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旱缺水

春末的太阳越来越烈,像一团燃烧的火球挂在天空,炙烤着云崖坳的每一寸土地。连续半个月没下过一滴雨,原本湍急的溪流渐渐瘦成了细线,河底的鹅卵石裸露在外,泛着干燥的白光;梯田里的泥土也失去了之前的湿润松软,变得干裂坚硬,裂缝宽得能塞进手指。核心村的新稻种刚进入拔节期,叶片开始微微发蔫,失去了往日的翠绿;溪南村的玉米田更是严重,玉米苗的下部叶片已经枯黄卷曲,轻轻一碰就簌簌掉落,地里的土块踩上去“咔嚓”作响。

“再不下雨,这玉米就彻底完了!”溪南村的张铁柱蹲在田埂上,看着自家发黄的玉米苗,眉头拧成了疙瘩。他伸手拔起一棵长势最差的玉米苗,根系干得发白,几乎没有须根,显然已经严重缺水。旁边几个溪南村的村民也围着玉米田,脸上满是焦虑,有人忍不住抱怨:“这鬼天气,怎么就不下雨呢?再这样下去,今年的收成就泡汤了!”

而核心村的村民们也同样心急如焚。新稻种是联盟寄予厚望的高产粮种,从育苗到管护花了不少心思,现在正是需水量最大的时期,要是缺水,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费了。“咱们的新稻苗可经不起旱,得赶紧浇水!”核心村的壮丁李大成扛着水桶,快步走向水渠,“再晚几天,稻苗就该枯死了。”

可当大家赶到水渠口时,却发现溪南村的村民已经堵在了那里。张铁柱双手叉腰,挡在水渠的闸门旁,语气强硬:“这水得先给我们玉米田浇!我们的玉米都快干死了,再不开闸,就彻底没救了!”

李大成也不示弱,放下水桶走上前:“凭什么先给你们浇?我们的新稻种更娇贵,缺水一天就少一分收成!再说,新稻种要是高产,联盟所有人都能受益,玉米田耐旱,再挺几天没问题!”

“谁告诉你玉米能挺?”张铁柱气得脸通红,指着自家的玉米田,“你自己去看看,玉米苗都黄到顶了,再不给水,就全枯死了!我们溪南村就靠这些玉米过日子,你赔得起吗?”

“新稻种的投入比玉米多得多,赔不起的是联盟!”李大成也寸步不让,“这水渠是联盟修的,水也该由联盟统一分配,不能让你们独占!”

双方村民越吵越凶,有的甚至拿起了锄头、扁担,互相推搡着,眼看就要动手。核心村的春妮和溪南村的村长闻讯赶来,好不容易才把双方拉开,但争执依旧没有平息。

“大家别吵了!”春妮大声喊道,“吵架解决不了问题,咱们得想办法让两村的作物都能浇上水!”

可村民们情绪激动,根本听不进去。“春妮姑娘,你是核心村的,肯定帮着核心村!”张铁柱喊道,“我们不管,今天这水必须先给我们浇!”

“就是,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玉米枯死!”溪南村的村民们纷纷附和。

核心村的村民也不甘示弱:“新稻种关系到联盟的未来,绝不能缺水!”

春妮看着干裂的田地和争执的村民,心里焦急万分。她知道,新稻种确实需水量大,一旦缺水,分蘖会减少,产量会大幅下降;可溪南村的玉米田也确实到了生死关头,再缺水就真的没救了。她一边安抚村民,一边让身边的学徒赶紧去核心村报信,让沈月明过来主持公道。

沈月明接到消息时,正在手工坊查看新一批藤筐的进度。听说水渠口发生争执,她立刻放下手里的活,带着小梅和石岩匆匆赶来。一路上,她看到不少村民提着水桶、端着水盆,在田埂上焦急地徘徊,梯田里的作物都蔫头耷脑,毫无生机,心里也沉甸甸的。

赶到水渠口时,双方村民还在争吵,气氛剑拔弩张。沈月明的眉头渐渐皱起,沉声道:“都给我住手!现在是缺水的时候,不是吵架的时候!不管是玉米还是新稻种,都是联盟的口粮,哪一块地都不能耽误!”

她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村民们渐渐安静下来,都看着她,等着她拿主意。

沈月明没有立刻表态,而是让石岩带着联防队员维持秩序,自己则和春妮、两村村长一起,沿着水渠和田地仔细勘察。水渠里的水量确实很少,只能勉强供应一块田的灌溉需求;核心村的新稻苗叶片发蔫,但根系还算发达,暂时还能支撑;溪南村的玉米苗下部叶片已经枯黄,情况比新稻苗更紧急。

“春妮,你说这两种作物,最多还能挺多久?”沈月明问道。

春妮蹲下身,仔细查看了玉米苗和稻苗的情况,如实回答:“玉米苗最多还能挺两天,再缺水就会大面积枯死;新稻苗根系比玉米发达,还能挺三天,但也必须尽快浇水,否则会影响拔节,导致减产。”

溪南村村长叹了口气:“沈姑娘,你看我们的玉米都这样了,能不能先给我们浇?等玉米缓过来,再给核心村浇稻苗。”

核心村村长却有些犹豫:“可新稻苗也耽误不起啊,要是减产了,联盟的粮食储备就会受影响。”

