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苗养护
春末的云崖坳,晨雾像一层薄薄的轻纱,笼罩着连绵的梯田。天刚蒙蒙亮,东方的天际线泛起一抹淡淡的鱼肚白,田垄间就飘起了淡淡的草木灰香气,混合着泥土的湿润与新苗的清新,沁人心脾。核心村东侧的二十亩新稻梯田里,春妮已经蹲在田埂上忙活了半个多时辰。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褂子,裤脚挽到膝盖,露出沾满泥水的小腿,手里握着一个边缘磨得光滑的木勺,正小心翼翼地将一碗深褐色的肥料,均匀地撒在每一株稻苗的根部。
这是小梅用手工坊三十个精工细作的藤筐、二十个带简单花纹的陶罐,从镇上“福顺号”换来的优质稻种。种子颗粒饱满、色泽光亮,据王掌柜说,这是从南方运来的高产品种,分蘖力强、抗病性好,亩产比传统稻种能高出三成。为了让这些稻种顺利生长,春妮几乎倾注了全部心血——育苗时搭起温棚抵御春寒,移栽时严格把控株距行距,就连浇水的时间和水量,都在桑皮纸上记满了密密麻麻的笔记。如今,新稻种已经长到半尺高,嫩绿的叶片舒展如雀羽,顶端还挂着晶莹的晨露,在微光中透着勃勃生机,这是联盟今年粮食增产的最大希望。
“春妮姑娘,你这肥料里掺的啥?黑乎乎的怪吓人,别把娇嫩的稻苗烧了!”一声带着几分质疑的苍老声音从身后传来。
春妮直起身,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腰,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转过身笑道:“李伯,您早啊!这里面掺了腐熟的兽粪,我按兽粪三成、草木灰七成的比例混合的,肥力足还不烧苗,能促进稻苗多分蘖,比单用纯草木灰管用多了。”她指着身边的稻田,伸手拨开一株稻苗的基部,“您看,这用混合肥的稻苗,已经冒出四个新蘖芽了,比只用草木灰的多了一个呢。”
说话的是石洼村的老农李伯,今年六十八岁,头发花白得像深秋的霜,脸上布满了深深浅浅的皱纹,那是几十年风吹日晒、辛勤耕种留下的印记。他扛着一把用了大半辈子的竹编粪箕,粪箕里装满了灰白色的纯草木灰,站在田埂边,眉头拧得像打了个结。他身后跟着四五个石洼村的村民,手里也都提着装满纯草木灰的篮子,显然是刚从山上收集来的。
李伯是石洼村有名的种田能手,种了一辈子地,凭着祖辈传下来的老经验,种出来的庄稼总是比别人的长得好、收成高。村里的人都敬重他,遇到种地的难题,总爱来请教他。这次联盟推广新稻种,他一开始就心存抵触,私下里跟村里人念叨:“庄稼还是老品种靠谱,祖祖辈辈种了几百年,知根知底;新花样看着光鲜,不一定能扛住山里的天气,说不定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但拗不过村里的动员,加上看到核心村育苗时的精细照料,他还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种了两亩新稻种,心里却始终憋着一股劲,想看看这新稻种到底能不能比老品种强。
此刻,李伯撇了撇嘴,几步走到自家的稻田边,抓起一把泥土凑到鼻尖闻了闻,又捻了捻,语气带着几分不屑:“我种了几十年地,从来都是用纯草木灰施肥,庄稼长得好好的,穗大粒满,哪用这么麻烦?兽粪又脏又臭,里面说不定藏着病菌虫子,掺进去不仅污染田地,还得招灾,反而害了稻苗。”他转头对身后的石洼村村民说,“咱们别学她瞎折腾,纯草木灰才靠谱,祖辈传下来的法子,历经几十年考验,错不了!”
