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暗夜中的援助

夜幕像被墨汁浸透，压得A市喘不过气。鬼师协会的警报声刺破夜空，尖锐得如同濒死者的哀嚎，在空旷的街道上反复回荡。

“是A级诡异潮！至少有三只，还有大批低阶诡异簇拥，西侧防线快顶不住了！”通讯器里传来队员嘶哑的嘶吼，夹杂着兵刃碰撞的脆响和诡异的尖啸，“会长，我们的人伤亡过半，请求支援！”

月抓起挂在墙上的鬼器长刀，身影瞬间冲出大厅。夜色中，他的衣袍翻飞如蝶，周身萦绕的淡青色鬼气在黑暗里划出残影。抵达西侧防线时，眼前的景象早已是人间炼狱——断壁残垣间，鬼师们浑身浴血，握着武器的手不停颤抖，却仍在咬牙抵抗；那些形态各异的诡异嘶吼着扑咬，利爪撕裂皮肉的闷响此起彼伏，墨绿色的汁液与红色的鲜血混在一起，在地面汇成蜿蜒的溪流。

“都退到我身后！”月沉喝一声，长刀出鞘的瞬间，青色鬼气暴涨，如同凭空掀起的浪潮，将扑来的几只C级诡异当场斩成两半。可刚稳住阵脚，三只体型庞大的A级诡异便同时逼近，它们周身的黑色鬼气粘稠如墨，压迫感让空气都几乎凝固。

月咬紧牙关，将全身鬼气催动到极致，长刀劈出一道道凌厉的气劲。但A级诡异的防御远超想象，气劲落在它们身上，只留下浅浅的伤痕，反而彻底激怒了对方。一只长着多足的诡异猛然甩动躯体，粗壮的肢体带着破空声砸向月，他仓促侧身躲避，肩膀还是被擦中，剧痛瞬间蔓延开来，鲜血瞬间染红了半边衣袍。

“会长！”队员们惊呼着想要上前支援，却被低阶诡异死死缠住，根本分身乏术。

月踉跄着后退两步，胸口剧烈起伏，气息渐渐紊乱。A级诡异的数量远超预期，他的S级实力在三只联手面前，竟显得如此苍白无力。通讯器里的求救声越来越弱，身边的队员一个个倒下，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顺着他的毛孔钻进四肢百骸。

难道今天，鬼师协会真的要毁在这里？明明他马上就要突破SS了。他想起季墨那张总是带着几分乖巧的脸，心中忽然升起一丝慌乱——他答应过要护着那孩子，若是自己出事，季墨孤身一人，又该如何自处？

就在一只A级诡异张开血盆大口，带着腐臭的气息扑向月的瞬间，黑暗中忽然掠过一道极淡的黑影。

那道影子快得如同瞬移，没有任何预兆，也没有掀起半点波澜。紧接着，扑向月的那只A级诡异突然僵在原地，头颅与身体瞬间分离，墨绿色的汁液喷涌而出，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连一声惨叫都没能发出。

月瞳孔骤缩，猛地转头望向黑影消失的方向。

剩下的两只A级诡异似乎也察觉到了威胁，停下攻势，对着黑暗发出警惕的嘶吼。可不等它们反应，黑影再次闪现，如同暗夜中的死神，手中没有任何武器，仅凭指尖萦绕的一缕漆黑鬼气，便轻易刺穿了另一只A级诡异的核心。

诡异的嘶吼戛然而止，黑色鬼气如同潮水般退去，那些低阶诡异失去了统领，瞬间陷入混乱，开始四散奔逃。

月站在原地，浑身紧绷，死死盯着那道在黑暗中穿梭的黑影。那黑影的身形轮廓，竟让他莫名觉得熟悉。尤其是那举手投足间的冷漠与随意，仿佛斩杀A级诡异不过是碾死蝼蚁。

最后一只A级诡异想要逃窜，黑影却只是淡淡抬手，一缕漆黑鬼气破空而出，精准命中它的头颅。诡异的身体抽搐了两下，便彻底失去了生机。

危机解除，街道上只剩下浓重的血腥味和队员们劫后余生的喘息。黑影站在不远处的阴影里，背对着月光，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那抹熟悉的黑袍下摆随风微动。

月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两步，想要看清对方的模样。可就在这时，黑影如同融入黑暗的雾气，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只留下空气中一丝极淡的、属于季墨身上的清冷气息。

月僵在原地，心脏狂跳不止。

他想起季墨那双看似清澈，却偶尔会闪过猩红的眼睛；想起他偶尔流露出的、与年龄不符的冷漠；想起那天清晨，季墨那句带着杀意的警告。

难道……是他？

夜风拂过，带着血腥味的凉意让月清醒了几分。他望着黑影消失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意。不管对方是谁，这份无声的援助，终究是救了所有人。而那个藏在黑暗里的身影，似乎也并不想让他知道真相。

他抬手捂住还在流血的肩膀，转身走向幸存的队员：“清理战场，救治伤员。今晚的事，不准对外声张。”

而此刻，鬼师协会不远处的楼顶，季墨靠着栏杆站着，黑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他低头看着下方逐渐恢复秩序的防线，指尖还残留着诡异的墨绿色汁液，却只是嫌恶地皱了皱眉，随手抹去。

“真是麻烦。”他低声呢喃，语气里满是不耐，可眼底深处，却没有了往日的冰冷，反而掠过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松动。

他本可以不管，鬼师协会的存亡，与他这个诡异大佬毫无关系。可听到那刺耳的警报声时，脑海里却莫名闪过月那张带着疲惫却依旧坚定的脸，以及那句“别乱杀无辜”的底线。

“仅此一次。”季墨冷哼一声，身影一闪，彻底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