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炒栗子与身后的惊喜
后台的换衣间里,周九良脱大褂的动作都带着雀跃。孟鹤堂倚在门框上,看着他把那件黑色长款羽绒服穿得整整齐齐,忍不住打趣
孟鹤堂:急什么?人家姑娘又跑不了。
周九良:别废话。
周九良扯了扯围巾,目光扫过化妆台上那束陶瓷花——蓝色Hello Kitty包装纸在暖光下格外显眼,他特意把花往镜子跟前挪了挪,像是怕被人碰坏。
孟鹤堂:得,我这电灯泡也该退场了。
孟鹤堂笑着摆手
孟鹤堂:记得给童童说,下次带花也给我捎一份,不用陶瓷的,鲜花就行。
周九良没理他,抓起外套就往外走。小园子的观众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前厅里空荡荡的,只有几个工作人员在收拾东西。他一眼就扫到前排——昨天郭予童坐的位置空着,桌上干干净净,连半片纸屑都没有。
他心里咯噔一下,脚步不由得加快了些。难道她先走了?
周九良:师傅,看见刚才坐在前排的那个姑娘了吗?抱着一束陶瓷花的。
他拉住正在扫地的大爷。
“哦,那个小姑娘啊,”大爷想了想,“好像早就走了,说在门口等你。”
周九良松了口气,转身往门口跑。冷风卷着雪沫子灌进领口,他缩了缩脖子,目光在门口的人群里逡巡——卖糖葫芦的小贩还在吆喝,几个刚散场的观众在闲聊,却没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掏出手机想打电话,指尖刚触到屏幕,又收了回来。万一她只是去旁边的商店买东西了呢?
他沿着小园子门口的街道来来回回走了两趟,雪落在肩头,很快积了薄薄一层。心里那点雀跃渐渐被焦灼取代,他甚至开始回想刚才演出时有没有说错话,是不是哪里让她不高兴了。
周九良:奇怪,跑哪儿去了?
他皱着眉,刚要掏出手机,忽然觉得有人从后面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周九良的身体下意识地一僵,猛地回头——郭予童正站在他身后,手里捧着个牛皮纸袋子,脸上带着狡黠的笑。
郭予童:吓着你了?
她歪着头问。
他看着她被冻得发红的鼻尖,心里那点焦灼瞬间烟消云散,嘴上却故意板着脸
周九良:差点被你吓着。不是说在门口等吗?
郭予童:这不是怕你出来冷,去旁边给你买了这个。
她把手里的袋子递过来,里面传出温热的气息
郭予童:刚出锅的糖炒栗子,还热乎着呢。
周九良接过袋子,入手沉甸甸的,暖意透过牛皮纸传过来,烫得他指尖发麻。他刚才哪是差点被吓着?分明是听到那声轻拍时,心里就咯噔一下,知道是她来了——这世上能让他在寒冬腊月里,站在风里等半天还不觉得冷的人,也就只有她了。
周九良:跑哪儿去了?我找了你半天。
他的语气软下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
郭予童:就去前面那个老店买栗子了,排队排了会儿。
郭予童:你看,还热乎呢,快吃一个。
他剥开一个栗子,金黄的果肉冒着热气,塞进嘴里,甜糯的口感在舌尖化开
周九良:挺甜。
郭予童:那是,那家店开了十几年了,我每次路过都买。
她也剥了一个,吹了吹热气
郭予童:你刚才是不是真急了?我看你在门口转来转去的。
周九良没承认,只是把栗子往她手里塞了塞
周九良:吃你的吧。想吃什么?带你去吃饭。
郭予童:都行,不挑。
两人并肩往胡同里走,雪已经停了,月光洒在积了薄雪的屋顶上,像铺了层碎银。周九良把装栗子的袋子递到她手里
周九良:你拿着,暖手。
郭予童:你不冷啊?
她想推回去。
周九良:我穿得多。
他指了指身上的羽绒服,是她送的那件
周九良:你手凉。
郭予童没再推辞,双手捧着温热的栗子袋,指尖渐渐暖了过来。她偷偷看了一眼身边的人,他正低头看着脚下的路,侧脸的线条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柔和,嘴角还沾着点栗子的碎屑。
她伸手想帮他擦掉,指尖刚碰到他的脸颊,就被他捉住了手。他的掌心很暖,裹着她的手,塞进自己的羽绒服口袋里。
周九良:别乱动,冻手。
他的声音有点低,带着栗子的甜意。
郭予童的心跳漏了一拍,手被他握在口袋里,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和羽绒服里的暖意。她低着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忽然觉得,这个冬天好像也没那么冷了。
走到一家常去的小饭馆门口,周九良停下脚步
周九良:就这家吧,他们家的羊汤不错
郭予童:好。
店里的热气扑面而来,老板热情地招呼:“周先生来啦?还是老样子?”
周九良:嗯,两碗羊汤,两笼包子。
他拉着她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才松开她的手,指尖却还残留着她的温度。
羊汤端上来时,热气腾腾的,撒上香菜和胡椒粉,香气瞬间漫开。郭予童捧着碗,小口地喝着,看着周九良埋头吃包子的样子,忽然笑了。
郭予童:笑什么?
郭予童:没什么。她摇摇头,就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
周九良:嗯,挺好的。
他愣了愣,随即也笑了,眼里的暖意比碗里的羊汤还热。
而周九良喝着汤,目光时不时落在她脸上,心里悄悄想着:以后要常带她来吃羊汤,常给她买那家老店的栗子,常牵着她的手走在雪夜里——只要是和她在一起,好像做什么都挺有意思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