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西域风烟起，傀儡踏沙来
侍卫的话音刚落，沈惊鸿手中的密信“啪”地落在地上。火焰山绿洲是西域最肥沃的水源地，周校尉率三百轻骑驻守于此，本是为后续大军囤积粮草，如今竟成一片焦土。林惊澜扶住浑身发冷的沈惊鸿，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公主，越是危急越要稳住——我们现在就出兵，就算挖遍火焰山，也要找出真相。”
紫宸殿的灯火彻夜未熄。皇帝将鎏金虎符重重拍在案上：“朕给你们五万禁军，再调西域都护府两万骑兵归你们节制。惊鸿，你掌兵符调度全军；惊澜，你任先锋，务必在匈奴大军攻破疏勒城前赶到。” 贤妃捧着一个锦盒走进来，里面除了凤凰鳞，还多了一件镶满宝石的软甲：“这是先皇的‘锁心甲’，能防邪祟，你俩轮流穿着。” 她按住沈惊鸿的手，“记住，凤凰鳞遇幽冥之心会发热，千万别让它离开身边。”
次日清晨，五万大军在城外集结。沈惊鸿一身银色铠甲，手持兵符站在高台上，声音透过传令兵传遍全军：“西域是大胤的疆土，匈奴贼子敢来犯，我们就把他们埋在黄沙里！” 士兵们齐声高呼，声震云霄。林惊澜勒马站在先锋营前，玄色劲装外罩着锁心甲，凤凰鳞用红绳系在颈间，温热的触感让她心神安定。
西域的风沙比北疆更烈，行军第三日就遭遇了沙尘暴。黄沙迷得人睁不开眼，队伍不得不暂时扎营。林惊澜带着斥候营在营地外围巡视，突然感到颈间的凤凰鳞发烫——前方沙丘后藏着人影。“有埋伏！” 她厉声下令，佩刀出鞘的瞬间，数十名蒙面人从沙丘后冲出来，手中弯刀淬着黑色的毒液。
“是幽冥阁的暗哨！” 林惊澜挥刀劈开迎面而来的弯刀，刀锋划过蒙面人的手腕，黑色的血溅在黄沙上。这些人招式诡异，明明被砍中要害却依旧疯狂扑来，像是没有痛觉。沈惊鸿带着弓箭手赶到时，林惊澜已斩杀十余人，她指着地上抽搐的蒙面人：“他们的经脉被人用邪术封住了，是活傀儡！”
从唯一活口的口中，她们挖出了惊天秘密——匈奴新单于根本是幽冥阁的傀儡，所谓的“十万大军”，有七成是被幽冥之心控制的傀儡兵，不仅不怕刀枪，还不知疲倦。“阁主说……要在疏勒城前用傀儡兵踏平汉军，再用幽冥之心激活所有傀儡，攻占长安。” 蒙面人说完，七窍流血而死，显然是被人下了牵机毒。
大军加速行军，七日后终于抵达火焰山绿洲。眼前的景象比侍卫描述的更惨烈：焦黑的帐篷残骸散落四处，士兵的尸骨有的被黄沙半埋，有的还保持着持剑冲杀的姿势。林惊澜在一处坍塌的帐篷下找到半块令牌——是周校尉的虎头令，上面刻着一个“幽”字，显然是临死前划下的。
“这边有密道！” 陈武在绿洲边缘的断崖下喊道。密道入口被碎石掩盖，上面有新鲜的马蹄印。林惊澜点燃火把走进密道，里面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墙壁上刻着幽冥阁的图腾。走到尽头的石室，地上躺着几具匈奴士兵的尸体，胸口都有一个血洞——显然是被人灭口的。
沈惊鸿在一具尸体的怀中找到一封加密信，用凤凰印的金光照射后，信上的字迹渐渐显现：“幽冥之心已取，傀儡兵需落日祭坛加持，速带新单于前往。” 落款是一个“影”字。林惊澜皱眉：“这个‘影’，应该是幽冥阁的新任阁主。” 她突然想起秦嵩死前的话，“他说幽冥阁有‘影卫’，是最神秘的杀手组织。”
