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剑心】王权富贵

龙族拥有法宝御水珠,妖力无边,为群妖之首。然而御水珠戾气极重,每个使用它的真龙最后都变成了暴龙,在西西域杀戮成性,其他妖族为了生存下去,不得不与人族联手,与它抗争。而当时的千夏国,有一支厉家军,他们的将军亲手屠了一条真龙并得到一根龙骨,成为了西西域最强的人族军队

经过了六百年的混战,西西域碧海变作漫漫黄沙,千夏国覆灭,但厉家军仍在,他们与残存的沙狐皇室联手,将最后一条暴龙杀死在龙窟中。自此以后,沙狐族崛起,统领妖族,厉家军名震四方

一气盟也派人来到西西域,镇守边塞,与厉家军、沙狐国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西西域才终于安定下来

最近沙狐皇储病危,一气盟那权家的少主也不知所踪,只剩厉家后继有人,出了一个厉雪扬,号称西西域女兵人

父亲是将军,母亲是一气盟符咒世家,手握九块仙符,一杆冰凌雪枪,武得出神入化,根本闲不住

除了话本子,他们家还多了一位不请自来的“客人”

那是一只胖乎乎的沙狐,看起来像一只小土狗。它不知何时发现了这个温暖的小屋,第一次出现时,就大摇大摆地蹲在门口,眼巴巴地望着屋里飘出的饭菜香

朝澜心软,掰了块点心给它,它嗅了嗅,眼睛忽然变得亮晶晶的,一口便吞掉了点心,随即用爪子推了推空了的食碗,眼神明确地表达着“要吃肉”

王权富贵打量着这只沙狐,微微蹙眉,它妖力不弱,为何不化人形?以他的眼力,自然能看出这沙狐体内蕴藏着不俗的修为

沙狐甩了甩蓬松的大尾巴,依旧执着地用爪子拍着碗,发出“哒哒”的声响,一副不给肉就不走的无赖模样

朝澜被它逗笑,看向王权富贵,王权富贵无奈地摇摇头,眼底却并无厌烦。自那以后,他们去集市时,总会多买一份肉。小沙狐也成了家里的常客,时而出现,饱餐一顿后,或是在院子里晒太阳,或是蜷在角落打盹,或是在两人脚边翻出肚皮让两人摸,给这间小屋增添了几分生气

西西域皇宫的金窗筛落碎金,窗台上放着一个硕大的花盆,盆中栽种着的姬小菊开得正盛,散发着淡雅的芬芳。沙狐皇梵元吉的手指捏起飘落的花瓣,小心地放进琉璃盏中,脸上满是忧虑之色

梵元吉:还是没有云飞的消息吗?大皇子离去已有好些时日,你们竟还寻不到二皇子的踪迹,莫不是想让我沙狐国绝后?唉,瞧我这茶饭不思的模样,都已经饿瘦了三圈了

沙狐皇拍打自己滚圆的肚腩,锦缎漾起三重浪,垂手侍立的国师鬓角沁出冷汗。他灰白相间的长须编成九股麻花辫,此刻正随着吞咽动作微微颤动

国师:陛下息怒,商队传来线报,说见过二皇子,属下已派遣精兵前去搜寻

梵元吉:当真?!

沙狐皇逼近国师,鼻尖几乎贴上对方颤抖的麻花胡子

梵元吉:上回你也这么说,结果逮回来个什么?

国师喉结滚动两下,突然单膝跪地指天立誓

国师:若此番有假,臣愿自封酒窖,对着三百坛陈年佳酿绝饮一月

沙狐皇这才挥了挥衣袖,语气稍缓

梵元吉:既发了如此毒誓,那我就信你一回,务必将我的孩儿平安寻回

大漠之中,风沙弥漫,月如弯刀

土狗静静地伫立在沙坡,仰头望着那高悬于天际的明月,眼神中透着迷茫。就在这时,沙狐国的士兵们如鬼魅般悄然从四面八方包涌来。一张巨大的捕网朝着土狗飞扑而下,士兵们一拥而上,迅速将土狗牢牢控住,任凭土狗如何挣扎也无济于事

王权富贵和朝澜的宁静生活并未持续太久,附近的风沙镇开始不太平。一支凶悍的土匪流窜至此,为首的据说是一个女妖,手段狠辣,劫掠商队,骚扰百姓,弄得人心惶惶

消息传到他们耳中时,王权富贵正坐在灯下擦拭他做鱼灯用的刻刀

朝澜(青帝):富贵少爷,镇上好多壮汉都被土匪抓走了,人心惶惶的,我们是否要出手相助?

