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他暗恋我2
林砚猛地后退一步，后背撞在储物柜上发出闷响。那双总是冷冽的眼睛此刻写满了慌乱，连呼吸都乱了节奏。
“你胡说什么！”他声音发紧，手指无意识地蜷缩，把那叠照片捏出褶皱。
宋知又逼近一步，目光落在他泛红的耳尖上。“三年前，城北图书馆。我记得那天阳光很好，你坐在我对面，借了一本《时间简史》。”
林砚瞳孔微缩，像是被这句话击中了要害。
“后来在省物理竞赛现场，你就坐在我斜后方。”宋知轻轻抽出一张照片，指尖点在上面，“这张，是我领奖的时候拍的。”
每一张照片，他都记得清清楚楚。那些被时光模糊的细节，此刻在记忆里鲜明起来。
“不是...”林砚别开脸，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只是巧合。”
“巧合到连我常去的那家面馆，你都能‘恰好’拍到？”宋知轻笑，伸手抵在储物柜上，将人困在方寸之间，“林同学，跟踪狂可是犯法的。”
这句话让林砚猛地抬起头，眼底闪过一丝受伤：“我没有跟踪你！”
“那这些是什么？”宋知晃了晃手中的照片，“别告诉我你是在做社会调查。”
空气凝滞了片刻。林砚深吸一口气，忽然伸手抓住宋知的手腕。掌心滚烫，力道却控制得恰到好处。
“是。”他直视着宋知的眼睛，声音还带着颤，却异常坚定，“我是在收集情报。从三年前第一次在图书馆见到你，就想知道能解出那道连教授都称赞的题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
宋知愣住了。他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答案。
“后来每次竞赛，每次考试，我都在注意你。”林砚的声音渐渐平稳，“我想超越你，想证明我比你强。可是你转学来的那天，我才发现...”
他顿了顿，耳尖更红了：“我收集了这么多情报，却从来没想过，如果你真的站在我面前，我该怎么办。”
储物柜狭小的空间里，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宋知能闻到林砚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气，和他此刻慌乱的心跳如此不符。
“所以你就把我堵在楼梯间放狠话？”宋知挑眉。
“...那是我能想到的，最不会暴露的方式。”
寂静在两人之间蔓延。远处下课铃声突然响起，惊醒了这对僵持的人。
林砚像是被烫到一样松开手，匆忙把照片和笔记本塞进书包最里层，拉链拉得又快又急。
“随便你怎么想。”他抓起书包就要走，背影僵硬。
“喂。”宋知叫住他。
林砚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
“下周月考。”宋知慢条斯理地说，“要是你输了，就得回答我一个问题。”
那个始终挺直的背影微微一顿，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快步离开了教室。
空荡荡的教室里，宋知低头看着刚才被握住的手腕，那里还残留着温热的触感。他轻轻摩挲着那片皮肤，唇角无意识地扬起一个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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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教室里的气氛变得微妙。
林砚依旧冷着脸刷题，只是偶尔会在宋知发言时，笔尖停顿片刻。而宋知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却在一次物理小组讨论时，准确指出了林砚推导过程中的一个微小失误——用上了只有他们俩才懂的简写符号。
考试那天，林砚提前十分钟交卷。经过宋知的座位时，指尖不着痕迹地掠过他的桌角，留下一张折叠的纸条。
宋知打开一看，上面只有一行凌厉的字迹：
「问题我留着。等你来问。」
他抬头，正好捕捉到林砚消失在门边的背影。窗外的阳光落在那人耳廓上，照出一抹淡淡的红。
宋知把纸条仔细折好，塞进笔袋最里层。
这场较量，似乎才刚刚开始。
月考成绩公布那天，全班屏息凝神。
林砚的名字高悬榜首，宋知以两分之差紧随其后。教室里响起一片压抑的抽气声——这是转学以来，林砚第一次重新夺回第一。
“恭喜。”宋知侧过头，对邻座的林砚轻声道。
林砚握笔的指节微微发白，试卷边缘被捏出细微的褶皱。他抿紧唇，目光落在宋知含笑的嘴角，忽然压低声音：
“放学后，天台。”
说完便收回视线，仿佛刚才那句话只是宋知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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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将天台的水泥地染成暖金色。林砚背对着门口，校服被风吹得微微鼓起。
听见脚步声，他转过身，手里拿着一个浅蓝色的文件夹。
“这是什么？”宋知走近。
“答案。”林砚将文件夹递过来，耳廓在夕阳下泛着透明的红，“你赢了才能问的问题...我现在就想回答。”
宋知接过文件夹，指尖触到温热的封皮。翻开第一页，他愣住了。
那是一张手绘的行程表，记录着他三年来参加过的所有竞赛和公开活动。旁边用清秀的字迹标注着：
「物理竞赛，他用了三种解法。最喜欢在思考时转笔。」
「数学冬令营，坐在靠窗位置。喝咖啡不加糖。」
「英语演讲比赛，紧张时会摸耳垂。很可爱。」
一页页翻过去，全是这样的记录。直到最后一页，日期停留在他转学来的前一天：
「明天就能见到他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宋知抬起头，发现林砚正紧张地看着他，喉结轻轻滚动。
“所以这就是你收集的‘情报’？”宋知晃了晃文件夹，声音里带着笑意。
“不是。”林砚忽然伸手，轻轻握住他的手腕。这次的动作很轻，带着试探的意味。“这是...我暗恋你的证据。”
天边的云被夕阳点燃，映在林砚清澈的眼底。那些曾经被误解的敌对、那些刻意的疏远，此刻都有了新的注解。
“从图书馆那天开始？”宋知任由他握着，向前迈了半步。
“更早。”林砚的声音很轻，“从你在杂志上发表那篇关于量子力学的文章开始。那时我就在想，能写出这样文字的人...”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宋知已经懂了。
“所以你把我当对手，是因为...”
“因为这是唯一能靠近你的方式。”林砚终于完整地说出了这句话，像是卸下了重担，连肩膀都放松下来。
晚风拂过，吹动少年额前的碎发。宋知反手握住那只一直轻颤的手，十指相扣。
“下次想靠近我，”他凑近林砚通红的耳尖，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笑意，“可以直接说。”
远处传来放学的钟声，惊起一群白鸽。两个影子在天台上渐渐靠近，在暮色中融成一个温柔的剪影。
这场持续了三年的暗恋，终于在这一刻，找到了它的归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