刚出密道，就看到西域都护府的骑兵疾驰而来，为首的是都护府副将赵峰：“林侍卫长，沈公主！疏勒城快守不住了，匈奴的傀儡兵像潮水一样攻城，我们的箭都射光了！” 林惊澜立刻下令：“先锋营随我驰援疏勒城，主力营由公主率领，在绿洲扎营休整，准备后续支援！” 沈惊鸿拉住她：“我和你一起去，凤凰鳞需要我来催动。”
疏勒城的城墙已被撞开一个缺口，傀儡兵踩着同伴的尸体往里冲，他们的眼睛泛着浑浊的白光，即使被砍断手臂也依旧往前扑。西域都护府的士兵们脸色惨白，却依旧用长枪死死堵住缺口。“放箭！” 林惊澜策马冲到城楼上，高声下令。早已准备好的弓箭手齐射，箭雨如瀑布般落下，却只有少数傀儡兵倒下——他们的要害被邪术护住了。
“用凤凰鳞！” 沈惊鸿将凤凰鳞举过头顶，指尖划破，鲜血滴在鳞片上。金光瞬间暴涨，如利剑般射向城下的傀儡兵。那些傀儡兵触到金光，身体立刻开始燃烧，发出凄厉的嘶吼，纷纷倒在地上化为焦炭。“趁现在！” 林惊澜挥舞佩刀，率领先锋营从缺口冲出去，与都护府的士兵前后夹击，终于将匈奴的第一波攻势打退。
城楼上，沈惊鸿脸色苍白地靠在城墙上，凤凰鳞的光芒暗淡了许多。“鳞片的力量在消耗，” 她喘着粗气，“刚才那一击，几乎耗尽了我一半的内力。” 林惊澜递给她水囊：“别担心，我们守住了第一关。” 她指向远处匈奴的营寨，“你看，他们的营寨排列整齐，不像是傀儡兵能布置的——里面一定有幽冥阁的人在指挥。”
当晚，林惊澜带着陈武和十名精锐斥候，乔装成匈奴士兵潜入敌营。营寨深处的大帐外守卫森严，里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是赵毅！“影大人放心，傀儡兵的损耗已经补充完毕，明日一早就能攻破疏勒城。” 另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新单于那边怎么样了？别让他看出破绽。” 赵毅道：“他被幽冥之心控制着，只会听从命令。”
林惊澜心头一震——赵毅竟然没死！她刚要靠近，就听到帐内传来“咔嗒”的机关声。“不好，有埋伏！” 林惊澜立刻挥手，带着斥候往后退。刚退出几步，大帐就被掀开，赵毅带着数十名影卫冲出来，他们的眼睛和傀儡兵一样泛着白光，显然也被幽冥之心控制了。
“林惊澜，我们又见面了！” 赵毅挥刀冲上来，招式比之前更狠辣。林惊澜举刀格挡，却发现他的力量大了不止一倍——幽冥之心不仅能控制死人，还能强化活人的力量。“快走！” 林惊澜掩护着斥候撤退，陈武断后，用长枪挑翻两名影卫，却被赵毅一刀划伤后背。
回到疏勒城，陈武的伤口开始发黑——赵毅的刀上也淬了邪毒。沈惊鸿用凤凰鳞的粉末敷在他的伤口上，黑色的毒血渐渐渗出。“这毒和傀儡兵身上的邪术同源，” 她脸色凝重，“若赵毅带着影卫和傀儡兵一起攻城，我们撑不了多久。” 林惊澜突然想起密信上的“落日祭坛”：“他们要去落日祭坛加持傀儡兵，我们可以在半路设伏。”
落日祭坛在疏勒城以西的沙漠中，是西域古国的遗迹，祭坛上刻满了诡异的符文。林惊澜带着先锋营和都护府的骑兵，在祭坛附近的沙丘后埋伏。次日清晨，赵毅果然带着新单于和大批傀儡兵前往祭坛，新单于穿着金色的铠甲，面无表情地坐在马背上，眼神空洞——显然被彻底控制了。
“动手！” 林惊澜一声令下，弓箭手齐射，火箭如流星般射向傀儡兵的队伍。沙丘后突然滚下无数火球，将傀儡兵的队伍冲散。赵毅大怒，挥刀冲向林惊澜：“又是你！” 两人缠斗在一起，林惊澜故意将他引到祭坛下，沈惊鸿早已在那里布下了用凤凰鳞粉末绘制的法阵。