王权富贵放下刻刀,点了点头

王权富贵:好

两人商议后,决定假装成路过投宿的柔弱兄妹,故意在土匪出没的地方露面,果然很快就被掳到了土匪临时的巢穴——那是一顶硕大的白色帐篷。这是女匪首的帐篷,帐篷内的布置不伦不类,一座假山上插满了艳丽的花朵与粗糙的山石格格不入。一张陈年太师椅上却铺着色泽斑斓的虎皮,无端生出几分怪异之感

西西域皇宫内,一个身着中衣的青年正蜷缩着身子睡得正香,睡姿与土狗如出一辙,鸦青色长发散落枕间,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幔纱之外,沙狐皇与国师弓着身子探头探脑

国师:陛下无需担忧,我只是用了些许迷香,二皇子很快便会苏醒

话音未落,榻上传来窸窣响动,裹着月白中衣的身影突然四仰八叉翻了个身,衣襟散乱处露出段蜜色腰腹,活脱脱是犬类酣睡时袒露肚皮的模样

沙狐皇微微皱眉,指节攥得发白

梵元吉:你用符咒强行让他化为人形,等他醒来,必定会……

国师:苦肉计

国师截住话头

国师:老臣昨夜传授的十八式拭泪手法,陛下可都记熟了?

沙狐皇握紧拳头,坚定地点了点头,表示已经将计策牢记于心

榻上人猛地弹坐而起,烛火那双骤然睁开的琥珀色眸子映得透亮。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爪子竟然变成了人手,顿时惊恐万分

沙狐皇见状,连忙靠近,小心翼翼地安抚

梵元吉:云飞,莫要害怕,父皇找你找得好苦啊

土狗却不领情,他猛地从床上蹿下来,朝着门口飞奔而去,然而整个房间早已被设下了结界——他刚跑到房门口,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了回来。土狗心中一惊,紧张后退了几步,迅速躲到了一旁的屏风后面

透过屏风,狐皇看到蹲在地上的身影,他小心翼翼地靠近屏风,想了想,也蹲了下来,隔着屏风轻声开口

梵元吉:云飞,我是父皇啊,你为何要跑呢?

屏风后的影子默不作声

梵元吉:你不愿说也无妨。那你能否告诉父皇,这些年你为何一直流浪在外,还不肯化作人形呢?

梵云飞听了,缓缓坐了下来,双手环住双腿,依旧没有说话,时间悄然流逝,父子俩隔着屏风席地而坐,都陷入了沉默之中,沙狐皇率先打破了沉默

梵元吉:你既不肯说,那父皇便来猜上一猜。我们云飞从小到大最喜欢的,便是这姬小菊的主人,你的哥哥云海吧

他站起身来,走到窗台前,将那盆姬小菊搬了下放在了屏风的中间,梵云飞望着姬小菊花丛出神……梵云飞最亲近之人,就是哥哥。他的哥哥梵云海高大威猛,战无不胜。每次他回来,小小的土狗便飞奔过去,四爪腾空,尾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

梵云海冷峻面容唯独会对着土狗露出温柔笑容。他蹲下身子,轻轻抚摸着土狗的肚皮。土狗舒服地扭动着小胖身躯,不一会儿便在梵云海脚边安然入睡

梵元吉:大概是因为他母亲身份低微吧,云海那孩子最喜欢养这种平凡的野花。在你出生之前,父皇膝下仅有他一个儿子,那时父皇是真心打算将皇位传给他的

沙狐皇微微叹了口气,语重心长

梵元吉:但你不同,你是父皇的嫡子,你母后因高龄生下你不久后便香消玉殒,你才是名正言顺的嫡系啊

梵云飞记得那日,他正欢快地在房间里追着自己的尾巴玩耍,梵云海坐在矮桌前,眉头微蹙面对着国师,国师交代送他去守沙窟的命令。梵云海也只是无奈点了点头接受。国师离开后,他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翻起肚皮,露出柔软的腹部,梵云海伸手轻轻拍打着

梵云海:哥哥要走了,其实你早就能化成人形了,对不对?你是怕你的存在会让哥哥失去一切,所以才坚决不肯化形的,对不对?

他似乎听懂了梵云海的话,将头轻轻地放在梵云海的鞋面上,湿漉漉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舍

梵云海轻轻叹了口气

梵云海:傻弟弟,有些事,不是你想改变,就能改变的。也好,从此以后,我们云飞便自由了,再也不必让着哥哥了

梵元吉:所以你为了云海逃出皇宫,这么多年都不曾回来过一次?

