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狱底惊变，凤印碎微光
黑气如毒蛇般缠绕在挽月的斗篷上，她缓缓扯下兜帽，露出一张泪痕未干的脸——往日温顺的眉眼此刻满是扭曲的恨意，匕首尖的寒光映在她瞳孔里，竟比镇狱鼎的黑气更冷。“公主不必惊讶，” 她的声音发颤，却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从柳氏被打入冷宫那天起，我就等着这一天了。”
沈惊鸿踉跄着后退半步，指尖冰凉：“柳氏是你的……” “她是我生母，” 挽月猛地抬高声音，匕首重重砸在镇狱鼎的边缘，“当年她送我进东宫，不是让我伺候你，是让我盯着凤凰印的下落！你们毁了她的一切，我要让你们陪葬！” 林惊澜将沈惊鸿护在身后，佩刀直指挽月：“柳氏通敌叛国，罪有应得，你若执迷不悟，休怪我刀下无情！”
“无情？” 挽月突然笑了，笑得眼泪直流，“林侍卫长可知，我三岁就被柳氏送到乡下，吃了十年苦才被接回京城。她告诉我，只要拿到凤凰印，就能让我们母女团聚。可你们呢？不仅杀了她，还把秦嵩、沈承业一个个逼死——这皇宫里，从来就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她说着突然将匕首划向自己的手腕，鲜血滴落在镇狱鼎的铜纹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鼎身突然剧烈震动，黑色的纹路亮起妖异的红光，无数半透明的怨灵从鼎口涌出，发出凄厉的嘶吼。“不好，她在用血亲献祭！” 林惊澜挥刀砍向扑来的怨灵，刀锋却直接穿过了怨灵的身体，“这些东西不怕刀枪！” 沈惊鸿立刻将凤凰印举过头顶，金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怨灵触到金光，瞬间发出灼烧般的惨叫，蜷缩成一团黑烟。
“没用的！” 挽月疯狂地往鼎里滴血，“无间狱的怨灵靠怨气为生，凤凰印的金光只能暂时压制它们！等怨气填满整个京城，就算是先皇复生，也救不了你们！” 镇狱鼎的震动越来越剧烈，整个无间狱都在摇晃，头顶的石块纷纷掉落，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就在这时，阶梯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贤妃带着禁军举着火把冲了下来，身后还跟着几位手持桃木剑的道士。“惊鸿，快用先皇的龙血！” 贤妃将一个瓷瓶扔过来，“龙血加凤凰印，才能彻底净化怨灵！” 沈惊鸿接住瓷瓶，毫不犹豫地将龙血倒在凤凰印上，金光瞬间暴涨，竟带着一丝威严的赤金色，如利剑般刺向镇狱鼎。
怨灵在赤金光中痛苦地消散，挽月被金光震得倒飞出去，匕首掉在地上。林惊澜趁机上前，一脚踩住她的后背，将她牢牢按在地上。“为什么要帮幽冥阁？” 林惊澜厉声问，“李默的名字，是你冒用的？” 挽月趴在地上，喘着粗气道：“是幽冥阁的人找到我，说只要打开无间狱，就能复活柳氏……我知道是骗局，可我没有别的选择。”
贤妃走到她面前，眼神复杂：“你可知柳氏当年为了私通匈奴，亲手杀了你的亲弟弟？” 挽月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你胡说！我没有弟弟！” 贤妃叹了口气，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这是柳氏的亲笔信，她在信里说，生下你弟弟后，发现孩子有残疾，就把他扔进了护城河。你若不信，可以去查当年的宫籍记录。”
