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里的全家福（二）
晚上八点，出租屋的灯暖黄得像块化了一半的黄油，赵若瑾正蹲在玄关换鞋，鼻尖还沾着晚香玉的甜香。
赵若瑾：浩然，我把最后一束洋桔梗送完啦，你点的外卖到了吗？
聂浩然从沙发上弹起来，手机还架在茶几上充电，屏幕亮着锁屏壁纸——是他俩上个月在花市拍的合照，赵若瑾抱着一束向日葵，笑得眼睛弯成月牙，他站在旁边，工装外套的袖口还卷着，手里拎着她的帆布包。
聂浩然：到了到了，酸辣粉和你爱吃的红糖糍粑，我热了下，快过来。
他伸手想去接她的帆布包，赵若瑾却往后缩了缩，从包里掏出个小喷壶：
赵若瑾：先喷点消毒水，今天跑了三个小区，怕带细菌。
她的动作麻利，指尖纤细，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透着淡淡的粉色——以前在空调厂做质检员时，她的手总带着点机油味，指甲缝里偶尔会嵌着灰尘，现在却总浸着花香，连指腹都变得柔软。
聂浩然看着她喷完消毒水，又仔仔细细洗手，忍不住笑：
聂浩然：你这职业病还没改，以前检查空调零件要戴三层手套，现在摸个花比做手术还讲究。
赵若瑾：那可不，
赵若瑾擦干手，坐到他对面，拿起筷子戳了戳酸辣粉，
赵若瑾：花是要送人的，顾客买回去是图个开心，我得保证每一束都干净新鲜。不像你们送外卖，按时送到就行。
聂浩然：送外卖也有讲究的，
聂浩然不服气地挑眉，
聂浩然：汤面不能洒，奶茶不能晃，超时要提前沟通，遇到顾客备注‘麻烦敲门轻一点’，我都得踮着脚走路。
他说着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聂浩然：对了，我爸妈说今晚视频，我跟他们提过你，要不……顺便让你跟他们见个面？
赵若瑾夹粉条的手顿了顿，脸颊唰地红了，连耳根都热起来：
赵若瑾：现在？会不会太突然了？我都没准备。
她下意识地拢了拢头发，身上还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里面是件简单的白色T恤，
赵若瑾：我该说什么呀？要不要换件衣服？
聂浩然：不用不用，这样就挺好，
聂浩然赶紧摆手，
聂浩然：我爸妈都是实在人，不讲究那些虚的。你就正常说话就行，他们早就想见你了，总问我‘女朋友是做什么的’‘人好不好’。
他一边说一边点开微信，找到“家人群”，发起了视频通话。
手机屏幕亮起来，先出现的是聂浩然母亲的脸，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用一根黑色发簪别着，背景是堂屋的八仙桌，上面摆着个搪瓷缸，印着“劳动最光荣”的字样。
聂浩然妈妈：浩然！吃饭了没？
聂母的声音洪亮，带着点方言口音，尾音往上挑。
聂浩然：吃着呢妈，酸辣粉，
聂浩然把手机往中间挪了挪，让赵若瑾也能出现在屏幕里，
聂浩然：妈，爸，我给你们介绍下，这是若瑾，我女朋友。若瑾，这是我爸妈。
赵若瑾赶紧放下筷子，坐直了身子，脸上挤出一个有些僵硬的笑：
赵若瑾：叔叔阿姨好，我叫赵若瑾。
聂母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凑近屏幕仔细打量：
聂浩然妈妈：哎哟，这就是若瑾啊？真俊！眉眼真秀气，浩然，你可真有福气。
她转头朝里屋喊，
聂浩然妈妈：老头子，快过来，看看咱儿媳妇！
聂父从里屋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个蒲扇，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对着屏幕点点头：
聂浩然爸爸：若瑾姑娘好，辛苦你照顾浩然了。
赵若瑾：叔叔阿姨太客气了，是浩然照顾我更多，
赵若瑾的手放在膝盖上，轻轻攥着衣角，声音比平时低了些，
赵若瑾：我们俩互相照应。
聂浩然妈妈：应该的应该的，
聂母笑得合不拢嘴，
聂浩然妈妈：若瑾姑娘是做什么工作的呀？听浩然说，不是在工厂上班了？
