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局

而这些五石散从最开始就是一场阴谋,为的只是赚取银钱,填充一己私欲。

  有第一人就有第二人,直至无可救药。无论是被迫染上毒瘾还是图个新奇的,都已占据奎国至少一半的人口。

  贺长卿不敢置信,这么多年他还以为五石散不过是在黑市上才能那我给购买到的东西,没想到早已遍布全国,一发不可收拾。

  忆长余静静观察着贺长卿的神色,突然有些奇怪。如果贺长卿真的不被家族待见,那为什么会不明白这乱世中的黑暗,好像他只是活在自己的世界中,自以为自己才是最惨的。

  “贺长卿你不会没去过黑市吧。”忆长余忽的开口,望向贺长卿那双满是迷茫的眼。

  贺长卿也不知该怎么回答,他只是沉默着,与周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他忽然发觉,自己是多么愚蠢,连民情都不曾了解。

  忆长余见贺长卿这幅表情,心下顿时了然。看来传闻不一定为真,贺家对与贺长卿的态度肯定另有隐情。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但忆长余并不打算干预贺家的事,人各有命,他并不想参与他人因果。

  “忆长余。”贺长卿这一句‘忆长余’像是一个迷茫的孩子,寻找着什么,他拉住忆长余要离开的手,道:“你都知道什么?”

  阴暗无光的巷子里投射出一缕幽幽的光,渺茫,像是下个深渊的呼唤。

  忆长余轻轻把拉开贺长卿的手,从他身旁而去:“我无权告知,我不是佛,不能普度众生。”说着忆长余就擦着贺长卿的衣角,离去。

  贺长卿望着越来越小的背影,意识到自己从未得到任何一个人的关怀,自己像是被丢的猫狗,无处归家。

  “忆长余!”钟璃宴见到来人,早已等候多时,忙小跑过去,活像只兔子。

  忆长余接住跳入怀中的钟璃宴,稳稳接住,生怕摔着钟璃宴。等钟璃宴闹够了,从忆长余的怀中脱离,他才道:“你刚到国师府时给我的密信我看了,要查的东西我也让人查了,你先随我会去。”

  忆长余点点头,与钟璃宴并肩而行。钟璃宴单纯,出淤泥不染,但并不代表他就是个没心眼的。能在异国他乡活这么久,还不过的凄惨的并不是什么软弱之辈。

  下午的阳光很好,暖暖的,到给着乱世里添几分温情。忆长余与钟璃宴的惺惺相惜,更多的是是利益交换,但也从其中得到彼此想要的温情。他们就这样互相看破不说破,做着最好的盟友。

  有利益的友情到比真正的友情要纯粹些,没那么多防备。

  他们的影子被拉得老长,在身前,就如同彼此看不清的面庞,是善是恶全靠堵。

  “给。”钟璃宴从床塌下取出一个花梨木的木匣,看起来平平无奇,不惹眼。

  忆长余伸手接过木匣,取出其中的信纸,在窗后的屏风过目着。

  ‘不共戴天’这几个字眼引起了忆长余的注意,他细看着那段内容,想从中找出些不同的内容。

  司马铭、贺关致居心叵测,满腹算计。局已设好,待君入瓮,朕与他们不共戴天。

  忆长余从那朱笔之中竟看出了愤恨,字迹苍劲有力,似要捅破信纸。

  忆长余收起密信,收入怀中,十分珍重。

  果然,这其中的古怪就在此。楚允更本不是什么傀儡,他是要用最恨的方式来报复司马铭与贺关致。但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冤有头债有主,他与贺长卿的交易里并不纯在这一条。

  夕阳欲颓,清风沁人心脾,驱散心头的疲惫。忆长余洗漱过后,早早上了榻,合衣而眠。

  月色深沉,某人借着月色潜入国师府,悄悄摸摸推开窗户,钻进来;脚步无声,屏气凝神,生怕吵醒沉睡的人。贺长卿俏默默掀开一角忆长余的被褥,望着忆长余的睡颜,

  梦中的忆长余被一头狼盯上,很快便出了一身冷汗。那匹狼目光中透出悠悠绿光,直入人心。它蓄势待发,并未攻击,却让人遍体生寒。

  贺长卿似是觉察出忆长余的不安,为他掖好被角,一举一动满是柔和。

  “师父!”忆长余突地坐起,眼神闪动,神奇仓皇。

  忆长余大口喘着气,又些劫后余生的意味,一转头就对上一双幽深的眼睛,他猛的往后一缩。

  “有鬼啊!”

  (憋不住了,虽然但是我真的很想笑)

  贺长卿平生第一次当成鬼,他神色幽怨,看着忆长余。

  这也不怪忆长余,这三更半夜的,你试想一下:大半夜,黑灯瞎火的,有个人站在你床头,你害不害怕?

  贺长卿忙半跪在床榻上,捂住忆长余的嘴,小声道:“是我,贺长卿。”

  忆长余: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贺长卿他是脑子有病吗?大半夜不睡觉,来他国师府做甚?

  幸好忆长余院中并无守夜的人,贺长卿待忆长余平复心情之后,松开了捂着忆长余的手。

  月色如墨,忆长余隐约看着贺长卿的双眼,问道:“你有火折子吗?”

  贺长卿有些不明所以,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忆长余正要去拿,贺长卿却坏心眼地往上举。

  “要它做什么?”

  忆长余借着月色,翻了个白眼:“点灯。”

  ……

  看来是某人想错了。

  忆长余摸黑下床,却摔了一跤,脚尖传来痛感,瞬间让忆长余半清醒的大脑,完全清醒。

  贺长卿见忆长余不动,还痛呼一声,便立刻打开火折子,将人搂入怀中,察看伤势。

  “磨破了皮,你这有药吗?”贺长卿手捧着忆长余的脚,目光幽深。

  忆长余的脚光滑细腻,像是上好的羊脂玉,让人一眼便能看到皮肤下的血管。(好像写的有点怪怪的(._.))

