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惊蛰·血诏
第九章 惊蛰·血诏
清明·第二日
谢无咎抱着打回原形的阿吾回到皇宫时，满朝哗然。
天子抱着一只狐狸上朝，成何体统。
可谢无咎不管。
他将阿吾放在龙椅上，绣春刀横放膝前，刀柄白布上的白梅在晨光下泛着冷光。
"朕的皇后，"他一字一顿，声音穿透太和殿，"谁敢有异议？"
殿内死寂。
钦天监监正跪伏在地，瑟瑟发抖："陛下，人妖殊途，天道不容啊……"
"天道？"谢无咎冷笑，"朕就是天道。"
他说着，掌心龙气浮现，化作七条小龙，缠绕在阿吾身上。小狐狸缩在龙椅上，眼神懵懂，却本能地往他怀里蹭。
"看，"谢无咎环视群臣，"她认朕。"
"可她是妖……"
"妖又如何？"谢无咎打断那大臣，"朕的江山，是妖族用命换来的。副指挥使勾结外族，三皇子意图谋逆，是谁破了'净龙'法阵？是谁替朕挡下致命一剑？"
他每说一句，声音便冷一分。
"是这只狐狸！"
"她燃尽千年修为，只为护朕平安。你们这些所谓忠臣，在朕被陷害时，可有一人站出来？"
无人应答。
"传旨，"谢无咎不再看他们，"封阿吾为后，昭告天下。凡有异议者——"
他顿了顿，绣春刀出鞘，刀光如雪。
"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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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第三日
册封大典定在谷雨。
谢无咎说，那是春天最后一个节气，万物复苏，适合成婚。
可阿吾的尾巴，等不到谷雨。
她打回原形后，记忆全失，只记得"谢无咎"三个字。可即便失忆，她依旧会在他批阅奏折时，窝在他膝上打盹；会在他深夜难眠时，用毛茸茸的尾巴缠住他的手腕；会在他发怒时，轻轻舔舐他的手背。
像本能。
谢无咎以心头血养她，每日三滴，从不间断。
钦天监监正说，陛下再这样下去，阳寿会折损过半。
谢无咎只说："那便折损。"
胖仓鼠抱着瓜子滚进御书房时，看见的就是这幅场景——小狐狸蜷在陛下膝上，陛下一边批奏折，一边用手指轻轻挠她的下巴。
"陛下，"胖仓鼠小声道，"红璃大人传信来了。"
谢无咎抬眼："念。"
"红璃大人在青丘墟发现，副指挥使虽死，可他背后还有人。那人在朝中根基极深，且……且与北疆妖王有勾结。"
谢无咎眼神一凛。
北疆妖王，是妖族中唯一不受妖籍司控制的势力。若朝中有人与其勾结，那这江山，依旧不稳。
"查，"他淡淡道，"彻查。"
胖仓鼠领命退下。
谢无咎低头，看着膝上的小狐狸。
"阿吾，"他轻声道，"这江山，我坐不稳。"
小狐狸睁开眼，琥珀色的眸子里懵懂无知。
"可我得坐稳，"他继续道，"因为我要用这江山，换你一条尾巴。"
他说着，掌心龙气浮现，渡入她体内。
这是他每日必做的事。
以龙气养尾，以心头血养魂，以江山……
换她重新爱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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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第四日
阿吾第一次开口说话，是在一个雨夜。
那夜雷声滚滚，小狐狸吓得钻进谢无咎怀里，瑟瑟发抖。
"别怕，"他抱着她，轻声哄着，"我在。"
"谢……无咎……"
软糯的声音，带着不确定，像幼狐学语。
谢无咎僵住了。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小狐狸，看着她那双琥珀色的眸子，看着她眼中的懵懂与依赖。
"你……记得我？"
"记得……"小狐狸舔了舔他的手指，"你说过……娶我。"
谢无咎的眼眶，瞬间红了。
"是，"他抱紧她，声音沙哑，"我说过，娶你。"
"那……"小狐狸歪头，毛茸茸的尾巴缠住他的手腕，"你什么时候娶？"
"等你有七条尾巴，"他轻抚她的背，"我便娶。"
"七条……"小狐狸眨眼，"那我现在有几条？"
"一条。"
"哦……"她垂下头，耳朵耷拉下来，"那还要等好久。"
"不久，"谢无咎掌心龙气浮现，化作六条小龙，缠绕在她尾巴上，"我陪你，一起等。"
六条小龙，加她原有的一条。
七条。
她眸中闪过一丝清明，仿佛记起了什么。
"谢无咎，"她忽然开口，声音依旧软糯，却带着千年狐妖的威严，"你迟到了。"
他笑了，眼泪却落下。
