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野宿槐香里

幻云的呼吸裹着轻浅的甜香,连搭在身侧的手指都蜷成小团。玄夜把外袍又往我这边拉了拉,布料摩擦的轻响里,他忽然伸手,将我耳侧垂落的一缕发勾到耳后。

指腹擦过耳廓时,我缩了缩脖子,他低笑着用指节敲了敲我发顶:“这么怕痒?”话落,他抬手从身旁折了根带着残瓣的槐枝,指尖捻着花瓣,往我鼻尖轻轻蹭了蹭——甜香钻进鼻腔,我忍不住打了个小喷嚏,撞得他胸口轻震。

“别闹。”我瞪他一眼,却没真的躲开。他顺势把槐枝搁在一边,掌心覆上我攥着干槐花的手,指腹一点点摩挲过我指节:“刚那片干的留着压在你随身的绢子里吧,明早摘的新鲜的,串成花串挂你发上。”

我刚要应,他却突然俯身,唇擦过我额角——像槐花瓣落在皮肤上那样轻,带着火边暖融融的温度。我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忘了,他却退开一点,眼尾弯着笑看我:“就罚你总把后背露给别人,记着这个‘教训’。”

火舌舔着木柴,爆出的火星落在他玄色衣摆上,又很快熄灭。他把我的手揣进他外袍的口袋里,那里还留着他的温度,衬得我的手暖烘烘的。

“望舒,”他声音压得极低,像落进心里的羽毛,“除了幻云,你也得记得,有人等着牵你的手走,不用总自己扛着。”

我偏头看他,火光在他眼底烧得软,连平时冷硬的下颌线都裹了暖。我往他怀里又钻了钻,把脸埋在他颈窝,闷闷地“嗯”了一声——他身上的药香和槐蜜甜混在一起,像把整个春日都揉在了这里。

他笑着收紧手臂,下巴抵在我发顶,呼吸落在我发间:“以后不管是瘴林还是别的地方,我都在你旁边,伸手就能碰到的地方。”

远处山涧的水声混着风里的甜,幻云翻了个身,嘟囔了句梦话又睡熟了。我攥着他的衣料,感觉心里那点被填得满满的暖意,正顺着血管往四肢漫开,连指尖都软得发暖。

  他指尖捻着刚折来的新鲜槐枝,挑出最饱满的几簇粉白花瓣,又从怀里摸出根细银线——是他发冠上拆下来的饰线,银亮的线身绕着指尖转了圈。

“别乱动。”他按住我想转过来的肩,温热的气息落在我发顶,另一只手轻轻拢住我耳侧的发,把花瓣一簇簇顺着发梢别好。银线穿过花瓣的时候带着极轻的“嗡”声,他的指腹偶尔擦过我发根,痒得我忍不住蜷了蜷指尖,他就低笑着用空着的手捏了捏我手背:“再动就扎到手了。”

我乖乖坐好,能感觉到他的动作很轻,连带着花瓣的甜香都裹着小心翼翼的软。他挑了朵最粉的小槐花,别在我耳后的发辫上,指尖蹭过我耳尖时顿了顿,又用指腹轻轻按了按:“之前被树枝划的印子消了些,再涂两天药就好全了。”

编好花串时,他扳过我的肩让我对着溪面看——溪水里映着我发间垂着的粉白槐花串,银线勾着花瓣晃了晃,连带着水面的月光都碎成甜软的星子。我刚要笑,他却突然俯身,唇擦过我耳侧那串槐花,带着点花瓣的甜气:“比幻云头上的好看。”

风卷着花香过来,花串晃着蹭过我的脸颊,我抬手去碰,却被他握住手腕,他的指腹蹭过我指尖:“别碰,掉了就不好看了。”他的眼睛映着溪面的光,像盛了碎月,“留着,等下次摘了新的,再给你编更像样的。”

我看着他眼底的软,忽然伸手勾住他的小指,他愣了愣,随即笑起来,反手握紧我的手,指节扣着指节,连带着风里的甜香都缠得紧了些。他指尖还沾着银线的冷光,目光落在我发间的花串上,忽然起身往溪边走。我刚要问他做什么,就见他蹲在水边,指尖捻着刚飘落的槐花,又摸出随身的小银刀——那是他用来削草药根茎的,刀刃亮得映着月光。

他把槐花的瓣小心剥下来,只留最软的花心,又捡了片圆润的槐叶,折成小方包,用银线把花心和干槐花一起缝在里面。动作慢得很,指尖偶尔被银线蹭到,也只是皱了下眉,继续把线脚收得整整齐齐。

“好了。”他走回来,把那小布包塞到我掌心,布包软乎乎的,还带着他指尖的温度,“槐花心留着香,干槐花是今天的,以后再添新的进去,就攒成一串念想了。”

我捏着布包,刚想说这太费功夫,他却突然牵起我的手,把布包系在我手腕上——银线绕了两圈,刚好贴着手腕的弧度。他的指腹蹭过布包边缘,声音软得像浸了蜜:“这样一抬手就能摸到,就不会忘了,有人总想着给你攒这些没用的小玩意儿。”

风把花串吹得晃了晃,蹭过他的手背。他顺势扣住我的手,往怀里带了带,下巴抵着我发顶:“以后不管走到哪,这个带着,就像我跟着一样。”

幻云翻了个身,嘟囔着“蜜饯甜”,又沉沉睡去。火里的木柴噼啪响着,我靠在他怀里,手腕上的布包暖着皮肤,发间的槐花甜裹着他的气息,连远处的山涧水声都变得软绵起来。

别枝惊鹊寒烟起,从此相逢是梦魂。我们,下期再见(未完待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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