看见她醒了，脸上立刻露出笑。
“许小姐可算醒了！烧退了，医生说没事了。”
她说着把托盘放在床边，里面是热粥和一小碟咸菜。
“厉总特意交代，你醒了先喝点温的。”
许愿坐起身，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外面披了件干净的睡袍。
“厉总？他还在？”
“当然在。”
张阿姨一边扶她靠好，一边说，“从昨晚把你接回来，他就没走。一直在书房处理事，中间过来三次看你怎么样。”
她想起昏迷前听见的声音——他说谁碰她，就让谁付出代价。
那语气不像生气，更像已经决定要做什么。
张阿姨走后，她慢慢喝了半碗粥，胃里终于有了点暖意。刚放下碗，房门又被推开。
厉烬琛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领带松了半截。
“感觉怎么样？”他走到床边坐下。
“好多了。你不用一直在这儿，工作要紧。”
“你现在最要紧。”
许愿抬头看他，发现他眼下有淡淡的青黑。
“你一夜没睡？”
“睡了两小时。”
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体温正常了。医生说你是长期疲劳加上情绪压抑，再这样下去会出大问题。”
她避开他的手，“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那你告诉我。”
他看着她，“为什么每次不舒服都不说？发烧到三十九度还坚持去上课？写论文熬到凌晨两点？连林薇都比你清楚你的身体状况。”
“我不想麻烦别人。”
“我不是别人。”
厉烬琛声音不高，但很稳，“你生病，我比谁都急。你难受，我会心疼。这些不是麻烦，是我该做的事。”
她愣住。
从来没人这么直接地说过“心疼”。
父母疼她，但从不说出口。他们只会默默多煮一碗汤，悄悄塞进她书包里一盒牛奶。
而厉烬琛不一样。他不说甜话，可每一句都扎在心上。
她低头看着被角，
“我知道你有压力。家里的情况、学校的流言、还有那些威胁……但以后不用一个人扛。因为有我在。”
许愿眼眶有点热。
她不想哭，可眼泪自己滑了下来。
厉烬琛没说话，只是抽出纸巾替她擦掉。
“别哭了。”
他声音轻了些，“再哭药效过了又要发烧。”
她抽了下鼻子，破涕为笑。
“你还记得我什么时候吃药？”
“八点半吃的退烧药，十点要补一次。”他看了眼手表，“还有十分钟。”
她惊讶地看着他。
“你连这个都记？”
“张阿姨提醒的。”他顿了顿，“但我设了闹钟。”
许愿怔了怔，忽然觉得心里某个地方塌了一下，又暖了一下。
这个人，明明看起来冷得像冰，却把她每一件小事都记进了日程表。
她小声说：“谢谢你。”
“不用谢。”他站起身，“我去拿药。”
他刚走到门口，手机响了。
江屿打来的。
厉烬琛接起，语气冷静：“说。”
电话那头声音压得很低。
“周明轩昨晚联系了苏曼妮，两人在城西一家私人会所见面，谈了一个小时。我们的人拍到了画面。另外，后勤处那个收钱的员工今天递交了辞职信，说是‘良心不安’。”
厉烬琛眼神一沉。
“把证据整理好。等许愿完全恢复，我要让他亲自看到真相。”
挂了电话，他回头看了眼许愿。
她正靠在床上发呆，脸色比早上好了很多，眼睛亮亮的。
他走回去，把药递给她。
“吃药。”
她接过，乖乖吞下。
“刚才江屿说什么了？”
“没什么。”他接过空杯，“一些工作上的事。”
她盯着他看了几秒。
“你在瞒我。”
“等你好了再说。”他语气不容反驳。
她也不争，只是点点头。
“那你至少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别做违法的事。”
厉烬琛笑了下。
“我不违法，但我合法范围内能做的事，很多。”
她知道劝不动他，就没再开口。
下午阳光更好了，张阿姨来收拾了房间，换了新的床单。厉烬琛让人送来了几本书，都是许愿之前提过的诗集。
他还顺手把书房里那盆绿萝搬了过来，放在窗台上。
“你喜欢植物？”
“我不养。但这盆是你上次来时夸过的，说它长得有生命力。”
她没想到他会记得这种细节。
傍晚的时候，厉烬琛坐在床边陪她看手机新闻。她翻到一条关于校园安全整治的消息，说近期将加强宿舍与图书馆的监控管理。
“这是你们做的？”
“江屿提的建议，我批的。”他看着她，“以后你的安全，由我负责。”
她没说话，只是把头轻轻靠在他肩上。
他身子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一只手自然地环住她。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直到天色暗下来。
张阿姨敲门进来，轻声说晚饭准备好了。
厉烬琛问：“她能吃点别的了吗？”
“可以喝点汤，吃点软饭。”
张阿姨笑着说，“我炖了鸡汤，加了红枣和枸杞，最补气的。”
“端上来吧。我们在楼上吃。”
张阿姨应了一声，转身出去。
许愿还是靠着他的肩膀。
“你今天都没出门，真的没关系吗？”
“公司有江屿在。”
他低头看她，“而且我现在才发现，照顾人也挺忙的。”
她笑了，“你其实一点都不懂怎么照顾人。”
“但我愿意学。为了你。”
这句话像一阵风吹过湖面，在她心里荡开一圈圈涟漪。
晚饭是张阿姨亲手端上来的。厉烬琛亲自给她盛汤，还挑掉了鸡皮。
“我不挑食。”
“我知道。”
他放下勺子，“但你不爱吃油腻，我记得。”
她怔住了。
原来他连这个都知道。
饭后，她精神好了很多，甚至主动提出想去客厅坐一会儿。
厉烬琛扶她下楼。
客厅里灯光明亮，厉星辰的小毯子还搭在沙发上，茶几上摆着他画的一幅画——是许愿教他写字的样子。
厉烬琛看到那幅画，嘴角微微动了下。
“星辰这几天一直在念叨你。张阿姨说他昨晚睡前还在问，许老师什么时候再来上课。”
许愿看着那幅画，心里软成一片。
“等我回去就能继续教他了。”
“不急。”厉烬琛握住她的手，“先把身体养好。”
她点头。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电视开着，播着一部老电影。她看得不太专心，眼皮又开始打架。
“困了？”
她点点头。
他立刻起身，“我送你回房。”
她走得慢，他就在旁边扶着，脚步放得很轻。
回到房间，他帮她盖好被子，又检查了床头的水和药。
“睡吧。我就在隔壁书房，有事叫我。”
她闭上眼，轻声说：“好。”
几分钟后，呼吸变得平稳。
厉烬琛坐在床边没动。
他看着她安静的睡脸，手指轻轻拂过她的眉梢。
然后掏出手机，给江屿发消息：
“明天上午十点，约周明轩在厉氏会议室见面。我要当着他的面，播放那段录音。”
江屿很快回复：
“明白。证据链已闭环，警方随时可介入。”
厉烬琛收起手机，站起身。
他最后看了许愿一眼，替她关掉床头灯。
黑暗中，她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小片影子。
他转身走出房间，轻轻带上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