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被污蔑
魔道祖师同人文 王爷湛×王妃婴
骤至的噩耗让小凤与绵绵又惊又怒,眉宇间满是焦灼,偏魏婴依旧神色淡然,指尖拈着瓷勺,竟还有闲情逸致慢品粥香。小圆瞧着这般情景,急得额角冒汗,忍不住上前劝道:“公子,还是早些做打算吧!那些官兵来势汹汹,瞧着竟是胸有成竹,仿佛……仿佛笃定了公子便是凶手。”
这话藏着几分刻意透风的意味,魏婴闻言,唇边漾开一抹浅淡笑意,声音清润如泉:“无妨。世间是非曲直,终有昭雪之日,有便是有,无便是无,我未曾行差踏错,纵是官差临门,亦何惧之有?”
小圆银牙暗咬,似是下定了莫大决心,直言道:“不瞒公子,奴婢在庄子上蹉跎数载,些许门道也略知一二。公子不知其中凶险,此番境地,实则是条死路啊!一旦定罪,纵是公子清白无辜,也难逃罗织罪名。公子不如早作筹谋,向老爷递个消息,求他老人家搭救一二?”
小凤亦连连颔首,眸中满是恳切:“正是,公子!此番官兵来势汹汹,绝非善类,不若向老爷求救,血浓于水,老爷断不会袖手旁观,任公子受此不白之冤。”
绵绵也附声道:“公子,事有缓急,此刻当以自保为重,莫要意气用事。”
面对三人殷切的目光,魏婴缓缓摇了摇头,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不必了。小圆,多谢你的提醒,只是官差已然逼近,你在此多留无益,恐遭牵连。你先速速离去,日后若有需你相助之处,我自会让小凤寻你。”
小圆瞥了眼窗外愈发清晰的脚步声,咬了咬唇,躬身应道:“公子不必客气,奴婢本就是公子的下人,听候主子吩咐乃是天经地义。奴婢这便告退,公子若有差遣,奴婢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待小圆匆匆离去,魏婴屈指轻叩桌面,沉声道:“稍后官差到来,无论发生何种变故,你们都不许向尚书府透漏半分讯息,更不得主动向父亲求援——此事,切记!”
“为何?”小凤满脸不解,急声道,“公子终究是老爷的亲生骨肉,血浓于水!老爷若能出手相助,公子便能免受牢狱之苦与皮肉之罪。公子,如今可不是与老爷置气的时候,亲人间哪有隔夜仇啊!”
魏婴轻轻摇头,眼底掠过一丝寒凉:“你想得太过简单了。若我当真陷入绝境,你们向父亲求救,等来的恐非援手,反是灭顶之灾。”
绵绵蹙紧眉头,追问道:“公子此话何意?奴婢愚钝,还请公子明示。”
“你们仔细想想,”魏婴垂眸凝视着自己的指尖,语气带着几分讥诮,“若我被诬杀人之事传入父亲耳中,他会如何行事?他断不会费心为我洗刷冤屈,只会想着疏通关节,将此事强行压下。可如今官兵围庄,动静闹得这般大,外头早已人尽皆知,此事已然无从掩盖。即便明面上压了下去,流言蜚语也会如影随形,届时人人都会说我草菅人命,全凭父亲权势脱身,我这恶名,便算是彻底坐实了。”
小凤与绵绵听得冷汗涔涔,后背竟生出一层凉意,满心皆是后怕。绵绵颤声问道:“向老爷求救不成,那我们……我们该如何是好?”
“此局看似山穷水尽,实则暗藏生机。”魏婴抬眸,眼底闪过一抹锐利的光芒,语气笃定,“无妨,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最后的赢家,尚未可知。我已有计较,你们不必忧心。”
得了魏婴这句承诺,小凤与绵绵心中的慌乱渐渐平息。小凤定了定神,道:“公子放心,奴婢知晓了。那我们此刻,便装作无事发生便是?”