屏风后,梵云飞将双腿拢得更紧了一些,仿佛在回忆着过去的种种。他再度张口,声音有些哽咽迟缓

梵云飞:我回来过,在哥过世后

沙狐皇也感到一阵揪心的难受

梵元吉:都怪父皇没用

梵云飞:也不怪你,我听他们说了,哥是被暗算,才跟恶妖同归于尽的

沙狐皇拿出手帕,半认真半卖惨地哭诉起来

梵元吉:还不是因为父皇年老昏聩,一个儿子都守不住!!现在你哥没了,你又死活不肯回来,剩下我一个孤老头子……云海如果还活着,肯定也会心疼父皇的,父皇已经几百岁了,真的活不了太久了

就在这时,梵云飞身上的咒语失效,又变回了土狗的模样。他犹豫片刻,呜咽着走到沙狐皇面前,翻过身子露出了肚皮。沙狐皇半真半假的眼泪收住,温柔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土狗的肚皮

梵元吉:国师的咒语果然不能让我们云飞化人形太久。云飞啊,父皇真的老了,你愿意为父皇……化身为人形吗?

屏风后,侍女们纤指翻飞,将金丝云纹的锦袍仔细穿在少年颀长的身上

沙狐皇与国师额角相抵,十指不自觉地攥紧扶手。当最后一缕流苏佩绦垂落妥帖时,屏风后转出的少年令两人同时屏息——少年的一双琥珀色的眸子还凝着懵懂雾气,宛若初现天光的璞玉,将浑然天成的贵气与未谙世事的纯澈融作一体

沙狐皇老泪纵横,拿着手帕不停地抹眼泪,他另一只手也没闲着,径直朝着国师伸了过去。国师将一块雕有沙狐图案的红色玉佩交到沙狐皇的手心,沙狐皇小心地将玉佩挂到梵云飞的腰上

梵元吉: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沙狐国唯一的皇子,成婚之日即刻继承皇位

说罢他一把抓住儿子的手,全然不管儿子能不能接受此番场面

梵元吉:你不会这么狠心,让你老父亲老死在这个皇位上吧,父皇我还有许多妖生梦想想要完成呢

梵云飞:我……我……

国师跨步上前,声音激动

国师:皇子孝心可表,这么痛快就答应了

梵云飞:我……我没有答应啊?!

梵云飞焦急跺脚,沙狐皇浑然不觉,只是热切握住小儿子的手

梵元吉:我就知道,你和你哥一样,都是有责任心有孝心的男儿。所以,你一定能亲自拿回我族圣物御水珠的,对不对?

梵云飞:啊??

国师:皇子答应了!!他会亲探虎穴,拿回我族圣物御水珠,以明继位之志,我沙狐族,光大有望了!!

国师振臂高呼,里里外外的侍女守卫闻声,立即齐刷刷地跪了一片,高呼:“请皇子迎回我族圣物,光大族群”

梵云飞左右环顾,不知所措

梵云飞:这……圣物,现在哪里?

梵元吉:据可靠消息,圣物阴差阳错落在一女悍匪手中,皇子必英明神武,手到擒来

沙狐皇和国师鬼鬼祟祟地躲在一块巨石后面,沙狐皇双手搭成凉棚状,小心翼翼地朝着女匪首的几顶帐篷瞭望了一番,随后轻轻挥了挥手

紧接着,被披风紧紧裹住的梵云飞由两个沙狐妖打横抬了出来,活像件被锦缎捆扎的贡品

梵云飞一脸不解,沙狐皇却微微眯起眼睛,脸上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

梵元吉:云飞,我知道你想杀进去夺回御水珠,但那样岂不浪费了你的美貌?

说着,他转头看向国师

梵元吉:我沙狐国的行事原则是什么?

国师:宁可跪着生,不要站着死!!阴险狡诈,狐气永存!!

沙狐皇满意地点了点头

梵元吉:狡猾,是我狐族天性,何必做那莽夫呢

说罢,他挥了挥手,示意两个沙狐妖出发。两个沙狐妖抬着梵云飞小心翼翼地朝着女土匪的据地走去,沙狐皇和国师则迅速躲回石头后面,紧紧盯着梵云飞的方向

帐篷内,匪首女妖高坐在一张铺着兽皮的椅子上,她眼神凌厉如刀,周身散发着不弱的妖气。她打量着被带进来的两人,目光尤其在王权富贵身上停留了许久,只见王权富贵披着素色披风,在月光的映照下,容貌俊美,气质清冷出尘,恰巧此时,梵云飞也被女妖的手下推了进来

梵云飞凑近王权富贵和朝澜,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梵云飞:王灯匠,仙女姐姐,你们是被抓来的吗?我是土狗呀

王权富贵:嗯

朝澜(青帝):你是……小土狗?!