“起阵！” 沈惊鸿高声喊道。法阵瞬间亮起金光，将赵毅困在中间。赵毅在金光中痛苦地挣扎，身上的邪术渐渐被净化，眼睛恢复了清明：“林惊澜……快杀了我！我被幽冥之心控制，迟早还会变成傀儡！” 林惊澜犹豫了，她想起前世并肩作战的情谊。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震天的马蹄声，是幽冥阁的影卫带着更多傀儡兵赶来了！
“快走！” 赵毅推开林惊澜，自己冲向影卫，“我来挡住他们！记住，落日祭坛的符文是激活幽冥之心的关键，毁掉符文！” 他挥舞着弯刀，与影卫厮杀在一起，最终被傀儡兵淹没。林惊澜含泪转身，和沈惊鸿一起冲上祭坛，用佩刀砍向符文。
符文被砍断的瞬间，远处匈奴营寨的方向传来一声巨响，幽冥之心的光芒彻底熄灭。傀儡兵们失去控制，纷纷倒在地上。沈惊鸿松了口气，刚要走下祭坛，就看到林惊澜颈间的凤凰鳞突然裂开一道缝隙，发出刺耳的碎裂声。“惊澜，你的鳞片！” 沈惊鸿惊呼道。
林惊澜拿起凤凰鳞，看着上面的裂痕，心里满是不安。就在这时，斥候匆匆赶来：“公主，林侍卫长！不好了！西域都护府传来急报，沙漠深处出现了一支神秘的军队，他们的旗帜上刻着‘幽冥’二字，领头的人戴着金色面具，手里拿着一颗跳动的黑色心脏——是幽冥之心！”
“他怎么还能控制幽冥之心？” 沈惊鸿脸色惨白。林惊澜握紧佩刀，看向远处沙漠尽头扬起的沙尘：“只有一种可能——那个戴金色面具的人，才是真正的‘影’，是幽冥阁的新任阁主。赵毅只是他的棋子。” 她将凤凰鳞递给沈惊鸿，“我们现在回疏勒城，加固防线。不管他是谁，我们都要和他拼到底。”
大军回撤疏勒城的路上，天空突然暗了下来，黄沙被狂风卷起，形成一道巨大的沙暴，将整个天空都遮蔽了。沙暴中，隐约传来诡异的号角声，像是来自地狱的召唤。沈惊鸿握紧凤凰鳞，感觉鳞片的温度越来越低：“这不是自然的沙暴，是幽冥阁的邪术。”
沙暴越来越近，隐约能看到沙暴中无数黑影在蠕动——是被重新激活的傀儡兵，数量比之前多了十倍！林惊澜勒住马，回头对士兵们喊道：“兄弟们，身后是我们的家国，就算是死，也要把这些贼子埋在沙漠里！” 士兵们齐声高呼，举起手中的武器，准备迎接最后的战斗。
沈惊鸿走到林惊澜身边，两人并肩而立。“惊澜，” 沈惊鸿笑着说，“若这次能活下来，我就向父皇请旨，让你做我的驸马。” 林惊澜一愣，随即红了眼眶，用力点头：“好！我们一起活着回去。” 就在这时，沙暴的中心突然亮起一道黑色的光柱，幽冥阁的阁主带着幽冥之心，缓缓从沙暴中走出来，金色面具在黑暗中泛着冷光。
“沈惊鸿，林惊澜，” 阁主的声音透过沙暴传来，带着诡异的回响，“你们毁了我的祭坛，杀了我的傀儡，今日，我要让你们和整个疏勒城，都化为黄沙。” 他举起幽冥之心，黑色的光芒瞬间暴涨，那些傀儡兵在光芒中嘶吼着，加快了冲锋的速度。
林惊澜和沈惊鸿对视一眼，同时举起手中的武器。凤凰鳞虽然裂开，但依旧发出微弱的金光。“杀！” 两人同时大喊，率领士兵冲向傀儡兵的队伍。刀锋与弯刀相撞，金光与黑光交织，沙暴中，一场决定西域命运的战斗，正式拉开了序幕。而她们都没注意到，裂开的凤凰鳞中，正缓缓渗出一丝金色的液体，滴落在黄沙上，唤醒了沉睡千年的西域古国遗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