提到工作，赵若瑾放松了些，眼睛里有了光彩：
赵若瑾：阿姨，我现在开了家小花店，就在我们住的小区附近，卖些鲜切花、盆栽什么的。以前在空调厂做质检员，后来觉得还是喜欢花，就辞职开店了。
聂浩然妈妈：开花店好啊！
聂母拍了下手，
聂浩然妈妈：花花草草的，看着就舒心，比在工厂里舒服多了。工厂里噪音大，还累，你一个姑娘家，确实不用那么辛苦。
聂父也点头：
聂浩然爸爸：开花店是个细致活，你以前做质检员，肯定细心，正好对口。生意怎么样？忙不忙？
赵若瑾：还行，刚开始做，熟客慢慢多了，
赵若瑾笑了笑，
赵若瑾：平时不算特别忙，就是节假日订单多，得早点去花市拿货，有时候要包到半夜。浩然休息的时候，也会来帮我打包、送花。
聂浩然妈妈：这臭小子，还挺会疼人，
聂母瞪了聂浩然一眼，语气里却满是欣慰，
聂浩然妈妈：以前在家的时候，连自己的袜子都懒得洗，现在还知道帮你干活了。若瑾，他要是敢偷懒，你就跟我说，我收拾他。
聂浩然委屈地嚷嚷：
聂浩然：妈，我什么时候偷懒了？上次若瑾店里忙到凌晨，还是我骑着电动车送的最后三束花，冻得我鼻子都红了。
聂浩然妈妈：那不是你应该做的吗？
聂母嗔道，
聂浩然妈妈：人家若瑾一个姑娘家创业不容易，你多搭把手是应该的。对了若瑾，你花店有没有我们这边常见的那种月季花？就是那种大红色的，特别艳的。
赵若瑾：有呢阿姨，
赵若瑾立刻接话，
赵若瑾：那种是卡罗拉玫瑰，红得特别正，很多人买去送长辈、办喜事用。下次我给您寄一束过去，您插在花瓶里，能开挺久的。
聂浩然妈妈：不用不用，千万别破费，
聂母连忙摆手，
聂浩然妈妈：我就是问问，你开店挣钱不容易，别乱花钱。等以后你们回来，带我们去你店里看看就行。
正说着，屏幕里突然冒出三个小脑袋，大的男孩大概十二五六岁，中间的女孩十三岁左右，最小的女孩也就十十一岁，挤眉弄眼地看着屏幕。
聂浩宇：哥！哥！
大男孩先喊起来，
聂浩宇：这就是嫂子吗？真好看！
聂浩薇：哥，我要看嫂子！
最小的女孩踮着脚，扒着桌子边缘，眼睛亮晶晶的。
聂浩然笑着介绍：
聂浩然：若瑾，这是我弟聂浩宇，二妹聂浩婷，小妹聂浩薇。浩宇，婷婷，薇薇，快叫嫂子。
聂浩宇：嫂子好！
聂浩婷：嫂子好！
聂浩薇：嫂子好！
三个孩子异口同声地喊，声音脆生生的，把赵若瑾逗笑了。
赵若瑾：你们好呀，
她朝孩子们挥挥手，
赵若瑾：浩宇看着真精神，婷婷和薇薇真可爱，都上几年级了？
聂浩宇：我上高一！
聂浩宇挺起胸膛，
聂浩宇：嫂子，我哥说你会包好多好看的花，能不能教我包一束？我想送给我们班主任，她快生日了。
赵若瑾：当然可以呀，
赵若瑾点点头，
赵若瑾：等你放假来我们这儿，嫂子教你包向日葵花束，老师肯定喜欢。向日葵代表阳光积极，特别适合送给老师。
聂浩婷拉了拉聂浩宇的衣角，小声说：
聂浩婷：哥，我也想学，我想包给我同桌，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聂浩薇：还有我还有我，
聂浩薇举着小手，
聂浩薇：我要包给妈妈，妈妈最喜欢花了！
赵若瑾：行，都教都教，
赵若瑾笑得眉眼弯弯，
赵若瑾：等你们过来，嫂子给你们准备好多好看的花材，教你们包不一样的花束。
聂母看着孩子们和赵若瑾聊得热络，满脸笑意地对聂父说：
聂浩然妈妈：你看这孩子，多会说话，跟孩子们也投缘。
聂父点点头，问聂浩然：
聂浩然爸爸：你最近送外卖怎么样？没遇到什么麻烦吧？天气热，别太拼了，注意安全。
聂浩然：放心吧爸，
聂浩然扒了口酸辣粉，
聂浩然：我都注意着呢，头盔一直戴着，闯红灯、逆行的事我从来不干。最近订单还可以，挣的钱够我和若瑾花，还能存点，争取明年把花店再扩大点。
聂浩然爸爸：扩大店面是好事，但也别太急，
聂父叮嘱道，
聂浩然爸爸：做生意要稳扎稳打，不能贪多。若瑾以前做质检员，肯定懂质量的重要性，花的品质一定要保证，不能糊弄顾客。
赵若瑾：叔叔，我知道，
赵若瑾接过话，
赵若瑾：我每次去花市拿货，都会仔细检查，蔫了的、有虫眼的，我都不要。包装也尽量精致点，顾客收到花，看着开心，才会再来光顾。
聂浩然妈妈：这样就好，
聂母补充道，
