烫嘴的包子与归途的暖
羊汤的热气还在桌上蒸腾,郭予童夹起一个刚出锅的猪肉大葱包,白胖的包子上还冒着细密的热气。她咬了一小口,想吹凉些再吃,可里面的汤汁实在太烫,“嘶”的一声倒吸了口凉气,舌尖瞬间麻了。
周九良:怎么了?
周九良立刻放下筷子,探过身来,语气里带着紧张。
郭予童:烫……烫着了。
郭予童吐着舌头,眼泪都快被烫出来了,脸颊因为疼和窘涨得通红。
周九良没说话,伸手轻轻托住她的下巴,另一只手凑到她嘴边,轻轻吹着气。他的动作很轻,带着体温的气息拂过她的唇瓣和舌尖,痒痒的,烫意竟真的缓解了不少。
店里的灯光暖黄,映得他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眼神专注又认真。郭予童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混着羊汤的热气,让她的心跳忽然乱了节拍,刚才被烫到的疼仿佛都忘了。
周九良:好点了吗?
他吹了一会儿,松开手,声音放得格外柔。
郭予童:嗯……好多了。
郭予童:谢、谢谢九良哥。
她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桌布,
周九良拿起她的水杯,倒了半杯温水递过去
周九良:喝点水,慢点咽。
她接过水杯,小口地抿着,温水滑过喉咙,刚才的灼痛感彻底消失了。抬头时,发现周九良正把她碗里的包子夹到自己盘子里,用筷子轻轻挑开一个小口,一点点往里面吹气。
周九良:凉了再吃。
他把吹凉的包子放回她碗里,语气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
周九良:急什么,又没人跟你抢。
郭予童看着碗里被细心吹凉的包子,心里像被温水泡过,软乎乎的。她拿起包子,小口地咬着,这次温温热热的,肉汁的鲜香在嘴里化开,带着说不出的甜。
郭予童:嗯。
她乖乖点头,忽然觉得被烫到这一下,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
这顿饭吃得格外慢,周九良总在她夹包子时先替她吹凉,偶尔她想喝羊汤,他也会先舀一勺试试温度,确定不烫了再递给她。旁边桌的食客看了,都笑着打趣:“小伙子真细心,对女朋友这么好。”
郭予童的脸“腾”地红了,刚想解释,周九良却只是笑了笑,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往她碗里又放了个吹凉的包子。
吃完晚饭,外面的月光更亮了,雪后的空气清冽,带着股甜味。周九良结了账,自然地拿起她放在椅背上的围巾,绕到她身后,轻轻系了个结。
周九良:走吧,送你回玫瑰园。
郭予童:不用啦,我自己打车就行,挺晚了。
郭予童往后退了半步。
周九良:雪后路滑,不安全。
他拎起她的包,语气不容置疑
周九良:我送你到门口。
两人并肩往胡同口走,脚下的积雪被踩得咯吱响。周九良把她的包往自己肩上挪了挪,又往她身边靠了靠,用胳膊替她挡着迎面吹来的风。
周九良:刚才那包子是挺烫的,我第一次吃也被烫过。
他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郭予童:嗯,没想到里面的汤那么热。
郭予童:还是九良哥细心。
郭予童笑了笑
周九良:你呀,总这么冒失。
他的语气带着点嗔怪却没什么责备的意思,更像长辈对晚辈的疼惜。
快到玫瑰园门口时,远远就看见门廊下亮着灯,郭德纲和王慧大概还没睡。周九良停下脚步
周九良:到这儿就行,我不进去了。
郭予童:嗯。
郭予童接过自己的包
郭予童:今天谢谢你,还送我回来。
周九良:不客气。
他看着她,忽然想起什么,从兜里掏出个小袋子
周九良:给你,刚才买的薄荷糖,含着能舒服点,免得明天舌尖疼。
是水果味的薄荷糖,包装上画着小熊图案,和她送的保暖贴是一个系列。郭予童接过袋子,指尖碰到他的掌心,又是一阵微麻的痒。
郭予童:那我进去了。
她挥挥手,转身往院门走,走了两步又回头
郭予童:九良哥,路上小心。
周九良:知道。
他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后,直到院门“吱呀”一声关上,才转身往回走。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口袋里仿佛还残留着刚才替她吹凉时的温度。
郭予童推开客厅的门,郭德纲正坐在沙发上翻话本,王慧在灯下缝补着什么
郭德纲:回来了?
郭德纲:九良送你回来的?
郭予童:嗯,他送到门口了。
她换着鞋,把薄荷糖放在茶几上。
王慧:那孩子是真细心,上次你说喜欢吃那家的包子,他就记着了。
王慧放下针线,笑着说
郭予童没说话,拿起一颗薄荷糖放进嘴里,清凉的甜味在舌尖散开,刚才被烫到的地方果然舒服多了。她想起周九良替她吹凉时的样子,想起他把包子吹凉再放回她碗里的动作,心里暖得像揣了个小太阳。
王慧:快睡吧,明天还得上课。
王慧拍了拍她的肩。
郭予童:嗯。
她点点头,往楼梯走,走到一半又回头,看了眼窗外——周九良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胡同口,月光却把那条路照得亮堂堂的,像铺了层银霜。
回到房间,郭予童躺在床上,指尖还能想起他掌心的温度。薄荷糖的清凉在嘴里慢慢化开,带着点微甜,像极了刚才那个被细心吹凉的包子,也像这一路他不动声色的体贴。
她想,原来被人放在心尖上疼着,是这样的感觉——哪怕只是个烫到嘴的包子,也能被他酿成带着暖意的甜。而这条回玫瑰园的路,因为有了他的陪伴,连冬夜的风都变得温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