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京华夜未央，双姝护宫墙
长信宫的地基下，密道入口的青石板还带着潮湿的土气。沈惊鸿举着火折子，看着蜿蜒向下的阶梯，指尖因用力而泛白——阶梯壁上刻着的凤凰纹路，与凤凰印、沈承业的刺青如出一辙。“公主，” 挽月扶着她的胳膊，声音发颤，“刚收到城防军急报，城南的秦嵩旧部聚众作乱，说是要‘迎阁主归位’。”
沈惊鸿猛地回神，将火折子塞给侍卫：“立刻传令，东宫侍卫接管长信宫防务，用巨石封堵密道入口，留十个弓箭手埋伏在暗处。另外，让李大人带京兆府衙役去平乱，告诉百姓‘叛贼已被包围’，稳住人心。” 她转身往外走，裙摆扫过地上的碎石，“备车，去贤妃宫——娘一定知道这密道的底细。”
贤妃宫的暖阁里，先皇的手谕正摊在案上。“这密道是先皇当年为防宫变修的，” 贤妃指着手谕上的朱批，“一端通长信宫，另一端连着城外的寒山寺。沈承业要开启它，需用凤凰印激活入口的机关，而机关一旦转动，寒山寺的铜钟就会响三声——那是他给匈奴人的信号。” 她握住沈惊鸿的手，“惊鸿，你记住，凤凰印不止能开密道，还能封死它，但需要血亲的血做引。”
沈惊鸿心头一震：“血亲？您是说……” 贤妃点头，眼中闪过决绝：“我是沈承业的亲侄女，我的血能暂时封住密道。但要彻底毁掉机关，必须拿到他手腕上的凤凰纹令牌——那是开启机关的另一半钥匙。” 话音刚落，宫外突然传来沉闷的钟声，一声，两声，三声。寒山寺的方向，火光隐隐亮起。
“他动手了！” 沈惊鸿立刻起身，“娘，您留在这里，我去长信宫。” 刚出宫门，就看到林惊澜的斥候营正从远处疾驰而来——玄色劲装的身影在火把下格外醒目，林惊澜的头盔歪在一边，肩头的绷带渗着血，显然是一路冲杀回来的。
“公主！” 林惊澜翻身下马，扑到她面前，大手抚过她的脸颊，确认她安然无恙后才松了口气，“我在半路遇到幽冥阁的伏击，耽误了时辰。沈承业呢？” 沈惊鸿将密道的情况简要说了一遍，林惊澜立刻握紧佩刀：“我带人死守密道入口，公主去寒山寺阻截匈奴人，咱们前后夹击！”
长信宫的密道入口已被东宫侍卫守住，巨石后的缝隙里不断传来“咚咚”的撞击声——沈承业的人在用撞木撞门。林惊澜让人在巨石后堆上干草，浇上火油，又将凤凰印按在入口的凹槽上：“这印能暂时加固机关，他们一时撞不开。” 陈武突然指着远处：“林侍卫长，寒山寺方向来了一队匈奴骑兵！”
林惊澜回头，看到沈惊鸿正带着禁军列阵迎敌，银色的公主铠甲在月光下泛着光。匈奴骑兵的领头人正是赵毅，他看到林惊澜，立刻挥刀冲过来：“叛徒，今日取你狗命！” 林惊澜翻身上马，迎了上去：“你背叛家国，还有脸说我是叛徒？” 两马交错，佩刀与弯刀再次相撞，火星溅在满地的干草上。
沈惊鸿趁机指挥禁军组成长枪阵，将匈奴骑兵逼退。“放箭！” 她高声下令，长弓手齐射，匈奴人纷纷落马。赵毅见状，突然吹响骨哨，密道的巨石“轰隆”一声被撞开一道缝隙，沈承业带着幽冥阁的人从里面冲了出来，手中举着凤凰纹令牌：“沈惊鸿，你的死期到了！”
“小心他的令牌！” 贤妃的声音突然传来，她带着宫女举着火把赶来，手中捧着一个鎏金盒子，“这令牌能引动凤凰印的煞气，别让他靠近印玺！” 沈承业看到贤妃，眼神变得阴狠：“侄女，你果然还是护着这小丫头。当年若不是你向先皇告密，我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你谋逆叛国，父皇饶你一命已是仁慈！” 贤妃将鎏金盒子扔给沈惊鸿，“这里面是先皇的龙血，涂在凤凰印上，能破他的令牌！” 沈惊鸿立刻打开盒子，将温热的龙血涂在凤凰印上，印身瞬间发出耀眼的金光，逼得沈承业后退半步。
林惊澜趁机挥刀砍向赵毅的手腕，弯刀落地，赵毅惨叫着被侍卫按在地上。“沈承业，束手就擒吧！” 林惊澜策马逼近，佩刀直指他的胸膛。沈承业却突然笑了，将令牌狠狠砸在地上：“你们以为赢了？这密道里藏着三十车炸药，只要我点燃引线，整个皇宫都会化为灰烬！”
沈惊鸿脸色骤变，她清楚沈承业的性子，绝不是在说谎。“引线在哪？” 她厉声问。沈承业抬起头，金色面具下的眼睛满是疯狂：“就在寒山寺的铜钟下，现在……应该已经被我的人点燃了。” 远处的寒山寺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火光冲天而起，震得地面都在颤抖。
“我去灭火！” 林惊澜立刻策马往寒山寺跑，沈惊鸿却拉住她：“我跟你一起去，这里交给李大人。” 两人刚跑出长信宫，就看到寒山寺的方向浓烟滚滚，百姓们尖叫着四处逃窜。“别慌！” 沈惊鸿高声喊道，“东宫侍卫听令，疏散百姓，救火队立刻跟上！”
寒山寺的大雄宝殿已被火海吞噬，铜钟倒在地上，钟下的引线还在燃烧，连接着通往密道的地道口。“快用水浇！” 林惊澜大喊，侍卫们立刻提水过来，却发现引线被油浸过，根本浇不灭。沈承业的声音从火海中传来：“没用的，这引线是西域的火绒，只能用凤凰印的金光才能熄灭！”