聂浩然妈妈：做人做事都要实在，就像你以前做质检员，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小问题，开花店也一样，不能糊弄人。浩然送外卖也一样，不能为了超时就开快车，安全第一。
聂浩然：知道啦妈，
聂浩然咽下嘴里的饭，
聂浩然：我跟若瑾都记着呢。对了爸，家里的玉米收完了吗？要不要我回去帮忙？
聂浩然爸爸：早收完了，
聂父摆摆手，
聂浩然爸爸：有你叔伯们帮忙，快得很。你不用回来，好好干活，照顾好若瑾就行。家里没什么事，你弟妹妹们上学也都顺利，不用操心。
聂浩婷突然说：
聂浩婷：嫂子，我哥说你以前在工厂上班，每天都要检查好多空调，是不是特别厉害？能看出哪个空调不好用？
赵若瑾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赵若瑾：也不算特别厉害，就是熟能生巧。以前我们厂里生产空调，每一台都要经过好几个检验步骤，我负责的是外观和基本性能检查，比如有没有划痕、通电后能不能正常制冷制热。那时候每天要检查上百台，时间长了，一看就知道哪里可能有问题。
聂浩薇：哇，好厉害！
聂浩薇瞪大了眼睛，
聂浩薇：嫂子，那你现在开花店，是不是也能一眼看出花好不好？
赵若瑾：差不多呀，
赵若瑾笑着说，
赵若瑾：比如玫瑰，要看花瓣有没有损伤、花茎够不够粗、有没有足够的花苞，这样才能判断它能开多久。就像以前检查空调，细节很重要。
聂母叹了口气：
聂浩然妈妈：以前听浩然说你在工厂上班，我还担心你太累，现在看你做自己喜欢的事，还能把以前的经验用上，真好。女孩子家，能有自己的事业，又能开开心心的，比什么都强。
赵若瑾：阿姨说得对，
赵若瑾点点头，
赵若瑾：我以前在工厂，每天重复一样的工作，虽然稳定，但总觉得少点什么。后来偶然路过一家花店，闻到里面的花香，就特别喜欢，想着自己也开一家，每天和花打交道，心情都好。
聂浩然爸爸：喜欢就好，喜欢就能做好，
聂父说，
聂浩然爸爸：浩然，你以后多支持若瑾的事业，她忙的时候，你就多分担点，别让她太累了。
聂浩然：我知道爸，
聂浩然看向赵若瑾，眼神温柔，
聂浩然：她店里忙的时候，我就早点下班过去帮忙，打包、送花、打扫卫生，我都能干。以前在工厂，我也干过力气活，这些都不算啥。
赵若瑾心里暖暖的，偷偷踢了踢他的脚，小声说：
赵若瑾：你送外卖也挺累的，不用总过来帮我。
聂浩然：不累，
聂浩然凑到她耳边，声音更低，
聂浩然：能跟你一起干活，比啥都强。
屏幕里的聂母把这一幕看在眼里，笑得更开心了：
聂浩然妈妈：若瑾，浩然这孩子，看着粗线条，其实心挺细的。你们俩在一起，互相体谅，互相支持，我们做父母的就放心了。
赵若瑾：谢谢叔叔阿姨信任我们，
赵若瑾的脸颊又红了，
赵若瑾：我们会好好过日子的。
聂浩然妈妈：对了若瑾，
聂母突然想起什么，
聂浩然妈妈：你家是哪里的呀？父母是做什么的？有空的话，让浩然带你回家看看，我们也想跟你父母见见面，聊聊你们的事。
赵若瑾：我家是邻市的，离这儿不算太远，
赵若瑾如实说，
赵若瑾：我爸妈都是普通工人，现在都退休了，在家种种菜、养养花。等过段时间，店里不忙了，我就跟浩然一起回去看你们，也想让他见见我爸妈。
聂浩然妈妈：好呀好呀，
聂母连忙说，
聂浩然妈妈：你们回来提前说，我给你们做好吃的，浩然小时候最爱吃我做的红烧肉和糖醋鱼，若瑾，你爱吃甜的还是咸的？我提前准备。
赵若瑾：阿姨，我不挑食，都爱吃，
赵若瑾笑着说，
赵若瑾：您不用特意准备，家常便饭就好。
聂浩然妈妈：那可不行，第一次上门，怎么能随便吃点？
聂母摆摆手，
聂浩然妈妈：必须得好好准备。对了，你有没有什么忌口的？比如不吃香菜、不吃辣什么的？
赵若瑾：没有没有，我什么都吃，
赵若瑾赶紧说，
赵若瑾：浩然知道，我跟他一样，也能吃点辣，酸辣粉我也爱吃。
聂浩然妈妈：那就好，
聂母放心地点点头，
聂浩然妈妈：那我就放心做了。浩宇，婷婷，薇薇，等你哥和嫂子回来，你们要不要跟他们一起去城里玩？
聂浩宇：要！
聂浩婷：要！
聂浩薇：要！
三个孩子异口同声地喊。
聂浩宇：我想去嫂子的花店帮忙，还想让哥带我去看看城里的高楼大厦。