石洼村的村民们大多跟着李伯种地,对他的经验深信不疑,纷纷点头附和。“李伯说得对,咱们就信您的,纯草木灰既施肥又能防虫,一举两得!”“兽粪看着就不干净,万一真招了虫子,咱们的稻苗就完了,还是算了吧。”“我家往年种稻子,一直用草木灰,收成从来没差过,没必要改方子。”
春妮心里一急,连忙快步追上去,语气恳切地解释:“李伯,您听我说,新稻种和咱们本地的传统稻种不一样,它的分蘖力强,需要的养分也多。纯草木灰主要是钾肥,肥力单一,后期会缺氮,稻苗长不壮,分蘖也会变少;而腐熟的兽粪里含有丰富的氮肥,和草木灰搭配着用,氮、磷、钾都齐全了,稻穗才能长得饱满,产量才能上去。而且我这兽粪已经发酵了二十天,每天都翻拌两次,早就没有臭味了,病菌虫子也都杀死了,您放心用。”
“你一个小姑娘家,毛还没长齐,懂啥种地?”李伯把肩上的粪箕往田埂上一放,发出“咚”的一声闷响,语气瞬间强硬起来,“我种稻子的时候,你还没学会走路呢!草木灰既能补肥,又能杀菌防虫,撒在田里,蚜虫、稻飞虱都不敢来,哪需要画蛇添足掺什么兽粪?我看你就是读书读傻了,净搞这些没用的花架子!”
他说着,抓起一把草木灰就往自己的田里撒,动作又快又急,白色的草木灰粉末飞扬起来,部分稻苗鲜嫩的叶片上都沾了厚厚的一层灰,像蒙了一层霜。
春妮想拦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看着那些被草木灰覆盖的稻苗,心疼地皱起了眉头:“李伯,您撒多了!草木灰沾在叶片上,会挡住阳光,影响光合作用,稻苗长不快的!而且撒得太密,碱性太重,会灼伤叶片的!”
“小题大做!”李伯不以为然地挥了挥手,继续指挥着身边的村民,“都赶紧撒,趁着晨露没干,灰能粘在稻苗根部,肥力能更好地渗进去,效果才好!别听这丫头片子瞎白话,耽误了农时可就晚了!”
石洼村的村民们不敢违抗李伯的意思,立刻行动起来。一时间,白色的草木灰粉末在石洼村负责的五亩稻田上空飞扬,很快就覆盖了整片田地,远远望去,一片白茫茫的,和旁边核心村、溪南村施用混合肥的深褐色田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显得格外刺眼。
春妮站在田埂上,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又急又无奈。她知道李伯的固执,村里的老人们大多这样,认死理,坚信祖辈传下来的经验,不愿意接受新事物。可这次事关新稻种的收成,关系到联盟的粮食储备,她不能眼睁睁看着石洼村的村民们因为方法不当而减产。她想再劝劝李伯,可看着他一脸坚决的样子,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现在说再多,李伯也听不进去,反而可能引发矛盾,不如等过几天,用实际长势说话。
接下来的几天,春妮的心一直悬着。她每天都要往两块不同施肥的稻田跑好几趟,带着她的木尺、桑皮纸和木炭,仔细记录着稻苗的生长情况。清晨,她趁着露水未干,测量稻苗的株高,计数分蘖的数量,观察叶片的颜色和厚度;中午,阳光最烈的时候,她查看稻苗的萎蔫程度,判断水分和养分是否充足;傍晚,她会小心翼翼地用小铲子挖起几株稻苗,查看根系的生长情况,把这些数据都一一记录在桑皮纸上,对比分析。
果然,仅仅过了三天,差异就渐渐显现出来。核心村、溪南村那些施用混合肥的稻苗,叶片翠绿厚实,摸起来有明显的韧性,阳光照射下泛着油亮的光泽,平均每株已经长出了四个健壮的分蘖芽,根系白嫩发达,密密麻麻地扎在泥土里;而石洼村那些只用纯草木灰的稻苗,叶片颜色偏浅,呈淡绿色,看起来有些单薄,分蘖数平均只有两个多,而且长势瘦弱,部分稻苗的叶片因为沾了过多的草木灰,边缘已经开始发黄干枯,轻轻一碰就会脱落。
春妮把记录的数据拿给李伯看,想让他认清差距。可李伯只是扫了一眼,就撇了撇嘴:“这才几天?看不出啥门道!稻苗长得快不一定是好事,说不定后期会倒伏。咱们的稻苗虽然长得慢,但根基稳,到了秋天肯定能赶上!”