沈月明沉吟片刻,心里有了主意。她站起身,对着两村村民说道:“我有个方案,大家听听行不行。实行‘分时轮灌’,上午七点到十二点,给溪南村的玉米田浇水,先救急;下午一点到六点,给核心村的新稻苗浇水;晚上由联防队队员看守水渠,确保没人偷放水,也让水渠里的水能积攒一些。”

她顿了顿,补充道:“另外,我已经让石岩带联防队员和壮丁去上游查看,看看能不能拓宽水渠,引更多的山泉水过来。春妮会指导大家,浇水后在田埂上覆盖一层稻草或杂草,减少水分蒸发;玉米田浇水后要及时松土,保住水分;稻田浇水后保持浅水,避免水分浪费。这样就能最大限度地利用有限的水源。”

这个方案既考虑了溪南村玉米田的紧急情况,又兼顾了核心村新稻苗的需求,两村村长都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可部分村民还是有些顾虑。

“上午给玉米浇水,太阳一晒,水分很快就蒸发了,能管用吗?”溪南村的村民担心地说。

核心村的村民也说:“下午浇水,稻苗能吸收多少?会不会不够用?”

沈月明耐心解释:“覆盖稻草和松土就能减少蒸发,春妮会教大家怎么做。现在水源有限,只能这样轮流,等上游的水渠拓宽了,水源充足了,就不用这么紧张了。大家都是联盟的人,要互相体谅,只有两村的作物都保住了,联盟才能越来越好。”

春妮也补充道:“玉米田浇水后,我会教大家给玉米苗根部培土,这样能锁住水分;稻田浇水后,我们会控制水位,只保持田面湿润,不会浪费水。只要大家按我说的做,肯定能保住作物。”

村民们听着有理,又看到沈月明已经在想办法拓宽水渠,渐渐放下了顾虑,同意了这个方案。当天,两村就按“分时轮灌”的方案开始浇水。联防队员们轮流看守水渠,确保没人违规偷放水;春妮则来回穿梭在两块田之间,手把手教村民们保墒技巧。

溪南村的村民们浇水后,在春妮的指导下,用锄头给玉米苗根部松土,再覆盖上一层干枯的稻草。张铁柱一边松土,一边感慨:“没想到覆盖稻草还能保水,以前真是白忙活了。”

核心村的村民们也在稻田边覆盖了杂草,李大成看着田里浅浅的水层,笑着说:“这样既能让稻苗喝上水,又不浪费,沈姑娘的办法就是好。”

与此同时,石岩带着十名联防队员和二十名壮丁,赶往水渠上游。上游的溪流虽然水量也减少了,但比下游稍多一些,只是水渠狭窄,水流不畅。石岩指挥大家用锄头、铁锹拓宽水渠,遇到坚硬的山石,就用铁锤砸开,再用撬棍撬开。壮丁们轮流上阵,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衣衫,却没人叫苦叫累。

“再加把劲!拓宽了水渠,下游的田地就都能浇上水了!”石岩挥舞着锄头,大声喊道。

队员们齐声应和,干劲更足了。经过三天的日夜奋战,水渠终于拓宽了一倍,水流速度明显加快,下游的水量也充足了不少。当石岩带着大家回到村里,告诉村民们水渠拓宽的消息时,所有人都欢呼起来。

水源充足后,沈月明调整了轮灌方案,增加了浇水时长,让每一块田地都能浇足水。在大家的精心照料下,溪南村的玉米苗渐渐恢复了生机,枯黄的叶片慢慢变绿,新的叶片也开始萌发;核心村的新稻苗也挺直了腰杆,拔节速度明显加快,稻秆越来越粗壮。

一周后,天空终于飘来了几朵乌云,下起了一场小雨。虽然雨量不大,但也缓解了旱情,田地里的泥土重新变得湿润,作物长势越来越好。村民们站在雨中,脸上满是欣慰的笑容。

张铁柱和李大成在田埂上相遇,两人相视一笑,之前的争执早已烟消云散。“大成,之前是我太冲动了,不该跟你吵。”张铁柱不好意思地说。

李大成也笑着回应:“我也有不对,不该不让着你。现在好了,作物都保住了,以后咱们互相帮衬,再也不吵架了。”

沈月明看着田里长势喜人的作物,又看向村民们和睦相处的场景,心里充满了欣慰。这场干旱缺水的危机,虽然给联盟带来了不小的挑战,却也让村民们更加懂得了团结协作的重要性。之后,联盟制定了“水源分配制度”和“水利设施维护公约”,明确了水资源的分配规则,规定四村轮流维护水渠,定期清理淤泥、加固堤坝,确保灌溉顺畅。

而手工坊那边,也趁着旱情缓解的间隙,顺利完成了“福顺号”追加的五十个混合纹样陶罐订单。陈秀娘带领刺绣组的村民,在陶罐上绣出了精美的梯田和花鸟纹样;王师傅烧制的陶罐圆润光滑,没有一个残次品;张婶带领藤编组的村民,编出的花纹藤筐也备受好评。小梅带着这些产品去镇上交货时,不仅结清了货款,还与“福顺号”签订了长期合作协议,联盟的商贸渠道也越来越稳定。

春末的阳光依旧灼热,但云崖坳的田地早已恢复了勃勃生机,手工坊里也一派忙碌景象。这场干旱危机,不仅没有击垮联盟,反而让联盟的制度更加完善,村民的凝聚力更强。沈月明知道,联盟的成长之路注定不会一帆风顺,但只要大家团结一心、互帮互助,就没有跨不过去的坎,云崖坳的“星火”,也必将在一次次破局中,燃烧得越来越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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