聂浩婷：我想去买漂亮的发卡，还想让嫂子教我包花。
聂浩薇：我想去吃汉堡，还想让哥和嫂子陪我去公园玩。
聂浩然：行，都满足你们，
聂浩然笑着说，
聂浩然：等你们放暑假，就来城里，哥带你们玩个够，让嫂子教你们包花。
视频通话不知不觉就聊了一个多小时，桌上的酸辣粉都凉了，赵若瑾却没怎么动，一直陪着聂浩然和他的家人聊天。从店里的生意聊到送外卖的趣事，从孩子们的学习聊到家里的庄稼，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话题，全是家长里短的琐碎，却透着浓浓的暖意。
聂母看了眼窗外，天色已经黑透了，便说：
聂浩然妈妈：浩然，若瑾，不早了，你们早点休息吧，若瑾开店也辛苦，浩然送外卖也累，别熬太晚。
聂浩然：好的妈，
聂浩然点点头，
聂浩然：你们也早点休息，注意身体。
聂父朝她挥挥手，
聂浩然爸爸：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浩然。
赵若瑾：谢谢叔叔阿姨，你们也多保重身体，
赵若瑾笑着说，
赵若瑾：浩宇，婷婷，冉冉，下次再聊，嫂子等着你们来城里玩。
聂浩宇：嫂子再见！
聂浩婷：嫂子再见！
聂浩薇：嫂子再见！
三个孩子依依不舍地挥手。
挂了视频，出租屋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下空调运转的轻微声响。赵若瑾看着聂浩然，突然笑了：
赵若瑾：你家人真好，都特别热情。
聂浩然：那是，
聂浩然得意地挑眉，
聂浩然：我爸妈就是实在人，我弟妹妹们也都挺懂事的。怎么样，没让你失望吧？
赵若瑾：没有，
赵若瑾摇摇头，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红晕，
赵若瑾：他们都很亲切，一点都不陌生。刚才聊得太投入，酸辣粉都凉了。
聂浩然：凉了我再给你热一下，
聂浩然拿起她的碗，
聂浩然：或者我再给你点一份？
赵若瑾：不用了，
赵若瑾拉住他，
赵若瑾：热一下就行，别浪费。对了，你爸妈刚才说，想让我们有空回去看看，你觉得什么时候去合适？
聂浩然：等国庆吧，
聂浩然想了想，
聂浩然：国庆最后两天我正好休息，店里也不算忙，我们提前买点东西，回去住一天，正好让你见见我爸妈，我也见见你爸妈。
赵若瑾：好，
好，赵若瑾点点头，心里暖暖的，
赵若瑾：我得准备点礼物，给你爸妈买点保健品，给你弟弟妹妹们买点零食和文具。
聂浩然：不用买太多，
聂浩然说，
聂浩然：我爸妈不喜欢铺张浪费，买点实用的就行。我弟弟妹妹们，你给他们准备点小礼物，他们就很开心了。
赵若瑾笑着说：
赵若瑾：我知道，放心吧，不会买太多的。对了，你妈妈喜欢花，我准备一束我亲手包的花束带回去，肯定比买别的更合她心意。
聂浩然：这个好，
这个好，聂浩然眼睛一亮，
聂浩然：我妈肯定喜欢，她平时就爱摆弄院子里的那些花花草草，你包的花那么好看，她肯定开心得合不拢嘴。
聂浩然去厨房热酸辣粉，赵若瑾坐在沙发上，拿起手机，翻看着刚才视频时截图的照片——屏幕里，聂母笑得满脸皱纹，聂父憨厚地看着镜头，三个孩子挤在一起，眼睛亮晶晶的，她和聂浩然并肩坐着，脸上带着羞涩又幸福的笑。
以前在空调厂上班时，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的生活会变成现在这样。每天和鲜花打交道，身边有一个知冷知热的人，还有一群热情亲切的家人。虽然日子不算富裕，出租屋也不大，但每一天都过得充实又开心。
聂浩然端着热好的酸辣粉走出来，看到她在看照片，笑着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她：
聂浩然：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赵若瑾：看你家人，
赵若瑾靠在他怀里，声音软软的，
赵若瑾：觉得特别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