"是，我迟到了，"他抱起她，"所以，用余生来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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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第五日
谢无咎开始教阿吾重新修炼。
他教她如何吸纳龙气，如何凝聚妖力，如何在睡梦中保护自己。
他教得认真，她却学得漫不经心。
"谢无咎，"她窝在他怀里，懒洋洋地问，"我为何要修炼？"
"因为要化人。"
"为何要化人？"
"因为要嫁我。"
"为何要嫁你？"
"因为……"他顿了顿，"因为我需要你。"
"哦……"她舔了舔爪子，"那我勉为其难，修炼一下吧。"
说是修炼，实则每日都在御书房打盹。
谢无咎也不恼，就由着她。
钦天监监正看不下去，上奏说："陛下，妖族修炼需历劫，不可如此懈怠。"
谢无咎只回了一句："朕的皇后，不必历劫。"
监正哑口无言。
胖仓鼠抱着瓜子，在御书房外嗑得咔嚓响。
"红璃大人，"他问身边的红璃，"陛下这样宠着大人，真的好吗？"
红璃看着殿内场景，眼眶微红："好。"
"为何？"
"因为师姐修千年，"她轻声道，"从未有人，愿意宠着她。"
胖仓鼠没再说话。
他只是抱着瓜子，看着殿内。
看着那只千年狐妖，终于不再是刀。
而是，被人捧在手心的……
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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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第六日
阿吾长出第二条尾巴，是在春分的清晨。
那日谢无咎带她去了御花园，看百花齐放。
她在花丛中打滚，尾巴扫过花瓣，沾上满身香气。
谢无咎坐在亭中，看她玩闹，唇角微扬。
"陛下，"钦天监监正又来劝，"皇后娘娘这般，有损天家威严。"
"天家威严？"谢无咎反问，"天家威严，是靠一只狐狸挣来的。如今江山太平，她为何不能玩？"
监正无言以对。
谢无咎起身，走向花丛。
小狐狸见他过来，扑进他怀里，尾巴缠住他的腰。
"谢无咎，"她仰着头，琥珀色的眸子里映着他的脸，"我饿了。"
"想吃什么？"
"桂花糕。"
"好，"他抱她起来，"让御膳房做。"
"还要瓜子。"
"好。"
"还要你喂我。"
"好。"
他一应百应，像在宠一个孩子。
可满朝文武都明白——
陛下宠的不是孩子，是命。
是那只狐狸，用命换来的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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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第七日
册封大典定在谷雨。
谢无咎说，那是春天最后一个节气，万物复苏，适合成婚。
可阿吾的尾巴，等不到谷雨。
她打回原形后，记忆全失，只记得"谢无咎"三个字。可即便失忆，她依旧会在他批阅奏折时，窝在他膝上打盹；会在他深夜难眠时，用毛茸茸的尾巴缠住他的手腕；会在他发怒时，轻轻舔舐他的手背。
像本能。
谢无咎以心头血养她，每日三滴，从不间断。
钦天监监正说，陛下再这样下去，阳寿会折损过半。
谢无咎只说："那便折损。"
胖仓鼠抱着瓜子滚进御书房时，看见的就是这幅场景——小狐狸蜷在陛下膝上，陛下一边批奏折，一边用手指轻轻挠她的下巴。
"陛下，"胖仓鼠小声道，"红璃大人传信来了。"
谢无咎抬眼："念。"
"红璃大人在青丘墟发现，副指挥使虽死，可他背后还有人。那人在朝中根基极深，且……且与北疆妖王有勾结。"
谢无咎眼神一凛。
北疆妖王，是妖族中唯一不受妖籍司控制的势力。若朝中有人与其勾结，那这江山，依旧不稳。
"查，"他淡淡道，"彻查。"
胖仓鼠领命退下。
谢无咎低头，看着膝上的小狐狸。
"阿吾，"他轻声道，"这江山，我坐不稳。"
小狐狸睁开眼，琥珀色的眸子里懵懂无知。
"可我得坐稳，"他继续道，"因为我要用这江山，换你一条尾巴。"
他说着，掌心龙气浮现，渡入她体内。
这是他每日必做的事。
以龙气养尾，以心头血养魂，以江山……
换她重新爱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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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