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宗祀枯骨
叶沫是自然醒的,酒醒之后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宿醉的钝痛像是生了根,在他太阳穴两侧突突地跳。他捂着头,缓慢地撑坐起来,意识尚且混沌,一只手却已下意识地向身旁摸索——直到指尖触碰到一丝熟悉的柔软。
是牧四诚的羁绊玩偶。
叶沫拉过那只玩偶,轻轻将脸埋进细腻的绒毛里。不知是不是因为绑定过牧四诚的缘故,那上面竟真的残留着一缕极淡的气息,像是阳光晒过青草的味道,干净又温暖。他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昨夜酒吧里牧四诚那句“现在你还能听见那些玩偶说话吗?”和他自己那句“能听见你的声音,就够了”的回音,仿佛还在耳畔。
他在床沿静坐了许久,窗外的日头渐渐西斜,将宿舍的地板割裂成明暗交错的两半。直到一阵并不算急促的手机铃声划破了这片沉寂,他才慢吞吞地下了床,赤脚踩过微凉的地板,走到桌边。
来电显示闪烁着三个字——叶先生。
叶沫的目光却先被别的东西吸引了。桌上放着一份早已凉透的午餐,下面压着一张便签。他抽出来,熟悉的、略带潦草的字迹映入眼帘,是牧四诚留下的。
也就在这时,铃声自动挂断之后又再次响起来,就那么固执地响着。叶沫静静看着,直到最后一秒,才滑动了接听。
“叶望归,你怎么才接电话?”
听筒里传来一个中年男人极力压抑着怒气的声音。
“叶望归”这三个字像一根细针,轻轻刺了一下叶沫的心口,带来一阵短暂的恍惚。但他很快便恢复了平静,目光落回那张便签上,语气温和地扯谎:“刚下课。”
他的指尖抚过纸面,那上面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我在游戏里等你。
电话那头,叶父强压着情绪:“不管你那边有什么事,立刻回家一趟。”
“有什么事,直接在电话里说。”叶沫的视线没有离开那张纸条,声音依旧维持着那层无懈可击的温和表象。
“电话里说不清楚!”叶父的语气加重,但立刻又强行软化下来,“是家里的大事,需要你回来……”
这种反常的“需要”让叶沫心底冷笑。他沉默了几秒,再开口时,声音低沉而清晰,那层温和的伪装裂开一丝缝隙:
“是不是……关于我身上的诅咒?”
电话那头瞬间陷入了死寂。这沉默比任何回答都更具分量。
良久,叶父才干涩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试图挽回什么的仓皇:“望归……我知道,这些年……是家里对不起你,是我们……”
“闭嘴。”
那层温和的假面瞬间冰裂。叶沫的声音冷得像冰,缓慢的深呼吸,“我会回去的。”,而他几乎是在打断父亲说话的同时,一股强烈的恶心感猛地从胃部翻涌而上,撞击着他的喉咙。他死死咬住牙关,才没有当场失态。
“……我……”叶父似乎还想说什么。
但叶沫已经无法再听下去。他猛地掐断电话,甚至来不及将手机扣下,强烈的反胃感已经迫使他冲向了卫生间。
“砰!”
卫生间的门被撞开,叶沫撑着洗手台,剧烈地干呕起来。胃里空无一物,只有酸涩的胆汁灼烧着他的喉咙和鼻腔。生理性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模糊了他的视线。耳边仿佛还在回荡着父亲那伪善的道歉,夹杂着记忆中母亲崩溃的哭喊和绝望的低语——那些“对不起”像是最恶毒的诅咒,缠绕着他,让他窒息。
他讨厌道歉,讨厌到浑身发抖,讨厌到五脏六腑都跟着绞痛。
过了好一会儿,那阵撕心裂肺的恶心感才缓缓退潮。叶沫掬起冷水,用力拍打在脸上,试图洗去那份狼狈。镜子里的人脸色苍白如纸,湿漉漉的额发贴在额角,赤瞳中的金色倒五角星似乎更加显眼,5个尖角似乎在刺痛他的眼,眼角那颗泪痣,红得刺眼。
他深呼吸着,努力平复急促的喘息和还在轻微颤抖的身体。然后,他抬手,一点点抹去脸上的水痕,调整着表情。不过几秒钟,那张脸上外露的痛苦便被强行压了下去,重新覆上了一层平静的、近乎麻木的温和。只是那眼底深处,还残留着一丝未能完全掩盖的疲惫与痛楚。
他走回桌边,看也没看那还在闪烁的手机屏幕,直接将其静音反扣。
他的目光落在牧四诚留下的便签上。
我在游戏里等你。
那简短的句子,此刻成了唯一的救赎。
他需要听到那个人的声音,不是道歉,不是忏悔,只是平常的、带着点不耐烦的呼唤。
叶沫紧紧抱住那个羁绊玩偶,将脸埋进去,最后一次深吸了口气,仿佛从中汲取最后的勇气。然后,他闭上眼睛,将所有现实的痛苦暂时隔绝在外。
“登陆游戏。”
他在心里默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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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空中的命运棋盘缓缓流转,无数银蓝色数据光带缠绕其上。
白六执黑,预言家执白。这已是第658世界线的第1420次推演。
"你依然会选择牺牲那个女孩。"白六优雅地推动【狼人】牌,"用最小的代价换取三个街区的安全。"
预言家指尖的【预言家】牌微微颤抖:"...这是最优解。"就在卡牌落定的瞬间,棋盘突然剧烈震颤。
一张纯白色的卡牌从虚空涟漪中浮现,牌面上金色双辫的少年被荆棘锁链缠绕,赤瞳中的倒五角星缓缓流转,眼角泪痣如血,左耳的助听器闪烁着微光,怀里抱着的,似乎是印证自己的身份的白色小羊玩偶。
他代表的狼人杀身份是:
【替罪羊】
预言家瞳孔一缩:"其他世界线里没有这张牌!"白六的指尖轻点卡牌:"看来是牧四诚的羁绊玩偶和叶沫体内的诅咒产生了共鸣,将他的命运投影到了棋盘上。"
“预言家,”白六脸上含笑看向对面的人,“你要验这张牌吗?”