魏婴从案头的书卷中抽出一张素笺,递与绵绵:“明日后,你将此物交给王灵娇。”
绵绵郑重颔首,转身为魏婴沏了一杯清茶。魏婴并未急着饮用,只是指尖轻轻摩挲着衣袖上暗绣的纹路,神色沉静如水。
其实,小凤与绵绵提议向魏凤眠求救,从一开始便被魏婴否决,除了方才那番说辞,更有不为人知的隐情。说到底,无需他主动写信,尚书府也必会第一时间知晓此事——赵兰家的那老虔婆,定会迫不及待地向上头主子邀功请赏。虞紫鸢与魏厌离,素来巴不得他倒霉遭殃,此番天赐良机,她们岂会放过?推波助澜、落井下石之事,她们做得定然得心应手。而魏凤眠,更不会为了他这个“多余”的儿子出头。
上一世宫变之时,他亲眼目睹父亲当众污蔑他是祸国妖孽、谋害圣上,亲眼瞧见父亲望着他入狱时那冷漠如冰的眼神。自那时起,他便心如死灰——魏凤眠从未将他视作亲生骨肉,他心中的孩子,从来没有他魏婴。
纵然是死,他也绝不会向尚书府、向魏凤眠低头求救!更何况,此事过后,他还备了一份“大礼”,要送给魏凤眠与魏厌离母女,权当是报答他们将他放逐庄子、受尽数年非人折磨的“恩情”。
戏,依旧要唱下去,只是这戏台之上,执棋之人,早已换了模样。
魏婴正出神间,院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与呵斥声,绵绵尚未来得及反应,房门便被“轰隆”一声撞开,几个腰佩利刃、身着皂衣的衙役鱼贯而入,粗声喝道:“魏婴何在?”
魏婴缓缓起身,敛衽微微一福,姿态从容不迫。
为首的衙役抬眼打量,见眼前之人眉目清绝、容色水灵,竟是个俊秀不凡的小公子,不由得微微一怔。但他很快收敛心神,正色道:“魏公子,多有得罪。有人指证,亲眼见你害人性命,我等奉命前来查证。”
魏婴眸中闪过一丝恰到好处的诧异,声音轻柔如春日柳絮,拂过人心:“哦?不知是何人,竟有如此说辞?”
那声音清软婉转,带着一种无意的蛊惑,衙役的语气竟不自觉柔和了几分,仿佛生怕惊扰了这水晶般剔透的人儿:“是这庄子上管事的小公子,程昭。”
“荒谬!”绵绵终是按捺不住,上前一步,柳眉倒竖,指着程昭的鼻子怒斥,“分明是你自己草菅人命,却想嫁祸我家公子!你这猪油蒙了心的畜生,人面兽心,不知廉耻!”
为首的衙役闻言,神色不免有些迟疑。他再看向魏婴,只见少年唇边噙着一抹浅浅笑意,眼尾微微上扬,自有一番说不尽的风情。他瞧着尚显稚嫩,却偏偏透着几分成熟坤泽的妩媚,而那通身温润的气质中,又夹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疏离与冷漠。这般矛盾的特质在他身上完美融合,竟让他宛如误入凡尘的妖仙,引人不由自主地将目光胶着在他身上。
“绵绵,休得放肆。”魏婴轻斥一声,语气依旧平和,“是非曲直,自有大人明断,我们静观其变便是。”
那衙役见他这般通情达理,心中对他的印象又好了三分,当即抱了抱拳:“惊扰公子,是我等鲁莽。外头正在搜查取证,还请公子移步屋外,方便我等办案。”
魏婴颔首浅笑,示意小凤与绵绵相随,缓步走出了屋子。
一出屋,便见院中到处都是荷刀的衙役,原本还算宽敞的小院瞬间被挤得水泄不通。程昭站在赵兰身侧,目光与魏婴相接,眸底飞快地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强作镇定。
不等程昭开口攀咬,绵绵已然怒火中烧,跳上前去大骂:“程昭!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自己杀了人,却敢栽赃陷害我家公子,你就不怕遭天打雷劈吗?”
赵兰嘴角勾起一抹阴恻恻的冷笑,尖声道:“绵绵,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你想诬赖我家昭儿,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程昭亦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望着魏婴道:“公子,昭实非愿意见证此事,只是良心难安,断不能违背本心。还望公子莫要怨恨昭才是。”
魏婴闻言,唇边的笑意愈发幽深,语气却依旧轻柔:“良心?我自然不会怨恨你。世人皆言,人死后魂魄不灭,尤其是含冤而死之人,其魂灵定会寻到害他之人,索命报仇。我素来不怕鬼魂寻仇,只是不知,程公子你——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