  忆长余脚及脚环十分敏感,他抽出从贺长卿手里抽出自己的脚,缩入自己的被褥里。

  贺长卿见忆长余的小动作,心中到觉得有几分可爱。

  “看来灯是点不成了,你有话直说就是。”忆长余裹了裹身上的被子,将自己裹成粽子,只露出一双眼睛。

  贺长卿从方才的旖旎中回过神,见忆长余这模样,到像极了忆长余样的那只狸花猫。

  “昨日巷子一事,你有事瞒我。”贺长卿直接了当,不给忆长余任何辩驳的余地。

  忆长余沉默半晌,思考着到底要不要说。

  “我们的交易里不包含这个。”忆长余找了个折中的办法,道。

  贺长卿自是不满忆长余这样的回答,他灵机一动,想起忆长余脸皮薄,于是靠进忆长余,在他耳畔道:“你不说,我自是有办法让你说的。”

  “你!”忆长余恼羞成怒,想要踹贺长卿,却发现贺长卿这个角度极为刁钻,自己要踹他根本找不到合适的角度。

  贺长卿这时已经占据主导权,他将人无形之中困在怀里,想做些什么忆长余根本没有反抗的可能。

  “交易的确不包含这个,但还包含着这个不是?”贺长卿意有所指地望着忆长余的眼睛,嘴角上扬起莫名的弧度。

  “更何况昨日之事本就是你逾越了,你不该试探我的,不是?”贺长卿循循善诱,让忆长余退无可退。

  忆长余的确有私心,想要试探贺长卿为人,想要摸清底细,好为自己找退路,但他也忽略了贺长卿从来不是什么善茬。

  忆长余眼睛一睁一闭,深呼吸道:“是,我是在试探你,但那又怎样?”

  贺长卿突然发狠,捏住忆长余方才磕伤的脚,疼的忆长余眉头直皱。

  “你不该激我的,你说句实话。”贺长卿软硬皆适,松开手,给忆长余喘气的时间。

  忆长余平生第一次见到这么执着的人,他想了想,道:“贺家对你并不是表面那个样子,或许另有隐情。”

  忆长余隐瞒了楚允密信一事,以贺长卿疯狗一样的性格在知道全事件过程后,第一件事就是掀翻棋盘,冲洗再来。这不是忆长余希望发生的,楚允即使带有个人恩怨式的报复,但也并未让天下人随之陪葬。若贺长卿执意一意孤行,结果是不可逆的。

  贺长卿眉头皱起,又些不能理解。他忽然将忆长余搂入怀中,深深埋进他的脖颈,呼吸着独属于忆长余的气息,以求得到一丝安慰。

  忆长余:他是狗吗?

  不知道是什么温热带着湿润水滴入忆长余肩头,带起丝丝痒意。

  忆长余转头,看向某个埋在自己颈肩的人,有些无语。

  这么大的人了还哭鼻子,也不害臊。

  忆长余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等待着贺长卿发泄完情绪。

  贺长卿也不知道今晚抽什么疯,忆长余颈肩一痛,‘嘶’出了声,回头恶狠狠盯着贺长卿。

  “贺长卿你属狗的?”

  贺长卿将头从忆长余颈肩抽离,满意看着自己的作品,伸手又去扶忆长余的眉眼。

  这我能忍?

  眼见要擦枪走火,忆长余也顾不得什么,一脚踹向贺长卿,试图将他踹下床去。

  但是,结果没踹动……

  贺长卿手摸向忆长余的脚,揉捏着,把玩着,脸上狐狸一般的笑容怎么也藏不住。

  上钩了!

  贺长卿倒是高兴了,但有人不高兴。

  “贺长卿!”忆长余气愤道。

  “我在。”贺长卿狡黠笑笑,脸上不知何时挨了一巴掌,他微偏着头,嘴角的弧度更大,

  忆长余收回手,忙不迭地下床,想要去叫人将这脑子不清醒地拉出去。

  “想走?”贺长卿拽住忆长余的脚环,将人撤了回来,压入身下。

  “你打我的一巴掌是不是该讨回来?”贺长卿的呼吸与忆长余近在咫尺,黑暗中互相对视着彼此,

  忆长余心跳老快,慌得不行。贺长卿为了防止忆长余再有所动作,把他的手举过头顶,两个手腕扣在一起。

  “有话好好说,你冷静点贺长卿。”忆长余声线有着自己都不曾觉察的颤抖。

  贺长卿另一只手轻揉抚摸着忆长余的脸颊,并不答话。

  忆长余可不想再被一个疯狗要一晚上,他想要是贺长卿要发疯到底,他不介意帮他把那东西给阉了。

  贺长卿似是知道他所想,用巧劲滞固忆长余的四肢,让他动弹不得。

  “忆长余。”门外传来呼喊声,像是钟璃宴。

  借贺长卿愣神,忆长余挣开贺长卿,而贺长卿也没有继续疯。

  忆长余现在衣衫不整的,他瞪了贺长卿一眼,下床整好衣衫,打开了门。

  贺长卿十分识相,站在屋中的屏风后。

  ‘有人’忆长余无声用口型道,他与钟璃宴坐下,谁都没有先开口。

  静默后,钟璃宴开口了:“皇上要见你,已经在正厅等着了。”

  忆长余闻言有些诧异,没想到三更半夜的皇帝还会来国师府。他起了身,走到屏风后开始穿上国师的外袍。

  贺长卿就那么和忆长余对视着,默契没出声。贺长卿挑挑眉,心道这事不简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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