“……”预言家沉默了许久才开口,“…我要验这张牌,请问他是人,是神,还是……怪物?”
白六视线落在那张牌上
“他原本是人,但因为他家人的贪心,让他从人,变成了个……怪物。”
此时,现实世界中,刚结束与父亲通话的叶沫正抱着牧四诚的玩偶登录游戏。强烈的情绪波动让他眼中的倒五角星异常活跃。
【替罪羊】牌开始龟裂。牌面上的少年蜷缩起身子,赤瞳中的金星急速旋转
——正是叶沫在卫生间干呕时感受到的诅咒反噬。
"看啊,"白六轻笑,"他的身上,诅咒在渴求着献祭,他很快,就要去执行他人生,注定的命运了。"
"等等!"预言家双手按在棋盘上,"我看到了另一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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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周围宿舍的景象开始模糊、扭曲,最终被一片熟悉的游戏登录空间的白光所取代。他几乎是迫切地,在那片白光中寻找着那个约定好的、熟悉的身影。
登录的白光刚刚消散,叶沫还处于空间转换带来的短暂眩晕中,一只温热的手就精准地攥住了他的手腕。
“喂,你也太慢……”牧四诚抱怨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卡住了。他猩红的眼睛微微眯起,原本随意的抓握收紧了些,将叶沫往自己这边带了带,借着游戏登录空间特有的清冷光线,仔细端详着他的脸。
手腕上传来的温度和力道让叶沫的心跳漏了一拍,他几乎能感觉到自己脉搏在对方掌心下加速跳动。他强迫自己保持平静。
“你脸色怎么回事?”牧四诚的眉头蹙起,语气里那点不耐烦被一丝疑虑取代,“这么白?跟能量耗尽似的。”他没松开手,反而用拇指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叶沫冰凉的手腕皮肤。
那粗糙指腹带来的触感让叶沫指尖微微发麻。
“没……”叶沫刚想开口,声音却有些发紧。他清了清嗓子,试图掩饰,“只是刚登录,有点不适应。”
牧四诚显然不信。他猛地凑近,鼻尖几乎要碰到叶沫的额发。
这个突如其来的靠近让叶沫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向了被握住的那截手腕,他能清晰地闻到对方身上那股熟悉的、带着阳光和汗水般的气息。他屏住了呼吸,一动不敢动。
“你身上……”牧四诚吸了吸鼻子,像是在空气中捕捉着什么细微的气息,他的脸色沉了下来,语气变得肯定,“有股……酸味。你吐了?”
