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月黑风高夜

魔道祖师同人文 王爷湛×王妃婴

月如钩悬,暮色如墨,朔风穿掠荒芜后院,枯枝簌簌作响。寒鸦栖落高枝,啼鸣两声,振翅隐入沉沉夜色。

院中转过提篮丫鬟,忽闻天井间“扑通”一声闷响,惊回首时,暗影里窸窣有声,间或夹杂几声猫唳。料是野狸入宅捕鼠,丫鬟紧了紧衣襟,只觉院中风露浸骨、鬼气森森,忙加快步履,仓皇离去。

梨园外,绵绵捧着锦袋,笑靥盈盈对魏婴道:“今日小圆送来外头购得的百合酥,言说滋味绝佳,归屋便请公子品鉴。”

魏婴颔首,抬眸望断天涯,黑云掩月大半,清辉濛濛,路上疏落几盏红灯笼,冷寂夜色里的几分喜色,反倒添了些许诡谲。

绵绵顺其目光望去,蹙眉道:“今日天暗得早,晚风已添凉意,公子需当心,莫要着凉。”

“月黑风高杀人夜,”魏婴忽绽笑意,“端的是绝佳景致。”

话音未落,暗影中疾步走来一人,近前方看清是程昭。

程昭见二人,忙驻足行礼:“公子。”

绵绵心头一紧,下意识护在魏婴身前,暗夜相逢,难免忧惧生变。

魏婴目光自程昭紧绷的神色滑至他裸露的脖颈,一道鲜红指爪残痕刺目异常,他却浑然未觉。魏婴唇角微勾,眸含深意地凝望,未发一语。

惨淡月华与灯火交映,魏婴眉目间竟染几分妖冶,恍若月下花丛中初成的吸血精魅。明明是张青涩面庞,偏透着千年老妖的沧桑,俯瞰红尘众生挣扎。那双媚眼似笑非笑锁在程昭身上,教他魂魄欲销,转瞬又觉如坠深渊,心悸不已。冷热交织间,唯见魏婴红唇边一抹浅淡笑意。

程昭咬牙,眸中燃起怨火。念及为魏婴才招惹刘泠,如今杀人填祸,魏婴却安然无恙,只觉不甘如焚——怎可赔了夫人又折兵?

瞥见他眼中饿狼般的凶光,魏婴瞥了眼绵绵,轻描淡写:“走吧,长夜漫漫,莫要招惹了不洁之物。”

程昭如遭冷水浇头,浑身一僵,心头燥热瞬间散尽。只觉阴风阵阵,刘泠死前圆睁的双目历历在目,他狠狠打了个寒噤,回神时,魏婴二人已渐行渐远,只得攥紧拳头,愤愤离去。

归至屋内,绵绵刚放下百合酥,小凤便神色慌张地闯入:“公子……”

魏婴抬手示意绵绵掩门,方在床沿落座:“何事?”

“刘泠死了!”小凤急声道。

“什么?”绵绵惊道,“她怎会……”

“程昭倒是干脆利落,”魏婴冷笑,“刘泠却蠢得无可救药。”

见他神色自若,毫无讶异,小凤一愣:“公子早已知晓?”

“程昭性烈如火,刘泠骄纵跋扈,二人争执本是必然。原想借他们嫌隙做些文章,未料程昭心狠手辣至此,竟痛下杀手。”魏婴淡淡道,“不过刘泠亦是咎由自取。”

绵绵蹙眉:“这程昭当真狼心狗肺!刘泠向他索银本就是与虎谋皮,丢了性命也是活该!”

小凤却道:“终究是一条人命,程昭太过可怖。幸好公子机敏,否则今日我等恐遭大祸。”

“你如何得知?”魏婴问。

小凤顿了顿,轻声道:“王灵娇告知我的,她说亲眼见程昭行凶。”

“王灵娇?”魏婴挑眉,“倒是个聪明人。”

“公子,刘泠已死,此事与我等无关吧?程昭杀人,难道便这般不了了之?”

“程昭此举,不过是自掘坟墓。”魏婴轻笑,“无需我等动手,不出数日,自会有人告密,东窗事发是迟早的事。”

绵绵抚额笑道:“是奴婢糊涂了!此事本非我等所料,刘泠与程昭与我们素无交情,即便官差查来,我等亦能理直气壮!”

小凤与绵绵终是安心,起身去备热水。魏婴独坐油灯下,指尖漫不经心地翻着书卷,目光却飘向远方。

他撒了谎,刘泠之死,他早已知晓结局。

世人皆有软肋与底线,程昭暴躁多疑,刘泠屡次索取早已耗尽他的耐心,让他深信此生难填其欲壑。当愤懑与心虚攒至极致,程昭骨子里的暴戾便会破闸而出,杀人不过是水到渠成。而这一切,亦需刘泠推波助澜——她贪婪成性,遇着不劳而获的机缘,岂会轻言放弃?

魏婴所做,不过是令小凤买通几个下人,在程昭面前“无意”提及刘泠的狡诈贪婪。

天时地利人和皆备,刘泠纵是想活,亦难活。

只是这些话,他断不能告知两个丫鬟。在她们眼中,他不过是被逼至绝境奋起反抗的落魄公子,骨子里仍存良善。可唯有他自己知晓,这副俊朗皮囊下,藏着怎样朽烂的心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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