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胎祈福

纯妃卧于碎玉轩榻上,面色苍白如纸,指尖摩挲着玉如意的温润纹路,掌事嬷嬷轻步而入,低声禀报:“娘娘,温太医将滑胎药送来的,叮嘱服下即刻发作。”

纯妃眸底闪过一丝狠厉,淡淡应道:“知道了,若非温太医断言她体弱难承胎,她断不会以亲子设局构陷皇后。

话音未落,门外太监急奔而入:“娘娘,皇上驾临,即刻就到!”

纯妃猛地坐直身子,攥紧锦被问道:“我的妆容可看不出破绽?”

掌事嬷嬷连忙上前扶稳她,轻声回:“娘娘放心,瞧着只像孕期虚弱,半点痕迹无有。”

“皇上驾到—”传报声在外响起,纯妃刚要挣扎着下床行礼,便被踏入殿门的皇上快步拦住。

“免礼免礼,”皇上握住她微凉的手,眉宇间满是关切,“朕忙于政务,不过两日未见,你怎憔悴成这般模样?”

纯妃顺势靠在他臂弯,声音软绵:“臣妾这憔悴,都是腹中这调皮鬼闹的,连日来吃什么吐什么,实在身不由己。”

“委屈你了。”皇上温声安抚,随即笑道,“琼州新贡了一株罕见大珊瑚,藏教称红珊瑚为如来化身,最是适合安胎,朕已命人送来了。”

纯妃眼中一亮,随即掩去,柔声道:“如此稀世珍品,臣妾一人观赏未免可惜,不如请后宫嫔妃们都来碎玉轩共赏?”

皇上颔首:“你喜欢便好。”

“还有一事,”纯妃语气愈发温婉,“宝华殿法师为臣妾腹中孩儿做了平安符祈福,法师言,需宫中位分最高者亲手将平安符放入福袋,系于臣妾床头,方能功德圆满。臣妾想着,皇后娘娘、端皇贵妃、熹贵妃与敬贵妃最是合适,只是熹贵妃下午要陪四阿哥选福晋,只好由臣妾代劳,也算四角齐全。”

“这是积德行善的好事,她们自然不会推辞。”皇上随口应道。

纯妃却微微蹙眉,似有难色:“只是皇后娘娘近来深居简出,旁人相请多会推脱,她若不来,终究不够圆满。”

皇上拍了拍她的手,温声道:“你既想圆满,朕亲自请她们前来便是。”

纯妃闻言,眼底掠过一抹得逞的微光,随即又换上柔弱依赖的神情,轻轻靠在皇上肩头,指尖却悄然攥紧了那柄玉如意,指节泛白。

午后的碎玉轩暖意融融,廊下的花开得正盛,殿内却已聚满了各宫嫔妃,环佩叮当间,满是低低的笑语。

皇上端坐主位,目光扫过殿中,眉头微蹙:“怎么这时候,皇后还未到?”

纯妃倚在软榻上,面色依旧虚弱,闻言轻轻咳嗽了两声,身旁的掌事嬷嬷立刻上前一步,躬身回道:“回皇上的话,方才皇后娘娘宫中已派人来通传,说今日身子不爽利,怕是不能过来赴宴了。”

“哦?”皇上语气沉了几分,带着几分不悦,“朕亲自请她,倒说身子不爽利了?”

话音刚落,席间一位素来胆大的宁嫔便娇声道:“皇上有所不知,或许这碎玉轩里,有皇后娘娘不想见的人呢?不然怎会一请就身子不爽,来得这样巧?”

这话一出,殿内瞬间安静了几分,嫔妃们皆垂下眼帘,暗自揣测。

皇上脸色更沉,沉声道:“苏培盛!”

门外候着的太监立刻应声而入,躬身行礼:“奴才在。”

“你亲自去景仁宫请皇后过来,”皇上语气不容置喙,“她乃六宫之主,今日这般场合,断没有缺席的道理。”

“嗻!”

苏培盛不敢耽搁,应声后快步退出殿外,一路往景仁宫而去,留下殿内一片微妙的寂静,纯妃垂眸抚着小腹,长长的睫毛掩去了眼底一闪而过的精光。

“皇后娘娘驾到。”

殿外传报声未落,皇后缓步而入,妃嫔们齐齐起身行礼,声若莺啼:“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略一颔首,转身向主位上的皇上屈膝:“臣妾参见皇上,愿皇上万福金安。”

“快起来吧。”皇上抬手示意,语气缓和了些,“你身子不适,朕强叫你来,可别怨朕。”

皇后直身而立,声音温婉却无半分怯意:“怎会?臣妾方才确是不适,本欲推辞,可皇上心系纯妃,臣妾与皇上夫妻一体,自当分忧,来迟一步,是因臣妾往库房取了尊送子观音,愿纯妃妹妹顺遂诞下皇嗣。”

“江福海。”皇后轻声唤道,身旁太监立刻捧着锦盒上前。

纯妃忙撑着软榻起身行礼,眼中满是感激:“多谢皇后娘娘关怀,臣妾定将观音供奉于寝殿,日夜焚香祈福。”

掌事嬷嬷上前接过锦盒,小心翼翼地退至一旁。

皇上见状,含笑赞道:“皇后果然贤惠,体恤姐妹,堪为六宫表率。”

皇上随即转向纯妃,问道:“法师的平安符都备妥了?”

(本章完)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