林惊澜立刻将凤凰印递给沈惊鸿：“公主，只有你能行！” 沈惊鸿握紧印玺，走到引线前，将印身按在燃烧的火绒上。金光再次亮起，火绒瞬间熄灭，可就在这时，沈承业突然从火海中冲出来，一把抓住沈惊鸿的手腕：“跟我一起死！”
“公主！” 林惊澜扑过去，一刀刺进沈承业的后背。沈承业惨叫一声，却死死攥着沈惊鸿的手不放，将一枚黑色的药丸塞进她嘴里。“这是‘牵机引’，” 他笑着吐出血沫，“没有我的解药，你活不过三日……想救她，就带着凤凰印来漠北找我！” 说完，他猛地推开沈惊鸿，转身跳进了燃烧的宝殿，被横梁砸中，再也没了动静。
沈惊鸿捂着喉咙，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头晕目眩地倒在林惊澜怀里。“公主！” 林惊澜抱着她，声音颤抖，“太医！快叫太医！” 贤妃赶过来时，看到沈惊鸿的样子，眼泪立刻流了下来：“这‘牵机引’是幽冥阁的独门毒药，只有沈承业有解药……他是故意留着后路的。”
太医赶来诊治后，脸色凝重地摇了摇头：“公主体内的毒素已侵入五脏，臣只能用金针吊住她的性命，最多撑三日。” 林惊澜握紧拳头，指节发白：“我去漠北找沈承业！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解药抢回来！” 沈惊鸿却虚弱地抓住她的手，摇了摇头：“别去……漠北是他的地盘，危险……”
“我不怕危险，” 林惊澜俯身，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你等着我，我一定会把解药带回来。” 她将凤凰印交给贤妃：“娘娘，京城就拜托您了，若沈承业的余党作乱，就用这印玺调动禁军。” 贤妃点头：“你放心，惊鸿有我照顾，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林惊澜带着斥候营出发时，天刚蒙蒙亮。沈惊鸿靠在挽月怀里，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城门外，从袖中摸出一枚玉佩——那是沈承业落在她手里的凤凰纹玉佩，玉佩背面刻着一行极小的字：“漠北狼王谷，凤凰印归位”。她指尖抚过字迹，突然咳嗽起来，嘴角溢出一丝黑血。
三日后，林惊澜抵达漠北狼王谷，这里是匈奴的老巢，四处都有幽冥阁的暗哨。她乔装成匈奴牧民，悄悄潜入谷中，却看到谷中央的高台上，沈承业的尸体被挂在那里，早已冰冷。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站在高台上，手中举着一个锦盒，正是装解药的盒子。
“林惊澜，” 斗篷人缓缓转身，声音苍老而熟悉，“你终于来了。” 当他摘下斗篷时，林惊澜的瞳孔骤然收缩——那人竟是被关押在天牢的秦嵩！他的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手中把玩着沈承业的金色面具：“你以为沈承业是阁主？不，他只是我的棋子。真正的幽冥阁阁主，从来都是我。”
林惊澜握紧佩刀，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解药在哪？” 秦嵩晃了晃锦盒：“想要解药，就得用凤凰印来换。” 他指了指高台中央的石座，“把凤凰印放在上面，我就把解药给你。” 林惊澜看着石座上的凤凰凹槽，突然想起沈惊鸿说的“凤凰印归位”，心里清楚，这绝不是简单的交换——秦嵩的目的，是用凤凰印唤醒狼王谷下的秘密军队。
就在林惊澜犹豫不决时，远处传来马蹄声，是沈惊鸿带着禁军赶来了！她穿着银色铠甲，脸色虽苍白，却眼神坚定：“秦嵩，你别想耍花招！” 秦嵩的脸色变了变，却很快又恢复如常：“沈惊鸿，你果然来了。正好，省得我再去找你——凤凰印和你的命，我都要！” 他拍了拍手，狼王谷两侧的山洞突然冲出无数匈奴士兵，将林惊澜和沈惊鸿团团围住。
林惊澜立刻将沈惊鸿护在身后，佩刀出鞘：“公主，你带的人够不够？” 沈惊鸿笑着点头，从怀中摸出一枚虎符：“父皇早已派大将军率军埋伏在谷外，秦嵩，你的死期到了！” 秦嵩脸色大变，刚要去拿石座上的锦盒，林惊澜已冲了上去，一刀将他的手腕砍伤。锦盒掉在地上，打开的瞬间，里面却空无一物——根本没有解药！
“哈哈哈！” 秦嵩疯狂地大笑起来，“你们以为我真的有解药？沈惊鸿体内的‘牵机引’，只有凤凰印的力量才能解！而凤凰印一旦归位，就再也取不下来了！” 他指向石座，“现在，要么看着沈惊鸿死，要么让我唤醒军队，你们自己选吧！” 林惊澜和沈惊鸿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决绝——凤凰印的力量，到底是救赎，还是毁灭？而狼王谷下的秘密军队，又藏着怎样的惊天阴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