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陛下的“不成年”宣言

“呜哇——!不要!我不要比赛!我不要你们教!我……我什么都不会!我不要生宝宝!”

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积攒的羞愤、委屈和面对未知的恐惧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什么魔王的威严,什么臣子的期待,统统被我抛到了脑后。我只是一个被莫名其妙推上王座、现在还要被逼着学习“生宝宝”的可怜虫!

我的哭声在寂静的议事厅里显得格外响亮,带着孩童式的纯粹抗议。我能感觉到潘多拉揽着我的手臂紧了紧,她身上那股冷冽的曼陀罗香气似乎也带上了一丝无奈的安抚意味。

下方的恶魔臣子们彻底慌了神。如果说刚才我的哭泣是因为被他们的“真身”吓到,他们还能理解并迅速做出调整,那么现在这波眼泪,则完全是因为他们热烈讨论的“正事”本身,这让他们感到前所未有的困惑和手足无措。

“陛、陛下!您别哭啊!” 野牛角大叔巴顿急得直搓手,他那张粗犷的脸上写满了慌乱,“这、这是好事啊!意味着陛下您长大了!”

“是啊陛下,孕育继承者是魔王荣耀的职责!” 树皮脸森林恶魔也急忙附和,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柔和,却适得其反。

“荣耀……呜……不要这种荣耀!” 我哭喊着,小拳头揉着模糊的泪眼,双脚甚至无意识地在潘多拉怀里蹬了几下,带着一种耍赖般的娇憨,“我才不要!我就是不要!”

老宰相莫里斯花白的山羊胡须抖了抖,他推了推单边眼镜,试图用道理说服我:“陛下,请您冷静。成年礼是魔族千百年的传统,生命之泉的仪式更是关乎王族血脉的延续,绝非儿戏。这并非什么可怕的事情,而是生命与魔力的自然交融,是……”

“不听不听!莫里斯念经!” 我用力摇着头,打断了他引经据典的长篇大论。什么传统,什么血脉,我现在根本听不进去!我只知道他们要把我和“生宝宝”这种羞死人的事情绑在一起!

强烈的抗拒让我从潘多拉怀里挣脱出来,踉跄地站在冰冷的地面上。我仰着满是泪痕的小脸,气得脸颊鼓成了包子,头顶那对粉嫩的魔角似乎都因为主人的情绪而微微泛着红光。我握紧小拳头,用尽全身的力气,对着下面那一群目瞪口呆的臣子,可爱地跺了跺脚,带着哭腔大声宣布:

“我!不!要!成!年!礼!”

小小的、穿着蓬蓬裙的身影,站在宏伟的王座前,用最孩子气的方式,对抗着整个魔界的古老传统。那画面,与其说是抗议,不如说更像是在撒娇。

然而,这“撒娇”的威力是巨大的。

恶魔们看着我气得通红的小脸,看着那因为跺脚而微微颤动的粉色翅膀,看着那桃心尾巴焦躁地拍打着地面,他们眼中的困惑和慌乱,渐渐被一种……更加诡异的光芒所取代。

那是一种混合着极度宠溺、觉得自家陛下连发脾气都可爱到爆棚,以及“啊果然还是个孩子呢需要我们耐心引导”的纵容神情。

“哎呀呀,陛下生气的样子也好可爱……” 猫耳女恶魔捂着心口,小声对同伴嘀咕,眼睛都快变成心形了。

“看来陛下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是我们太心急了。” 阴影恶魔周身翻涌的黑雾都平和了下来,语气里带着了然。

“没错没错,陛下还小,慢慢来,慢慢来……” 野牛角大叔巴顿挠着头,憨憨地笑着,仿佛刚才争得面红耳赤的不是他。

格伦,那位银发疤脸的狼族领主,抱着手臂,嘴角勾起一抹几乎看不见的弧度,低声道:“有脾气是好事,这才像我们魔族的王。”

就连老宰相莫里斯,也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严肃的线条柔和了下来,他看着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闹别扭的、需要哄着的宝贝孙女。

“可是……” 我看着他们瞬间从争论不休切换到“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对”的模式,更加委屈了,眼泪掉得更凶,“你们……你们都不听我的!我不要就是不要!”

潘多拉适时地再次上前,用丝帕轻轻擦拭我的眼泪,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好了,陛下,不哭了。大家听到了,陛下说不要。”

她说着,抬眼看向下方,语气恢复了秘书长的干练,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定论:“陛下的意愿是最优先的。既然陛下目前对成年礼有所抵触,那么相关事宜暂缓讨论。选拔比赛……无限期推迟。”

“是,潘多拉女士!” 众恶魔齐声应道,没有丝毫异议,仿佛刚才那个争破头的场面只是我的幻觉。

我抽噎着,看着下面一群奇形怪状……不,是努力显得和蔼可亲的恶魔们,用那种“好好好都依你”的宠溺眼神望着我,一时间竟不知道是该继续生气,还是该为暂时逃过一劫而松口气。

最后,我只能瘪着嘴,带着浓重的鼻音,闷闷地“哼”了一声,算是接受了这个结果。心里却暗暗发誓:什么成年礼,什么生命教育,我才不要呢!永远都不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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