春妮还想再解释,可李伯已经扛着粪箕转身走了,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石洼村的村民们也跟着李伯的说法,觉得“慢工出细活”,对春妮的提醒不以为意。
更让人揪心的是,第四天清晨,春妮像往常一样去田里查看,刚走进石洼村的稻田,就发现了异常。几株稻苗的叶片上,出现了针尖大小的褐色斑点,斑点周围还泛着淡淡的黄色晕圈。“不好,是稻瘟病的早期迹象!”春妮心里一沉,连忙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摘下一片病叶,放在手心仔细查看。这种病她在之前的农书上见过,传染性强,要是不及时防治,用不了几天就会蔓延整片稻田,导致稻苗枯萎死亡,减产甚至绝收。
她不敢耽搁,立刻提着竹篮,快步赶往周郎中的药圃。周郎中正在院子里晾晒草药,看到春妮急匆匆地跑来,手里还捏着一片稻叶,连忙问道:“春妮姑娘,出啥事儿了?这么着急忙慌的。”
“周郎中,您快看看,这是不是稻瘟病?”春妮把病叶递过去,语气带着几分急切,“石洼村的稻苗用了纯草木灰施肥,现在出现了这种斑点,我担心会传染开。”
周郎中接过病叶,凑近眼前仔细看了看,又用指尖捻了点草木灰闻了闻,沉吟片刻,点头确认:“确实是稻瘟病初期。纯草木灰的碱性太重,长期单用会导致土壤板结,加上肥力不足,稻苗的抵抗力就弱,遇到这种忽冷忽热的天气,就容易染病。你之前说的混合肥里有兽粪的有机质,能中和草木灰的碱性,改善土壤结构,还能给稻苗补充全面的养分,增强长势,抗病性自然就强。”
“那怎么办?”春妮急得直跺脚,“李伯他们肯定不信这是纯草木灰的问题,还会以为是我掺了兽粪才招的病!现在跟他们说,他们肯定不会听的。”
周郎中笑了笑,转身从药架上取下一把晒干的苦楝叶、一把艾草和几株薄荷,递到春妮手里:“别急,稻瘟病初期不难治。我给你配个方子,用苦楝叶、艾草和薄荷按三比二比一的比例混合,加水煮沸后过滤,冷却后喷洒在稻苗上,既能杀死病菌,又能预防扩散,还不伤害稻苗和土壤。你先在自己的试验田里试试,等效果出来了,他们自然会相信你。”
春妮接过草药,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谢谢您,周郎中!我这就去试试。”
“等等,”周郎中叫住她,补充道,“煮药的时候,水要多放些,煮沸后再熬半个时辰,让药效充分释放;喷洒的时候,要选在清晨或傍晚,别在中午太阳大的时候喷,不然药效会挥发,还可能灼伤叶片;每隔三天喷一次,连续喷三次就能控制住病情。”
“我记住了!”春妮重重地点点头,提着草药快步往回走。
当天下午,春妮就带着自己的两个学徒,在核心村的试验田里忙活起来。她们找来一口大铁锅,架在田埂边的土灶上,倒入清澈的溪水,把草药洗净切碎后放进去,点燃柴火开始煮沸。随着水温升高,锅里渐渐冒出了深绿色的泡沫,一股浓郁的草药香气弥漫开来,吸引了不少正在附近田里干活的村民。
“春妮姑娘,你这煮的啥呀?这么大的味儿。”核心村的村民李大成好奇地走过来,看着锅里翻滚的草药汁,疑惑地问道。
“这是周郎中配的药汁,用来防治稻瘟病的。”春妮一边搅拌着锅里的草药,一边解释,“石洼村的稻苗已经出现病斑了,我先在咱们的田里喷上,预防一下。这药是纯草药做的,不伤害稻苗,还能防虫。”
村民们一听能防病防虫,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着用法。春妮一一解答,还让学徒给大家分了些草药,让他们回去自己熬制喷洒。
李伯刚好带着石洼村的村民路过,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嘲讽道:“又在搞这些花架子!稻苗染病就是因为你那破兽粪里带了病菌,现在还想靠野草汁补救,真是异想天开!我看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赶紧把你那混合肥停了,改用草木灰,说不定还能挽回点损失。”
石洼村的村民们也跟着议论起来:“就是,肯定是兽粪里藏了病菌,不然为啥只有核心村的稻苗染病?”“咱们的纯草木灰田虽然长得慢,可没染病啊,看来还是老法子靠谱。”“春妮姑娘就是太年轻,总想标新立异,结果把庄稼都害了。”
面对大家的质疑和嘲讽,春妮没有反驳,只是默默地继续熬药、过滤、装桶。她知道,现在说再多都没用,只有等效果出来了,才能让大家信服。
傍晚时分,春妮和学徒们背着装满草药汁的木桶,拿着自制的洒水壶,开始在试验田里喷洒。她们小心翼翼地喷洒着,确保每一株稻苗的叶片正反面都能沾上药汁,动作轻柔,生怕碰伤了娇嫩的稻苗。
接下来的三天,春妮每天都按时给试验田喷洒草药汁,同时密切关注着石洼村稻田的病情。果然,石洼村的稻田里,褐色的病斑越来越多,范围也越来越大,部分稻苗的叶片已经开始卷曲枯萎,甚至有几株稻苗已经整株发黄,失去了生机。而春妮的试验田,稻苗依旧翠绿健壮,没有任何病害迹象,分蘖数已经涨到了五个,长势越来越旺。
这下,石洼村的村民们彻底慌了。“李伯,你快看看咱们的稻苗,病越来越重了,好多都枯萎了,再不管真的就完了!”一个村民急得直跺脚,指着田里枯萎的叶片,声音都带着哭腔。
另一个村民也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李伯,我家的稻田也出现病斑了,而且越来越多,这可怎么办啊?今年的收成就指望这些稻苗了!”