不是疑问,是结论。
叶沫的睫毛快速颤动了几下,无法再否认。他抿紧了苍白的嘴唇,避开了牧四诚锐利的视线。这个默认的姿态让他感到一阵难堪。
“是因为诅咒?”牧四诚的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种压抑的火气。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叶沫的双眼——那双赤色的眼瞳中,各自烙印着一个正在缓慢逆向旋转的金色倒五角星,此刻它们比平时更加清晰,隐隐流动着不祥的光泽。
叶沫下意识地想偏头,想隐藏那双眼睛里的不祥标记,但牧四诚捏着他手腕的力道阻止了他这个微小的动作。这种带着点强硬的关心,让他心底泛起一丝苦涩的暖意。
“是因为昨晚说了那些事,所以被反噬了?”牧四诚追问着,他紧紧盯着叶沫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和反应。
叶沫轻轻点了点头,感觉喉咙有些干涩。
牧四诚不再问了。他扯着叶沫的手腕,力道不容拒绝,但脚步却刻意放慢了些,朝着公会休息区走去。“走。”
进了休息室,关上门。牧四诚松开手,抱着胳膊靠在门板上。手腕上残留的触感和温度让叶沫有些恍惚。他慢慢走到沙发边坐下,将玩偶小心放在膝上,一只手轻轻搭着,另一只手却垂在身侧,手指蜷缩着,指甲几乎要陷进小臂的肉里,用疼痛来分散内心翻涌的、不该有的悸动和因为诅咒带来的恶心。
牧四诚注意到了他掐着自己小臂的动作,眉头皱得更紧。他烦躁地“啧”了一声,最终几步跨到叶沫面前,蹲下身。
这个姿势让叶沫不得不抬起眼,直接对上牧四诚近在咫尺的脸。他能数清对方有多少根睫毛,能看到对方猩红眼底映出的、自己有些无措的倒影。他感觉自己的耳根有些发热。
“行,不想说就算了。”牧四诚的语气依旧硬邦邦的,目光却紧紧锁住叶沫双眼中的倒五角星,“但你给我听好了,叶沫。”他几乎是一字一顿,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你眼睛里这玩意儿,还有它代表的所有破事,我记下了。”
他抬起手,手指虚虚地在叶沫眼前点了点,指向那对不祥的符号。
“今天刷新的副本,我们就是冲着找线索去的。”他的目光锐利如刀,充满了战斗的意志,“不管那个缠上你的异端是什么来头,藏得多深,我都会把它揪出来。然后,彻底解决掉。”
叶沫怔住了。他看着对方眼中那份纯粹、直接、不掺任何杂质的决心和怒意,那是属于牧四诚的、对待重要同伴的方式。一股酸涩又温暖的情绪堵在喉咙口。他紧紧掐着小臂的指甲不知不觉松开了,只在皮肤上留下几个深红的月牙印。
他望着牧四诚,最终,很轻,却很坚定地点了点头。
双眼瞳孔中,那原本只是缓慢逆向旋转的黯淡倒五角星,在那一刻,其上的金色纹路似乎极其微弱地亮了一丝。
牧四诚看到了这个细微的变化,他眼神一凛,猛地站起身,转开视线,似乎觉得两个男人这样蹲着对视有点别扭。“别磨蹭了!”转身走向门口,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头发,不忘回头看看那个磨磨蹭蹭的舍友
叶沫垂下眼睫,轻轻“嗯”了一声,将膝上的玩偶更稳妥地抱在怀里,站起身,安静地跟上了那个背影。那份隐秘的心事,被他小心翼翼地藏好,能这样并肩而行,已经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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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赤红色卡牌移动到【替罪羊】身旁,那是:
【盗贼】
牧四诚的虚影一把护住即将碎裂的【替罪羊】。两张卡牌碰撞的瞬间,现实世界中,牧四诚正好在游戏登录空间攥住了叶沫的手腕:"你脸色怎么回事?"牌与牌之间产生了奇妙共鸣:【替罪羊】牌上的荆棘锁链在红光中微微松动,少年蜷缩的姿态稍稍舒展。这对应着现实中叶沫被牧四诚拉住时,下意识放松了掐着小臂的手。
牌上展示的虚影,牧四诚护住了叶沫
预言家眼中爆发出希望的光芒:"概率变了,盗贼,偷走了替罪羊的命运"
白六愉悦地摩挲权杖:"有趣的变数"
现实世界里,牧四诚正蹲在叶沫面前:"你眼睛里这玩意儿,我记下了。今天进副本就是冲着找线索去的。"
而棋局中,赤红与纯白两张卡牌紧紧相依,在命运洪流中顽强闪烁。
当牧四诚在游戏里说出"跟紧点"时,棋盘上的【盗贼】牌同步迸发出耀眼光芒,将【替罪羊】牌牢牢护在身后。
预言家注视着共鸣的双牌,轻声说:"第1421种未来,开始了。"
这场以命运为赌注的狼人杀,终于迎来了规则之外,也是最有趣的
——盗贼与替罪羊的同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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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我瞎编的补药骂我嗷 ꒦ິ^꒦ິ
关于这个我打算出个番外
就是叶沫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牌是:替罪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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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牧四诚拉着叶沫穿过游戏大厅走到游戏登入口时,立刻察觉到叶沫的手腕冰凉,并且在看清房间内众人的瞬间,那冰凉变成了细微的颤抖。
白柳静立在游戏登入口,幽蓝的系统面板悬浮在他面前。木柯站在侧后方,镜片后的目光异常凝重。唐二打背对着他们,整个背影都透着一股近乎悲壮的紧绷。刘佳仪抱着手臂,看到叶沫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怎么了这是?”牧四诚疑惑地问,手下意识握紧了叶沫的手腕,想传递点温度过去。
白柳转身,目光直接落在叶沫身上。那平静的注视却让叶沫如坠冰窖。他猛地甩开牧四诚的手,踉跄着后退,直到脊背撞上冰冷的墙壁。怀里的猴形玩偶被他死死按在胸口,仿佛那是唯一的浮木。
就在这时,一股尖锐的刺痛从他双眼深处炸开!