挽月颤抖着接过书信，看着熟悉的字迹，眼泪终于决堤。她突然爬起来，冲向镇狱鼎，想要跳进鼎中：“我好傻……我竟然为了这样的人，害了这么多人！” 林惊澜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拉了回来：“死解决不了问题，你若真心悔改，就说出幽冥阁的余党还有谁。”
“还有……还有禁军的张副统领，” 挽月哭着说，“他负责在宫外接应，只要怨灵冲出无间狱，他就会带着旧部攻占宫门。” 沈惊鸿立刻对禁军统领道：“快带人去捉拿张副统领，若有抵抗，格杀勿论！” 禁军统领领命而去，贤妃则走到镇狱鼎前，看着鼎身的纹路，脸色凝重：“这鼎的怨气还没散尽，若不彻底封印，迟早还会出事。”
沈惊鸿将凤凰印放在鼎口，赤金光渐渐融入鼎身，黑色的怨气慢慢消退。“先皇的手谕里说，封印镇狱鼎需要‘凤印为引，龙血为媒，血亲为祭’，” 贤妃道，“刚才的龙血和凤凰印只是暂时压制，还需要一位皇室血亲的自愿献祭，才能彻底封死它。” 她看向沈惊鸿，眼神决绝，“我来做这个祭品。”
“不行！” 沈惊鸿立刻拉住她，“娘，你不能有事！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贤妃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傻孩子，我已经老了，而你和大胤的未来还很长。当年先皇让我保管凤凰印，就是为了今日。” 她转身看向林惊澜，“惊澜，我把惊鸿托付给你，你一定要护她周全。” 林惊澜单膝跪地：“末学以性命担保，定不辜负娘娘所托！”
贤妃刚要走向镇狱鼎，就被沈惊鸿死死抱住：“娘，我有办法！” 她从怀中摸出那枚凤凰纹玉佩，“先皇的手谕里还写着，凤凰印和玉佩本是一体，只要将它们合二为一，就能激发凤凰印的全部力量，不需要血亲献祭！” 她将玉佩按在凤凰印上，两者果然严丝合缝地贴合在一起，发出耀眼的赤金光。
“快把印玺放进鼎里！” 贤妃大喊。沈惊鸿将合二为一的凤凰印扔进镇狱鼎，鼎身瞬间爆发出万丈光芒，黑色的怨气被金光彻底吞噬，鼎口缓缓闭合，最后发出“咔嗒”一声轻响，恢复了平静。无间狱的震动停止了，黑气渐渐消散，空气中的血腥味也淡了许多。
众人松了口气，挽月却突然脸色惨白地指向鼎口：“那是什么？” 只见鼎口的缝隙中，竟渗出一丝金色的液体，滴落在地上，瞬间凝结成一枚小小的金色鳞片。林惊澜捡起鳞片，入手温热，上面刻着极小的纹路，与火鳞兽的鳞片极为相似。“这是……凤凰鳞？” 贤妃的脸色变了，“先皇的秘录里说，凤凰印藏着凤凰的魂魄，这鳞片，或许是凤凰的力量所化。”
就在这时，东宫的侍卫匆匆跑下来：“公主，不好了！张副统领的旧部在宫门外作乱，还放火烧了西华门！” 林惊澜立刻起身：“末学去平乱！” 沈惊鸿点头：“你小心，我在这里处理后续。” 林惊澜刚走到阶梯口，就看到陈武带着斥候营赶来：“林侍卫长，我们来支援你了！” 两人对视一眼，立刻往宫门外冲去。
宫门外的街道上一片混乱，张副统领带着旧部烧杀抢掠，百姓们四处逃窜。“张统领，束手就擒吧！” 林惊澜策马冲上去，佩刀直指他的咽喉，“你的同党挽月已经招供，你再抵抗也是徒劳！” 张副统领冷笑一声：“幽冥阁的力量，不是你能想象的！就算我死了，还有更多的人会为阁主报仇！” 他挥刀冲了上来，与林惊澜缠斗在一起。
张副统领的武功极高，刀势凶猛，林惊澜一时竟难以招架。就在他一刀劈向林惊澜胸口时，陈武突然从侧面冲过来，用长枪挡住了刀锋，却被反震力震得吐血。“陈武！” 林惊澜怒喝一声，招式变得更加凌厉，佩刀如闪电般划过张副统领的手腕，弯刀掉在地上。
“拿下他！” 林惊澜大喊。侍卫们立刻冲上来，将张副统领按在地上。就在这时，张副统领突然从怀中摸出一枚黑色的令牌，用力摔在地上，令牌瞬间碎裂，发出一声尖锐的哨声。“哈哈哈！” 张副统领疯狂地大笑，“阁主已经拿到‘幽冥之心’，很快就会回来的！你们都要死！”
“幽冥之心是什么？” 林惊澜厉声问。张副统领却猛地咬碎口中的毒牙，倒在地上，没了气息。林惊澜看着地上的令牌碎片，心里满是疑惑——幽冥阁的阁主不是秦嵩吗？他已经死了，怎么还会有人拿到“幽冥之心”？