梵云飞:王灯匠,仙女姐姐,你们放心,我一定会保护你们的

王权富贵:怎么保护?

梵云飞:靠我强大的妖力和出众的智慧

朝澜(青帝):………

王权富贵:………

女匪首在两人面前来回踱步,眼睛里闪烁着欣赏的光芒,先是走到梵云飞面前,伸手抬起他的下巴,满意地点点头,随后又摘下王权富贵用来遮挡风沙的面纱

女土匪:呦,还怪好看的

女妖带着侵略性的目光几乎要将王权富贵穿透,她伸出手,竟想直接去摸王权富贵的脸

女土匪:这般俊俏的人儿,留在身边伺候也不错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王权富贵脸颊的瞬间,一道粉色的流云银丝疾射而出,精准地缠住了她的手腕

朝澜(青帝):别用你的脏手碰他

朝澜上前一步,将王权富贵同梵云飞护在身后

女妖一愣,随即勃然大怒

女土匪:找死!!!

她手腕一抖,震开丝线,妖力爆发,直扑朝澜,朝澜那深邃的眼眸宛如一泓不见底的幽潭,墨色瞳仁深处似有漩涡翻涌,叫人难以洞悉其中究竟潜藏多少复杂思绪

王权富贵站在战圈之外,目光沉静地观察着。他注意到,那女妖在施展某种水系妖法时,胸前佩戴的一颗蓝色珠子总会闪过一抹异常明亮的光华,周围的空气也会变得湿润几分

王权富贵:『御水珠?!』

朝澜并指为剑,一剑劈了过去,她的剑风是淡绿色的,落下后地面竟然开出来了生机勃勃的花,春草初生,枯木逢春。洒下明亮的淡绿色剑气,生机勃勃的花在对战中显得尤为不合群,苍生道的剑意挥开的瞬间,莫名让人浮躁的情绪能平定下来

今日的朝澜哪还有半分平日里那副天真无邪的模样?此刻的她,周身气质锐利,锋芒毕露,杀意肆虐,犹如开了刃的利剑,手中握着一把弯月弓,弓身整体呈现出幽蓝与银白交织的流光质感,流转着幽邃的暗蓝色泽,仿若将夜空凝固其中;弓臂表面自然浮现着浩瀚星空图纹,镶嵌的星辰碎钻在暗处流转星辉,宛如将银河凝固于器物之上,缠绕着银丝编制的月纹,每道纹路都泛着微光,如同星河的支流;弓弦以鲛人冰绡、涅槃凤凰的尾羽和远古神龙的筋腱糅合炼制而成,泛着淡淡的金色光泽,坚韧无比,轻轻一拉便会发出嗡嗡的低鸣,静止时似笼罩着薄雾,拉动时会浮现出若隐若现的星轨。当力量注入,整把弓会亮起璀璨蓝光;箭矢缀满取自天河的星砂,箭头镶嵌能吸收月光的玄冰,箭尾系着蕴含星力的鲛绡,月光洒,衣袂落,一箭铮铮向天际,那箭矢像是在空中爆裂,化为盛放的花,而后便如同雨点落下,激起的却是血迹。她周身三尺皆被净世之火所围绕,让其靠近不得,净世之火通体呈莹润的银白色,火焰无灼热感,反而透着淡淡清凉。火焰燃起时,呈层层叠叠的莲瓣状,外层莲瓣轻薄如蝉翼,泛着细碎银光,内层莲瓣凝实如白玉,流转着温润光泽,整体似一朵悬浮的“银白火莲”,无风自舞,花瓣开合间洒落点点银辉,落地即化淡白光晕,片刻后消散。 若将莲火托于掌心,火焰会随持有者心境变化大小——心无杂念时,火莲直径仅寸许, 安静悬于掌心;感知妖邪时,火莲会瞬间舒展至碗口大小,莲瓣边缘泛起极淡的银蓝流光,似在蓄势净化。火焰燃烧时无声,仅在净化邪物时,会发出细微的“簌簌”声,如莲瓣轻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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