“啊……”他压抑地痛呼出声,赤瞳中的金色倒五角星不受控制地变得刺眼,并且开始疯狂地逆向旋转,速度快得几乎要拖曳出金色的光痕。细碎的金色光屑从他眼角溢出,如同血泪。一股阴冷、粘稠、带着腐朽气息的力量从他血脉深处被唤醒,与前方那幽蓝光屏散发出的波动产生了致命的共鸣。
这种共鸣带来的不是召唤,而是一种清晰的、令人窒息的预兆。不需要看副本名字,不需要任何提示,叶沫的灵魂仿佛已经嗅到了死亡的气息。他知道了,前方等待他的,是终结。
“是……是那里……”叶沫的声音破碎不堪,带着彻底的绝望,“我会死……我这次……一定会死在那里……” 他是在预言自己的结局。
牧四诚彻底懵了:“叶沫!你胡说什么!”
强烈的共鸣勾起了最不堪的记忆。那个电话,如同鬼魅般在他脑海中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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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闪回)“叶望归,你怎么才接电话?” 父亲压抑怒气的声音。
“叶望归”这三个字像细针,刺得他恍惚。他温和地扯谎:“我刚醒。” 指尖抚过牧四诚留下的便签:【我在游戏里等你】。
“不管你那边有什么事,立刻回家一趟。”
“有什么事,直接在电话里说。” 他的视线没有离开那张纸条,那是他仅有的温暖。
“电话里说不清楚!是家里的大事,需要你回来……” 这种反常的“需要”让他心底冷笑。
沉默之后,他撕开伪装,声音低沉而冷:“是不是……关于我身上的诅咒?”
电话那头的死寂,比任何回答都残忍。
父亲干涩的挽回:“望归……我知道,这些年……是家里对不起你,是我们……”
“道歉的话就不必了。” 温和假面冰裂,强烈的恶心感猛地涌上喉咙。他死死咬牙。
……无法再听,猛地掐断电话,冲进卫生间,剧烈干呕,只有灼烧的胆汁和生理性泪水……那些“对不起”像最恶毒的诅咒,让他窒息。 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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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现实)
记忆带来的恶心感与诅咒的刺痛交织,叶沫的身体沿着墙壁滑下去,蜷缩在地上,不住地发抖,像是要摆脱那附骨之疽般的宿命。“呃…唔…” 他死死捂住嘴,抑制着呕吐的冲动,眼底的金星旋转得几乎要撕裂他的瞳孔。
这时,唐二打转过身,他的脸上带着牧四诚从未见过的、深切的疲惫与无力,他看着蜷缩的叶沫,声音沙哑:
“他说得对。”
所有人都看向唐二打。
“《宗祠夜宴》……”唐二打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这个名字,“在其他世界线……我亲眼见过……白六带着‘他’,走进去……然后……”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复又睁开,里面是沉痛的血丝:
“‘他’没有一次……能活着出来。”
牧四诚如遭雷击,猛地看向地上痛苦不堪的叶沫。
木柯的声音也失去了往日的绝对冷静,带着一丝急促:“数据分析结果……很糟糕。副本波动与叶沫的诅咒同源性超过95%。这不仅是映射……这根本就是同一个‘处刑台’,肯定是一个同样要登入游戏的副本!”
“那就别回去啊!那个家到底要你回去干什么?!”牧四诚冲到叶沫身边,想把他拉起来,却又不敢用力。
叶沫只是绝望地摇头,泪水混杂着金色的光屑滑落。家族的桎梏,父亲的“需要”,诅咒的索命……他无路可逃。
刘佳仪蹲下身,语气前所未有的严厉:“叶沫!听着!在游戏里死,我们还能想办法用道具、用技能搏一线生机!在现实里,诅咒爆发,你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你会被它彻底吞噬,连灵魂都不剩!”
“吞噬……”叶沫抬起头,脸上是一种近乎破碎的惨笑,眼中的金星疯狂闪烁,尽可能的想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无所谓,“反正……结果都一样……死在游戏里,还干净点……” 他已经认命了或者说,他早就认命了,只是他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死掉,他有重要的人了,有爱的人了,他不想就这么死掉。
白柳始终沉默地看着,此刻,他走到叶沫面前,居高临下,声音冰冷如铁,砸碎叶沫最后的侥幸:
“区别在于,在这里死,你是叶沫。在外面死,你是叶望归,是叶家顺从的祭品,是你父亲电话里那个需要回去完成‘大事’的工具。”
他猛地挥手,幽蓝光屏上出现预览影像——那座阴森古老的宗祠,和叶沫记忆里的地方渐渐重合,与叶沫必须回去的地方一模一样
“《宗祠夜宴》,”白柳的声音带着一种残酷的清醒,“要么进去,作为叶沫,和我们一起,赌那微乎其微的生机。要么,你现在就退出游戏,回去做你的叶望归,独自走向注定的终点。”
他看向唐二打:“其他世界线的‘他’是孤身一人,或者身边只有恶魔。这次不同。”
唐二打重重点头,玫瑰左轮紧握在手,枪身似乎都因那沉重的宿命而微微嗡鸣。
“我不准!”牧四诚猛地站起,挡在叶沫和白柳之间,他猩红的眼睛死死瞪着白柳,又猛地转向叶沫,声音因恐惧和愤怒而颤抖,“我不准你去死!听到没有!叶沫!那个什么狗屁叶望归让他去死!你是叶沫!是我的……是我的朋友!我不准!”