平乱结束后，林惊澜回到无间狱，看到沈惊鸿正和贤妃研究那枚凤凰鳞。“惊澜，你回来了！” 沈惊鸿笑着迎上来，“我们发现这凤凰鳞有奇效，刚才挽月的伤口，用鳞片的粉末敷上，很快就止血了。” 林惊澜将张副统领的话告诉她们，贤妃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幽冥之心是幽冥阁的镇阁之宝，据说能让人起死回生，还能控制怨灵。秦嵩肯定没找到，不然他不会死。”
“那会是谁拿到了？” 沈惊鸿皱眉。林惊澜突然想起秦嵩死前的话：“他说幽冥阁还有最后一处据点，在西域的火焰山。或许幽冥之心就在那里。” 贤妃点头：“很有可能。而且先皇的秘录里说，凤凰鳞和幽冥之心相生相克，若幽冥之心落入坏人手里，只有凤凰鳞能克制它。”
三日后，挽月被判处终身监禁，关押在天牢的最深处。沈惊鸿去看她时，她正坐在牢房的角落里，缝补着破旧的衣服。“公主，” 挽月看到她，放下手中的针线，“我知道错了，可惜太晚了。” 沈惊鸿递给她一个包裹：“里面有一些衣物和药品，你在里面好好反省。若有机会，我会向父皇求情，减你的刑期。”
从牢里出来，沈惊鸿看到林惊澜正站在不远处等她。“怎么样？” 林惊澜问。沈惊鸿摇头：“她心里的结，只能靠自己解开。” 两人刚要回东宫，就看到一名西域商人打扮的人匆匆走来，递给沈惊鸿一封密信：“公主，这是从火焰山送来的，说是您的故人所托。”
密信是用西域文字写的，沈惊鸿看了半天，脸色渐渐变得凝重。“上面写了什么？” 林惊澜问。沈惊鸿将密信递给她：“是周校尉写的，他说火焰山的溶洞塌了之后，他在附近发现了一个新的密道，里面藏着幽冥阁的宝藏，还有一具戴着金色面具的尸体——和沈承业的面具一模一样，但尸体的手指上，戴着一枚只有先皇才有的龙纹戒指。”
“先皇？” 林惊澜的瞳孔骤然收缩，“先皇不是病逝的吗？怎么会在火焰山？” 沈惊鸿摇头：“我不知道，但这封信里还说，幽冥之心就在那具尸体的胸口里。周校尉想把它带回来，却遭到了幽冥阁余党的袭击，现在被困在火焰山的绿洲里，请求我们支援。”
“我们立刻出发！” 林惊澜握紧佩刀，“不管那具尸体是不是先皇，我们都要把周校尉救出来，拿到幽冥之心。” 沈惊鸿点头，从怀中摸出那枚凤凰鳞：“有这个在，就算遇到怨灵，我们也不怕。” 两人刚回到东宫收拾行装，就看到皇帝的侍卫匆匆赶来：“公主，林护卫，陛下召你们立刻去紫宸殿！”
紫宸殿内，皇帝正坐在龙椅上，脸色凝重地看着桌上的奏折。“父皇，您找我们？” 沈惊鸿上前行礼。皇帝叹了口气，将奏折递给她：“西域都护府急报，匈奴的新单于即位，扬言要为老单于报仇，已经率领十万大军进攻西域，西域都护府请求朝廷支援。”
沈惊鸿和林惊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匈奴刚被打败没多久，怎么会突然有十万大军？“父皇，” 林惊澜上前一步，“末学认为，匈奴的新单于肯定和幽冥阁有关，他们的大军，说不定是用幽冥之心控制的怨灵所化。” 皇帝点头：“朕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朕决定，派你和惊鸿率军驰援西域，同时查明幽冥之心的下落。”
领命出宫时，天色已黑。沈惊鸿看着夜空中的明月，突然道：“惊澜，你有没有觉得，这一切就像一个圈套？从柳氏作乱，到沈承业现身，再到幽冥之心，仿佛有一个人在背后操纵着一切。” 林惊澜握紧她的手，眼神坚定：“不管是谁在操纵，我们都能找到他。” 两人刚走到宫门口，就看到一匹快马疾驰而来，马上的侍卫浑身是血：“公主，林护卫，周校尉的人……全死了！火焰山的绿洲，变成了一片焦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