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守护
“砰——!”
一声巨响,房门被粗暴地踹开,一个面容阴鸷、身形高大的陌生男人闯了进来,眼神凶狠地扫视室内。
“马嘉祺!你又他妈发什么疯!”他的目光落在蜷缩在床边、浑身颤抖的马嘉祺身上,语气充满了不耐和鄙夷,“对着个昏迷不醒的人自言自语,你他妈有病就去看医生!”
马嘉祺在男人闯进来的瞬间,如同被踩到尾巴的猫,猛地抱紧自己,将头深深埋进膝盖,整个人蜷缩成更小的一团,发出压抑的、小动物般的呜咽。他裸露在外的左臂上,那些新旧交错的伤痕在灯光下显得愈发狰狞刺目。
“别……我不是……我没有想他……”马嘉祺的声音破碎不堪,带着极致的恐惧,“你走……你滚啊!”
他试图把自己藏起来,仿佛这样就能躲避伤害。
陌生男人嗤笑一声,迈步就要上前,似乎想强行把马嘉祺拉起来。
就在他伸手的瞬间——
一直沉默地站在一旁,仿佛被忽略的丁程鑫动了。
他没有像之前那样扑过去保护马嘉祺,而是缓缓抬起了头。
那一瞬间,整个房间的空气仿佛骤然降至冰点。
丁程鑫脸上所有的脆弱、心疼和泪水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冰冷的平静。那双漂亮的狐狸眼里,不再有迷茫和依赖,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寒潭,锐利得像是淬了冰的刀锋,隐隐泛着一种近乎非人的、修罗般的戾气。
他甚至没有看那个陌生男人,只是微微侧头,对着蜷缩在地上的马嘉祺,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落下,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安抚力量:
“茄茄,乖。”
“闭上眼睛。”
“捂住耳朵。”
他的语气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深陷在恐惧中的马嘉祺,像是听到了唯一的救赎指令,几乎是本能地、顺从地紧紧闭上了眼睛,用双手死死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将外界的一切隔绝开来。
而这时,丁程鑫的目光,才终于轻飘飘地落在了那个陌生男人身上。
只是被那眼神扫到,男人就感觉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窜起,仿佛被什么极其危险的掠食者锁定。他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
丁程鑫什么也没说。
他只是迈开步子,不紧不慢地朝男人走去。他的步伐很稳,甚至带着一种优雅的韵律,但每一步落下,都像是踩在男人的心脏上,带来无形的、巨大的压力。
男人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色厉内荏地吼道:“你、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
他的话没能说完。
丁程鑫已经走到了他面前。没有预兆,没有废话,丁程鑫猛地抬腿,膝盖以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速度,狠狠顶向男人的腹部!
“呃啊——!”男人猝不及防,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整个人像只被煮熟的虾米一样弯下腰去,脸色瞬间惨白。
这还没完。
在他弯腰的瞬间,丁程鑫的手肘如同铁锤般精准落下,重重砸在他的后颈上!
“砰!”男人连惨叫都没能发出,直接眼前一黑,重重地栽倒在地板上,失去了意识。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快、准、狠!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冷静得可怕,狠厉得令人胆寒。
丁程鑫垂眸,冷漠地瞥了一眼地上如同死狗般的男人,仿佛只是随手清理了一件垃圾。他甚至还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略微有些凌乱的袖口。
然后,他转过身。
脸上那骇人的冰冷和戾气如同潮水般褪去,重新被一种近乎温柔的心疼所取代。他快步走回依旧紧闭双眼、捂着耳朵瑟瑟发抖的马嘉祺身边,蹲下身。
他伸出手,极其轻柔地、一根一根地,掰开马嘉祺死死捂住耳朵的手指,然后将那双冰冷颤抖的手握在自己温热的掌心。
“茄茄……”丁程鑫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柔软,带着安抚的力度,“不怕了,没事了。”
马嘉祺颤抖着,小心翼翼地、试探性地睁开了一条眼缝。当他看到丁程鑫完好无损地蹲在自己面前,眼神温柔,而那个可怕的男人已经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时,他紧绷的神经像是瞬间断裂,巨大的恐惧和后怕如同决堤的洪水,让他猛地扑进丁程鑫怀里,死死抱住他,放声大哭起来。
“呜……哥……程程……我好怕……我好怕他又把你带走……”他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所有的脆弱和不安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丁程鑫紧紧回抱住他,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另一只手抚摸着他柔软的发丝,声音低柔而坚定:
“不怕了,茄茄。我在,我一直都在。”
“没有人能再把我带走,也没有人能再伤害你。”
“我保证。”
他的声音如同最温暖的阳光,一点点驱散马嘉祺周身的寒冷和恐惧。马嘉祺在他怀里哭得声嘶力竭,仿佛要将这些年所有的委屈、痛苦和不安都宣泄出来。
丁程鑫任由他哭着,只是更紧地抱着他,用自己并不宽阔却异常坚定的怀抱,为他撑起了一片暂时安全宁静的天空。
窗外,天色渐亮,黎明的曙光终于穿透了漫长的黑夜,悄无声息地洒了进来,温柔地笼罩着房间里相互依偎的两个人。
一个在崩溃痛哭,一个在无声守护。
修罗收起了利刃,只为守护他唯一的净土。
而属于他们的黎明,似乎,终于到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