他看着叶沫眼中那疯狂旋转、象征着死亡倒计时的金星,一种巨大的恐慌攫住了他。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叶沫走向那个已知的结局。
看着挡在自己身前,情绪激动甚至有些口不择言的牧四诚,听着他那句“是我的朋友”,再对比电话里父亲冰冷的“需要”和那些令人作呕的“对不起”,叶沫死寂的心湖,终究被投下了一颗石子。
微弱的涟漪荡开了绝望的坚冰。
当副本入口的光芒如同深渊巨口般亮起时,叶沫用尽全身力气,撑着墙壁,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脸上的泪痕未干,眼底的金星依旧在旋转,但那疯狂之中,注入了一丝极其微弱的、不甘的火焰。
他抬起手,不是擦泪,而是轻轻推开了挡在他身前、浑身紧绷的牧四诚。他看向白柳,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踏上刑场般的决绝:
“……走。”
他觉得自己不是去求生,他是去赴死。但这一次,他要用“叶沫”的身份,拉着他的……队友,一起去撞碎那既定的命运!哪怕头破血流,哪怕希望渺茫!
【副本《宗祠夜宴》,开启……】
(副本开局:假面欢宴)
叶家别墅张灯结彩,悠扬的华尔兹回荡在奢华的宴会厅中。衣着光鲜的宾客们举杯畅饮,谈笑风生,一派上流社会的奢华景象。
然而,在这片欢乐的海洋中,流浪马戏团的众人却感受到一股刺骨的寒意。
叶沫(命定的替罪羊)被强行换上了一身剪裁精致的纯白礼服,如同一个被精心打扮的祭品。他脸色苍白,被热情的族人们围在中央,不断有人向他敬酒,说着祝福的话语。
“小沫,今天是你的大日子,一定要尽兴啊!”
“我们叶家的未来,可都寄托在你身上了!”
这些话语听起来是祝福,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热切。叶沫赤瞳中的金色倒五角星微微灼热,他能感觉到怀里的白色小羊玩偶在轻微颤抖。他勉强维持着笑容,举止尽可能的自然,对付起那些话术倒是游刃有余。
牧四诚(叶沫的大学同学)穿着别扭的礼服,几次想冲过去把叶沫拉出来,都被旁边的族人“热情”地拦住。
“这位是牧同学吧?来来来,尝尝我们特调的酒,别客气,今天都是自己人!” 一个面容和善的中年人堵住了他的去路,笑容无懈可击,眼神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
白柳(神秘的宴会顾问)安静地坐在主位附近,指尖无声地敲击着桌面,观察着每一个细节。他能看到,在那些欢声笑语之下,所有族人的眼神深处都藏着一丝近乎狂热的麻木,他们像被设定好程序的木偶,共同演绎着这场献祭前的狂欢。他的目光偶尔与叶家家主交汇,对方举杯致意,仿佛在确认“货物”的状况。
木柯(家族的资产评估师)端着酒杯,看似随意地穿梭在宾客中,实则飞快地记录着:族人佩戴的珠宝在靠近叶沫时会发出微光;别墅的装饰纹路隐隐指向同一个方向;随着夜色加深,宾客们的笑声越来越统一,越来越……空洞。
唐二打(调查失踪案的警官)凭借职业本能,注意到了那些隐藏在欢乐氛围下的不协调——几个穿着特殊服饰、面无表情的人无声地守在几个关键通道;别墅深处似乎传来若有若无的吟唱声。他的手一直放在腰间(玫瑰左轮伪装处),保持着警惕。
刘佳仪(随行心理医生)靠近叶沫,借着整理他衣领的机会,低声快速说道:“他们在进行集体催眠,药物效果有限,保持清醒,专注于现实锚点。” 她指的是叶沫怀里的玩偶。她能感觉到叶沫的精神值正在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缓慢侵蚀。
【系统提示:欢宴法则生效。请融入宴会,避免引起怀疑。命运牵引已开始。】
接下来的两天,宴会的气氛越发狂热。音乐变得更加激昂,舞蹈变得更加放纵,美酒如同流水般供应。
叶沫感觉自己像一艘即将被漩涡吞噬的小船。族人的热情如同枷锁,他必须用尽全力才能抵抗那种想要走向别墅深处的冲动。他眼中的金星灼热感加剧,耳边开始出现细微的、来自历代“替罪羊”的哭泣和哀叹。他几乎不敢合眼,生怕一闭眼就被彻底控制。
牧四诚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却不得不陪着假笑,应付着源源不断前来“联络感情”的族人。他看到叶沫的脸色越来越差,却又无能为力。
木柯通过观察和计算,大致确定了祭坛的方位——位于别墅后方那座古老的祖祠之内。他还发现,宴会消耗的物资量巨大,其价值流动隐约构成一个庞大的阵法,而阵眼就是叶沫。
唐二打设法绕开了守卫,远远看到了祖祠的轮廓,感受到了其中散发出的不祥与污秽的气息。他确认,这里就是历年“替罪羊”失踪的最终地点。
刘佳仪持续为队员们提供精神支持和小剂量的清醒药物,但她也明确告知众人,叶沫的抵抗正在变弱,命运牵引的力量在夜晚会达到顶峰。
白柳依旧冷静,他甚至在一次与家主的密谈中,直接询问了“仪式”的“成功率”与“回报率”,仿佛在评估一项投资。他的态度让家主更加确信他是“自己人”。
夜幕降临,狂欢达到了顶点。
巨大的篝火在庭院中点燃,族人们围着火堆,开始跳起一种古老而诡异的舞蹈,唱着韵律奇特的歌谣,歌词大意是赞美牺牲,歌颂新生。叶沫被簇拥着,不由自主地被推向祖祠的方向。他的眼神开始有些涣散,身体微微颤抖,抵抗几乎到达极限。