石洼村的村民们围在李伯身边,个个面带焦虑,眼神里充满了恐慌。他们种了一辈子地,自然知道稻瘟病的厉害,一旦蔓延开来,整片稻田都会绝收,家里的口粮就没了着落。
李伯也没了之前的底气,蹲在田埂上,看着自家田里发黄枯萎的稻苗,又转头看了看春妮试验田里绿油油、长势喜人的稻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心里清楚,这次是自己固执己见错了,坚持用纯草木灰施肥,才导致稻苗肥力不足、抵抗力弱,染上了稻瘟病。可几十年的老脸面,让他拉不下脸去主动请教一个小姑娘。
春妮看出了他的心思,也知道不能再等了。她提着半桶刚熬好的草药汁,主动走到李伯身边,语气诚恳地说:“李伯,这是周郎中配的药汁,喷上三天就能控制病情。您别担心,只要及时喷洒,再补上混合肥,增强稻苗的肥力,稻苗还能赶上来。我现在就教您怎么配药、怎么施肥,咱们一起把病治了。”
李伯愣了愣,抬头看着春妮真诚的眼神,眼神里没有丝毫的嘲讽和得意,只有满满的关切。他终于叹了口气,站起身,语气带着几分愧疚:“春妮丫头,是我老糊涂了,守着老法子不放,听不进劝,差点耽误了全村的庄稼。你别见怪,快教教我们怎么弄,我们都听你的。”
周围的石洼村村民们也纷纷围上来,急切地说:“春妮姑娘,我们错了,不该不信您的话,您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只要能治好稻苗,让我们做啥都行!”
春妮笑了,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她立刻组织大家行动起来,分工合作:年轻力壮的村民跟着她去山里采摘苦楝叶、艾草和薄荷;年长的村民在家负责熬制药汁,严格按照周郎中教的比例和时间操作;妇女们则负责过滤药汁,装桶备用。
春妮一边带着大家采摘草药,一边耐心地讲解:“苦楝叶要选新鲜的,上面没有虫眼的;艾草要带花的,药效才足;薄荷要选叶片厚实的,这样煮出来的药汁效果好。”她还教大家识别这几种草药的特征,避免采错。
回到村里,春妮又带着大家去联盟的共享肥堆,教他们按“兽粪三成、草木灰七成、腐殖土两成”的比例混合施肥。她一边示范一边详细讲解:“兽粪一定要确认腐熟透了,颜色发黑、没有臭味才能用,不然会烧根;混合的时候要拌匀,不能有结块;撒的时候要离稻苗根部三寸远,避免直接接触根系,撒完后可以浇点水,让肥力更快渗透。”
李伯学得格外认真,一边混合肥料,一边把春妮说的要点记在心里,嘴里还不停地念叨:“原来施肥还有这么多门道,以前真是瞎忙活了。”他还主动帮着其他村民搅拌药汁,把自己多年的种田经验和春妮的新方法结合起来,告诉大家:“撒肥要趁早晚气温低的时候,别在中午太阳大的时候撒,不然肥力挥发得快,还容易灼伤稻苗;喷药的时候要均匀,叶片正反面都要喷到,这样才能杀死病菌。”
周郎中也特意赶来,给村民们详细讲解稻瘟病的预防和防治知识:“稻瘟病主要是因为土壤肥力不足、稻苗抵抗力弱,再加上天气忽冷忽热、湿度大引发的。以后每年这个时候,提前喷两次草药汁,就能有效预防;平时施肥要搭配着用,不能只靠一种,就像人要吃五谷杂粮才有力气、身体才结实一样,稻苗也需要多种养分才能长得壮、少生病。”
接下来的一周,石洼村的稻田里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村民们每天早晚按时喷洒草药汁,按春妮教的方法施用混合肥,精心照料着生病的稻苗。春妮也每天都来查看稻田的情况,根据稻苗的长势调整施肥量和喷药频率。遇到村民们有疑问,她总是耐心解答,手把手地指导。
慢慢地,石洼村稻田里的褐色病斑不再扩散,枯萎的叶片开始恢复翠绿,新的分蘖也陆续冒了出来。虽然比春妮的试验田晚了几天,但稻苗的长势越来越旺,叶片厚实、根系发达,已经渐渐赶上了其他村的稻苗。
