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打折

洛伦紧张的攥紧了艾利克的衣角，艾利克轻轻拍着他的手，示意他冷静。

“念在你们尚未造成实际破坏，加之，”

艾利克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洛伦，语气带着一种刻意的宽容。

“近期正值筹备三皇子回归庆典，不宜多见血光。死罪可免。”

“谢殿下！谢殿下不杀之恩！”巴顿等人喜极而泣，连连叩谢。

然而，艾利克接下来的话，却将他们刚升起的希望瞬间打入冰窖。

“但，活罪难逃。”他的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尔等劣迹斑斑，死罪可饶，惩戒不可废。即刻起，没收尔等全部家产，充入国库。

并，每人短一条胳膊，一条腿，以儆效尤。”

打断手脚！还要没收所有家产！

巴顿眼前一黑，这比直接杀了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们为了那个虚幻的机会，早已变卖家产，还欠下了巨额高利贷，现在身无分文，再成了残废，在这世道根本活不下去！

立刻有宫廷侍卫上前，准备执行命令。

“等等。”

艾利克再次开口，侍卫们立刻停下动作。

他转向侍卫长，吩咐道：“行刑之后，找辆马车，送他们回哈默尔。”

巴顿等人又是一愣，没想到还有转机？

竟然用马车送他们回去？

艾利克接着补充，语气温和，却让听者心底发寒

“记得，走西南边那条小路回去就好。大道车马繁多，他们身上带伤，经不起颠簸。小路清静些。”

西南边的小路？那条路以崎岖不平、颠簸异常著称！平时根本没什么人走！

断了手脚的人被扔在那样的马车上，一路颠簸回去……

那滋味，光是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这哪里是仁慈，这分明是另一种形式的酷刑！

他要让他们在漫长的痛苦和绝望中，慢慢回味自己的愚蠢和贪婪！

而且他们那样臭名昭著的人拖着残废的身体回去，整个小镇的人都要来踹上一脚。

巴顿彻底明白了，这位大皇子，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他们任何活路。

所谓的机会，所谓的免死，都是猫捉老鼠般的戏弄，是为了让他们在得到希望后再彻底毁灭，是为了让他们承受比死亡更痛苦的折磨。

他想咒骂，想挣扎，但看着艾利克那双冰冷无情的银灰色眼眸，以及周围那些虎视眈眈、散发着肃杀之气的皇家骑士，他最终只是瘫软在地，像一滩烂泥，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了。

再说两句，还不知道会是怎样的下场。

侍卫们毫不留情地将他们拖了下去。

很快，宫门外就传来了沉闷的杖击声和凄厉的惨叫，但很快又归于沉寂，想必是被堵住了嘴。

艾利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转身对洛伦轻声说：“外面风大，回去吧。”

洛伦点了点头，跟着艾利克向宫内走去。

自始至终，他没有再回头看那些曾经带给他无数噩梦的人一眼。

他低着头，看着脚下光洁如镜的石板，听着自己和艾利克清晰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宫墙间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