祖祠的大门缓缓打开,里面烛火通明,一个古老的石制祭坛显现出来,上面刻满了与叶沫眼中印记相似的金色符文。
阴冷的宗祠主殿,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血。墙壁上历代先祖的画像在摇曳的烛光下扭曲变形,他们的眼睛仿佛活了过来,冰冷地注视着殿内的一切。那股源自异端本源的恶意如同实质的潮水,淹没了每个人的感官。
战斗已经结束,或者说,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在【羔羊之契】仪式正式启动、规则之力达到巅峰的此刻,整个叶家宗祠已经成了一个只进不出的死亡囚笼。
唐二打被几条从地面阴影中窜出的、由浓缩怨念凝结的漆黑锁链死死缠住,那锁链不仅束缚肉体,更在侵蚀他的精神。他的技能武器【玫瑰左轮】掉落在几步之外,枪身上的玫瑰被浓郁的诅咒之力压制得像是即将枯萎。他肌肉贲张,额角青筋暴起,却无法撼动那阴影锁链分毫,就算让手枪再回到手里,也会马上被打开。
木柯和刘佳仪背靠背站着,他们周围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叶家族人。这些族人眼神彻底空洞,面容麻木,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提线木偶,但他们动作整齐划一,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人墙。木柯试图计算突围路线,却发现所有路径都被更深的规则陷阱封死。刘佳仪手中的银针和药剂在面对这种纯粹的人海战术和规则压制时,效果微乎其微。
牧四诚的状况最为惨烈。他被四名身形魁梧、穿着暗红色古老祭祀服的“宗祠守卫”用刻画着诡异符文的特制木矛交叉架住——两根抵住他的后颈和咽喉,两根压在他的膝盖弯和脚踝。木矛上传来阵阵阴寒的力量,不仅压制了他的【卷尾猴盗贼】技能,更让他浑身肌肉酸痛麻痹,动弹不得。他被迫以一种屈辱的姿势跪在地上,猩红的眼睛死死瞪着祭坛方向,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混合着愤怒与绝望的嗬嗬声,嘴角因为之前的挣扎被木矛划破,渗出血丝。
而祭坛之上,叶父——叶家的当代家主,如同一个被掏空内核的精致容器,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他双手恭敬地托举着一个漆黑的骨灰瓮,那瓮体不知由何种材质制成,不断向外渗出粘稠的、暗金色的雾气,雾气中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痛苦人脸在哀嚎翻滚。这便是异端【羔羊之契】的核心载体。叶父的眼神空洞无物,显然他的意志早已被吞噬,只剩下一具执行仪式的空壳。
白柳站在稍远一些的立柱阴影里,他脚下的地面被用血(不知是谁的)刻画了几个复杂的干扰符文,手中紧握着一张……或者是半张灵魂纸币,黑色的诅咒正从白柳脚下源源不断的往纸币里钻。他脸色比平时更苍白,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正在与整个空间的规则之力进行着极其艰难的抗衡。他在计算,在寻找那万中无一的、可能存在的破绽,但仪式的力量如同浩瀚汪洋,他的努力如同投入海中的石子,只能激起微不足道的涟漪。
所有的压力,所有的目光,最终都聚焦在站在祭坛边缘那道孤零零的身影上——叶沫。
他站在那里,像是狂风中一株即将折断的芦苇。他怀里的那个猴形玩偶,不知在之前的混乱中何时掉落在了满是灰尘的地上,孤零零地躺在那里,原本鲜亮的颜色变得灰暗。他赤瞳中的金色倒五角星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旋转着,快得几乎连成了两个令人眩晕的金色光圈,剧烈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刺痛让他视线模糊,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仿佛随时都会瘫软下去。历代“替罪羊”临死前的哀嚎、母亲从阳台一跃而下前那绝望的眼神,如同最尖锐的冰锥,反复穿刺着他的意识。
“沫…望归……” 祭坛上的叶父(或者说操控他的异端)发出僵硬而扭曲的声音,带着空洞的回响,仿佛来自深渊,“过来……完成你的使命……叶家的荣光……需要你的奉献……这是……你的命运……”
“放了他们。”叶沫的声音嘶哑得厉害,仿佛声带被砂纸磨过,却异常清晰地打断了他父亲(异端)那令人作呕的蛊惑。他艰难地抬起仿佛灌了铅的手臂,指向被死死制住的牧四诚等人,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立刻……放他们安全离开副本。否则——”他眼中疯狂旋转的金色光圈骤然收缩,迸发出一种极不稳定的、仿佛随时会引爆的刺目光芒,他周身的气息也变得紊乱而危险,他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一把刀,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我宁愿现在自刎,让你的仪式……彻底落空!”