手工坊的张兰和李二柱知道田里的情况后,也主动利用休息时间来帮忙。张兰看着长势喜人的稻苗,笑着对春妮说:“春妮姐,你真厉害,不仅会种庄稼,还会治病,连李伯都服你了!以后我们种庄稼,都听你的,再也不瞎折腾了。”
李二柱也放下手里的藤条,跟着大家一起施肥,一边干一边说:“是啊,科学种地就是不一样,比老经验靠谱多了。以后我编完藤筐,也来田里学学这些本事,多掌握点技能,以后过日子也更有底气。”
小梅带着手工坊的订单货款从镇上回来,路过稻田时,看到田里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也笑着对春妮说:“春妮,你这稻苗长得这么好,秋天肯定能高产。到时候咱们就能用多余的粮食换更多的盐巴、工具和种子,联盟的日子肯定会越过越红火!”
沈月明也特意来田里查看,看着长势喜人的稻苗和村民们和睦协作的场景,心里充满了欣慰。她拍了拍春妮的肩膀,笑着说:“春妮,辛苦你了。这次不仅保住了稻苗,还让大家学会了科学种地的方法,更让四村的村民心贴得更近了。你立了大功!”
春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都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李伯的经验也帮了不少忙。以后我们互相学习,一定能把庄稼种得更好。”
春末的阳光渐渐变得灼热,村里的新稻苗已经进入拔节期,稻秆越来越粗壮,叶片舒展如剑,远远望去,二十亩梯田一片郁郁葱葱,看不到一点病害的痕迹。风吹过稻田,掀起层层绿浪,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诉说着丰收的希望。
李伯站在田埂上,看着自家田里恢复长势的稻苗,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走到春妮身边,真诚地说:“春妮丫头,谢谢你啊。要不是你,我这两亩稻苗就毁了,村里人的口粮也没了着落。以后我再也不固执了,科学的法子就是好,该听就得听。以后你要是有啥新方法,可一定要先跟我说,我第一个支持你!”
春妮笑着点头:“李伯,您太客气了。您的种田经验也很宝贵,以后咱们互相学习,把联盟的田地都种好,让大家都能吃饱穿暖。”
这场关于施肥和防病的风波,就这样在协作与包容中平息了。村民们不仅学会了科学施肥和稻瘟病防治的实用技巧,更深刻地明白了“老经验要结合新方法”的道理,打破了固步自封的思想。春妮把这次的经验整理成了一份详细的《新稻种管护手册》,里面记录了新稻种的生长习性、施肥比例、浇水技巧和常见病害防治方法,抄录了十几份,分发给各村的生产骨干;周郎中也把草药防虫的配方和制作方法写下来,贴在每个聚居点的公告栏上,方便村民们随时查阅。
看着田里长势喜人的稻苗,感受着四村村民之间越来越浓厚的团结氛围,沈月明心里充满了信心。农业是联盟的根基,只有把庄稼种好,村民们才能安居乐业;而这次的矛盾解决,不仅提升了联盟的农业生产水平,更凝聚了人心,让“互助互学、开放包容”的种子在村民们心中扎下了根。她知道,联盟的成长之路注定不会一帆风顺,但只要大家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愿意接受新事物、学习新技能,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云崖坳的“星火”,也必将在这蓬勃的生机中,燃烧得越来越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