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吴邪绝对心理变态
当天晚上,月朗星稀,沙漠的寒气比白天来得更早也更猛烈。
吴邪、我、王盟和马日拉四人,合力将沉重的橡皮筏拖到海子边。
推筏下水的时候,还出了个小插曲。
吴邪一边用力推,一边对王盟说:“这筏子要是中途漏气,你这个月工资就没了。”
王盟一脸委屈:“老板,这你得找生产厂家的麻烦,扣我工资算怎么回事啊?”
“谁让你打气的时候没仔细检查,没发现潜在漏点并补好?”吴邪理由充分。
“老板,你这逻辑不对啊。好比说你吃了变质的草莓,你是怪洗草莓的人没洗干净,还是怪卖草莓的人以次充好?”
吴邪面不改色:“我怪我自己。明知道草莓可能变质了还吃下去,那不是自己作死吗?”
王盟被噎得说不出话:“……”
我在旁边听着,心里暗笑,这老板怼人的功夫也是一流。
四个人吵吵嚷嚷,总算把皮筏推进了冰冷的海水里。
依次爬上筏子,马日拉负责划桨,我和吴邪、王盟则整理着简单的装备。
皮筏缓缓驶向湖心,四周寂静无声,只有船桨划破水面的哗啦声。
我看着这片在月光下泛着幽光的广阔水面,忍不住问:“吴……老板,这地方这么大,就算没水,我们走着找也得找上一天。你就靠他们俩这么潜下去摸,得找到什么时候?你到底有什么办法?”
吴邪摆了摆手,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疏离:“我们有我们的办法,你就别打听了。这种看家的本事,你学了也没用,我们也不想外传。”
装,接着装。 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却没表现出来。
皮筏行到海子中央,王盟和马日拉套上简陋的潜水镜,咬住呼吸管,手里拿着防水手电,互相看了一眼,便深吸一口气,先后悄无声息地倒翻入水,只留下两圈逐渐扩大的涟漪。
我实在想不通,靠着这么原始的装备——连个氧气瓶都没有,全靠憋气——吴邪是哪来的信心能快速搜索整个湖底?这简直是大海捞针。
吴邪显然没有下水的意思,他靠在筏子边,点燃一支烟,红色的火星在黑暗中明明灭灭。
他沉默地看着水下那两团摇曳的手电光斑,神情专注。
我对刚才那个关于“特殊办法”的问题始终耿耿于怀,好奇心像有只小猫在用爪子不停地挠我的心肝,痒得难受。忍了又忍,皮筏上压抑的寂静和寒冷的夜风让我浑身不自在,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凑近他一些,几乎挨着他的肩膀,用极低的声音几乎是耳语般地问:“老板,你就不能……给一点点提示吗?就一点点!我发誓不是想偷师学艺,就是纯粹想知道,不然我这心里跟猫抓似的,憋得慌。”
“不行。”吴邪回答得干脆利落,眼睛都没眨一下。
我一下子被他这油盐不进的态度激起了脾气,一股无名火窜了上来,不爽地顶撞道:“吴老板,你这就没意思了吧?既不需要我帮忙下水卖命,又一点关键消息都不肯透露,那干嘛非得把我拽到这又冷又晃的破筏子上来吹风?存心憋屈我、看我坐立不安是吧?”
“是。”吴邪终于转过头,月光下他的脸半明半暗,眼神平静无波,甚至带着点理所当然,“我就是在存心憋屈你。”
我:“?”
我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气堵在胸口,看着他那张欠揍的脸,心里火冒三丈:这神经病绝对脑子有坑!要不是背上这伤…… 我恶狠狠地想,要不是有伤,我现在就跳下去游回岸上,不受这窝囊气!
“你是不是特别想知道,为什么从我们见面开始,在医院,在路上,直到现在,我就一直在用各种方式憋屈你?”吴邪见我不说话了,胸膛起伏明显气得不轻,反而主动靠近了一些,压低声音问道,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
他离我近了些,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和湖水冰冷的湿气。
我懒得搭理他,没好气地呛声:“如果你不是心理变态,那就是传说中那种以折磨人为乐的迫害狂!所以我肯定不是你憋屈的第一个人,对吧?”
吴邪吸了口烟,缓缓吐出,灰白色的烟雾在清冷的月光下弥漫开来,模糊了他瞬间的眼神。他接着我的话,语气平淡却带着重量:“看来你已经感觉到了,我虽然手段不怎么样,但不会随便真把你怎么样,至少目前不会。所以你觉得摸到了底,胆子肥了,敢跟我抬杠、耍小性子了。”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像冰锥一样刺入我的耳膜,“但你最好搞清楚,黎簇。虽然我看起来只是有点神经质,行为古怪,但如果我真的对你失去了耐心,觉得你是个麻烦……”
他停顿了一下,每个字都敲在我的神经上,“我一定会把你埋进这沙子里,让你彻底安静下来,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