他不是在请求,而是在威胁。以自身存在为赌注的、最后的威胁。
空气仿佛彻底凝固了。缠住唐二打的阴影锁链发出细微的“滋滋”声,似乎松动了一丝;围住木柯和刘佳仪的族人群出现了一瞬间的停滞;架住牧四诚的木矛上传来的压制力也出现了微不可查的减弱。
祭坛上的叶父(异端)沉默了。那漆黑的骨灰瓮中翻涌的暗金色雾气也稍稍平复。它在权衡。一个完美的、自愿(哪怕是表面自愿)的祭品,远比一具失去灵魂的空壳有价值。破坏仪式是它无法承受的代价。
“……好。” 片刻后,一个干涩、僵硬,仿佛金属摩擦般的应允,从叶父口中吐出。
【系统提示:条件已触发。队友【牧四诚】、【唐二打】、【木柯】、【刘佳仪】将被强制传送出副本。倒计时:10秒。】
“不!叶沫!你不能!别信它!别过去!” 牧四诚爆发出最后的力气,疯狂挣扎,木矛的尖端在他脖颈上划出更深的血痕,他却浑然不觉,眼睛死死盯着叶沫,里面充满了血丝和近乎崩溃的恐惧。
“叶沫!停下!还有办法!” 唐二打怒吼,声音因为锁链的束缚而变得沉闷。
木柯和刘佳仪也想呼喊,但传送的白光已经开始在他们身上涌现,他们的身影逐渐变得模糊。
叶沫最后看了一眼牧四诚。那一眼,复杂到了极致——有诀别的痛楚,有未能言明的深深歉意,有对温暖和光明的最后眷恋,甚至还有一丝解脱般的平静。然后,他决绝地转回头,不再看那即将消失的光芒,不再听那撕心裂肺的呼喊。
他面向祭坛,面向那漆黑的骨灰瓮和空洞的父亲,用一种近乎平直的、失去了所有起伏的、令人心碎的语调,清晰地说道:
“我配合。”
说完,他抬起了仿佛重于千钧的脚,迈出了走向祭祀主台的、第一步。
就在他脚步落下的瞬间,异变陡生!他眼底那疯狂旋转的金色五星猛地一亮,一股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金色能量丝线,如同受到牵引,骤然从他手中射出,连接到了地上那个沾满灰尘的、属于牧四诚的猴形玩偶上。玩偶那纽扣做的眼睛,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一丝属于【羁绊·玩偶契约】的力量,在规则压制的缝隙中,如同星火般被点燃
他一步步,走向那散发着死亡气息的漆黑骨灰瓮,走向他血脉中注定的终结。助听器在副本的磁场下失灵了,让他的世界陷入了安静。白柳依旧在阴影中紧握着诅咒钱币,眼神冰冷如铁,死死盯着叶沫的步伐,以及……地上那个微弱闪烁的玩偶。
叶沫的脚步骤然加快。
不再是迟疑的、沉重的步伐,而是带着一种近乎决绝的坚定,一步、两步……他像是被无形的丝线牵引,又像是主动奔赴刑场的囚徒,径直走向那散发着不祥吸力的漆黑骨灰瓮。
每靠近一步,他眼中的金色光圈就旋转得更加疯狂,几乎要将他赤色的瞳仁彻底吞噬。剧痛如同潮水般一波波冲击着他的神经,视野边缘开始发黑,耳边历代“替罪羊”的哀嚎变得越来越清晰、尖锐,几乎要刺穿他的耳膜。他甚至能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混合着陈旧血液和腐烂香火的甜腻气味,那是死亡的味道。
祭坛上的叶父(异端)似乎对他的“配合”感到满意,那空洞的眼神中竟然流露出一丝人性化的、扭曲的“欣慰”。他手中的骨灰瓮微微倾斜,瓮口的暗金色雾气如同触手般缓缓探出,迫不及待地想要迎接这具完美的“容器”。
十步、五步、三步……
就在叶沫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冰冷的瓮体,就在那暗金色的雾气即将缠绕上他手腕的刹那——
“就是现在!”
一直隐在阴影中的白柳,眼中骤然爆发出冰冷刺骨的精光!他不再试图对抗整个空间的规则,而是将全身的力量,连同手中那一张积蓄已久、几乎要承受不住负荷的诅咒钱币(灵魂纸币),全部灌注到脚下那几个看似无效的干扰符文中
嗡——!
