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强行逼供

扶着摇摇欲坠的楼梯扶手，我和子煌踏着一地狼藉，谨慎地向上探索。每一步都踩在碎石与木屑上，发出窸窣轻响，在这死寂的环境中格外刺耳。我们的神经如同绷紧的弓弦，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引发雷霆一击。

就在即将踏入二楼走廊的瞬间，左侧阴影中猛地扑出一道身影——是萨缪尔·布朗！他状若疯癫，狂笑着挥舞匕首，毫无章法地朝我们乱刺，完全是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势。

“小心！”

我和子煌同时格挡，但对方疯狂的节奏让人难以招架。他猛地将子煌扑倒，身体死死压住，空出的右手迅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

千钧一发之际，子煌腰腹发力，头槌猛地撞向对方面门！

砰！

布朗一声闷哼，被撞得眼冒金星，踉跄后退。

“阿轩！锁灵术！”子煌没有半分迟疑，一个飞扑将布朗再次按倒在地，将他的脸狠狠碾在粗糙的地板上。

我立刻催动体内刚刚恢复的微弱灵力，金色锁链应声而出，将布朗紧紧束缚。子煌则利落地用粗麻绳反绑他的双手，打了个死结。

“你们怎么敢！我可是……”布朗挣扎着咆哮。

啪！

一记清脆的耳光打断了他的话。

“闭嘴！让你说话了吗？”子煌厉声喝道，整个人直接坐在他身上，压得布朗发出一串痛苦的呻吟。

我蹲下身，用冰冷的刀面拍了拍他沾满灰尘和血迹的脸。

“认识悬赏我们的人吗？”

“我、我不认识！”他扭过头，避开我的视线。

啪！ 又是一记耳光，他的脸颊迅速肿起。

“还嘴硬？”

“我不能说……说了那位大人会杀了我的……”布朗带着哭腔求饶。

我歪着头，露出一个冰冷的微笑，刀尖轻轻划过他的脸颊，带来一丝刺骨的寒意。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割了你的舌头，再挑断你的手筋脚筋，让你在这里慢慢感受生命流逝？”

“别！别！我说！我说！”极致的恐惧让他彻底崩溃，“是川口大人！川口大人！”

子煌一脸不耐，反手又是一巴掌：“川口大人？名字！”

“川口……隼人！”布朗的脸已肿得发紫，“他每天下午三点都会去纳多咖啡厅喝下午茶……住所在哪，我是真不知道！”

“为什么悬赏我们？”我追问。

“因为、因为你们看到了他的计划！他有人在鹤京灵契局当内应……”布朗颤抖着交代，“那几份档案……很多高危厉鬼的威胁等级被篡改、下调，甚至取消了抓捕令。之前的摄青鬼就是因为被标记为‘低危’，才从核心灵狱转移到普通监区，这才给了它逃脱的机会……”

子煌眉头紧锁，捏着下巴分析：“要么是内鬼故意释放，要么是监区被袭击……他这么大费周章，想干什么？”

“我不知道啊……”布朗在我的刀背轻拍下瑟瑟发抖。

子煌继续推测，脸色越来越凝重：“他肯定还切断了鹤京灵契局与中央的直连通道，用高超技术伪造双向信息，蒙骗两边……他的目标，难道是制造混乱，放出厉鬼，让整个鹤京陷入瘫痪？”

“让鹤京混乱对他有什么好处？他不怕中央察觉？”我问。

“哈哈哈！”被压在地上的布朗竟发出一声嘲讽的尖笑，“小小的鹤京，怎会入得了川口大人的眼？他的野心，岂是你们能想象的！”

子煌暴怒，举掌欲劈，我连忙拦住：“别打脸，打坏了下回听不清。”

他强压怒火，深吸一口气，死死盯住布朗：“说！川口隼人，到底想干什么？”

布朗的嘴角抽搐着，眼神慌乱：“我……我真的不知道核心计划！我只是个办事的小角色……我和他见面，也只在纳多咖啡厅……”

看来再问不出更多了。子煌叹了口气，拍了拍裤子站起身：“先回工会。伤口再不处理，胳膊真要废了。”

我点头，将一块破布塞进布朗嘴里，和子煌一起架起他，迅速离开了这片废墟。

回到契约工会时，已是清晨五点。卢克西沉默地带走了布朗，并告知诺依曼会长会在委托时限截止前“处理”他。我们还有两天多的时间解决自己的麻烦。

治疗室内，消毒水的气味弥漫。

“纳多咖啡厅，下午三点。”子煌忍着清创的疼痛，眼神锐利，“我们可以伪装成客人，当场控制住川口隼人，逼他撤销悬赏！”

“别激动，小心伤口裂开。”老医生沉稳地为他包扎，手法熟练。

接着，医生转向我：“你的伤口太深，需要拆线重新缝合。”我依言脱下上衣，露出布满伤痕的身体。冰冷的酒精、精准的缝合针穿过皮肉……过程漫长而煎熬，但当一切结束时，新的缝合线整齐完美，疼痛也减轻了许多。

“还有两天多……”

整个治疗室陷入了沉默，只有老医生手中的剪刀和缝合针发出轻微的咔咔声，让人感到时间似乎在不断地放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