符文猛地亮起刺目的血光,并非攻击祭坛,而是精准地干扰了地上那个与叶沫眼中金星产生微弱连接的猴形玩偶
【系统提示:检测到外部强力干预!规则节点【羁绊共鸣】被异常激活!】
“吱嘎——!”
那不起眼的玩偶仿佛承受了巨大的力量,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但与此同时,一道比之前清晰数倍的金色丝线猛地从玩偶身上迸发,如同回路的最后一道桥梁被接通,瞬间缠上叶沫的手腕,与他眼中的金色五星完成了链接
这不是攻击,而是“补完”
“呃啊啊啊——!”
叶沫承受不住般的惨叫起来,又猛地捂住嘴,不想让牧四诚听到,可是,太痛了,身体不受控制的剧烈地颤抖起来。他眼中的金色光圈不再仅仅是旋转,而是开始逆向崩解!无数细碎的金色光点从他眼中逸散而出,不再是受控的诅咒之力,而是……被强行剥离的、属于异端的本源的力量。
【羁绊·玩偶契约】的真正效果——强制建立连接,共享状态。白柳利用诅咒钱币和符文,在最后一刻,将这个技能的效应放大、扭曲,不再是让叶沫单方面承受,而是通过玩偶这个“中介”,强行将叶沫与异端本体的连接,短暂地“共享”给了那个,他手中的,被诅咒缠绕的灵魂纸币,或者说是半张灵魂纸币。
换句话说,他将叶沫从一个“被献祭的个体”,暂时变成了“被献祭的其中一个”
(差不多就是他承受一部分)
“不——!!!”
祭坛上的叶父(异端)发出了惊恐而愤怒的咆哮,那声音不再僵硬,充满了被愚弄和反噬的狂怒。它手中的骨灰瓮剧烈震动,暗金色的雾气疯狂翻滚,试图切断这突如其来的、致命的连接。
但已经晚了!
仪式已经进行到最后关头,规则之力达到了最顶峰,同时也变得最为“脆弱”和“敏感”。叶沫这个“钥匙”的突然“变质”,就像在一台精密仪器的心脏里扔进了一把沙子!
咔嚓——!
仿佛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并非来自实物,而是来自无形的规则本身!整个宗祠主殿开始剧烈摇晃,墙壁上的画像大片大片地剥落,烛火疯狂摇曳直至熄灭大半!
缠绕唐二打的阴影锁链寸寸断裂!围困木柯和刘佳仪的族人群如同被抽走了提线,成片地瘫软倒地!架住牧四诚的木矛上的符文瞬间黯淡,压制力消失!
“叶沫!”
牧四诚第一个挣脱束缚,甚至来不及捡起武器,如同一道红色的闪电,不顾一切地冲向祭坛!
而此时,叶沫已经瘫倒在祭坛边缘,七窍中都渗出细小的血丝,眼中的金色五星黯淡破碎,只剩下残缺的轮廓,他气息微弱,仿佛风中残烛。那强行剥离诅咒的反噬几乎要了他的命。
漆黑的骨灰瓮上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痕,而那个本应该在那里面的怪物,或者说是异端却仿佛人间蒸发了般没了影子。
白柳从阴影中走出,脸色苍白如纸,脚步甚至有些虚浮,刚才那一击几乎耗尽了他所有心力。但他眼神依旧冷静,看向冲过来的牧四诚和挣扎着爬起来的唐二打等人,快速下令:
“唐二打!净化核心!”
“木柯!计算空间薄弱点!”
“佳仪!救人!”
“牧四诚……带他离开这里!”
唐二打毫不犹豫,捡起【玫瑰左轮】,将剩余的所有力量灌注其中,枪口似乎喷吐出炽烈的圣焰(其实是子弹)精准地轰击在那布满裂痕的骨灰瓮上
木柯强忍着精神透支的眩晕,利用【闪现一击】,匕首刺进裂缝里。
刘佳仪冲到叶沫身边,将身上所有的治疗药剂和稳定剂不要钱似的用在他身上。
牧四诚一把将几乎失去意识的叶沫抱起,紧紧搂在怀里,感受着他微弱的呼吸和冰凉的温度,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
“撑住!叶沫!我们马上就能出去了!你听到了吗!” 他在他耳边低吼,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轰隆——!
骨灰瓮在玫瑰火焰中彻底炸裂!庞大的诅咒力量失去载体,如同决堤的洪水般肆虐开来!整个宗祠空间开始加速崩塌!
“这边!” 木柯指向一个刚刚计算出的、闪烁着不稳定白光的裂隙。
白柳最后看了一眼那崩溃的祭坛和肆虐的诅咒洪流,眼神深邃。异端……去了哪里呢?
“走!”
一行人毫不犹豫地冲进了空间裂隙。
在意识被白光吞噬的最后一刻,牧四诚紧紧抱着怀里的叶沫,低头看着他紧闭的双眼和眼角残留的血迹与金色碎屑,嘶哑地发誓:
“不会再有了……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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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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