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亲情是什么？

月缓缓吐出一口长气，那声音拖得绵长而滞重，像是从胸腔深处被挤压出来的一样，夹杂着难以言喻的沉闷与疲惫。“我答应你，不过有一点——别乱杀无辜。就这一个要求，算是我的底线。”他说完，声音轻得仿佛一缕随时会消散的烟雾。

话音刚落，连他自己都有些恍惚。他分不清这到底是试图说服对方，还是仅仅为了平息内心深处那份隐隐作痛的挣扎。

微风悄然拂过，带着些许凉意，吹动他的发梢，像手指轻轻掠过一般。季墨站在那里，整个人好似融入了空气，下一秒，他的身影已彻底消失在视线尽头。

就在他离去的瞬间，月耳畔似乎捕捉到了一声低笑。那声音模糊又遥远，像是隐含嘲弄，又似一抹冷漠的嗤笑，“啧”的一声轻响后，四周重新归于寂静。

月眉头微蹙，胸口仿佛被无形的手狠狠压住，窒闷感让人喘不过气。

他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攥紧衣角，脑海中一片纷乱。他不敢再去深想，生怕稍一触及，某个更加令人不安的真相就会随之浮现。

大厅内早已热闹非凡，人声鼎沸。嘈杂的声音如同一锅煮开的沸水，咕嘟咕嘟地冒着泡。

鬼师们各自忙碌着：有人三五成群地凑在一起，压低嗓门窃窃私语；有人排着队领取新任务或兑换奖励；还有人满脸兴奋地手舞足蹈，比划着讲述刚刚完成的任务细节……

整个场景看起来平凡又井然有序，仿佛这个世界从未经历过任何波澜。

而在某个无人注意的角落里，季墨静静站着。他的身影隐没在阴影中，眼神复杂难辨，像是困惑，又像是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这一次回来，他确实收敛了许多，甚至没有再肆意屠戮生灵。至少截至目前，他遵守了那个承诺。至于原因，他也不太清楚，或许是月的话触动了些什么，又或许只是因为他一时兴起。

“亲情……是什么？”他低声喃喃了一句，嘴角勾起一抹冷淡的弧度。

估计就连夜组织的人也绝对想不到，他们高高在上的老大此刻正坐在电脑前，盯着搜索框输入了这样一个问题。

屏幕上弹出的内容五花八门，密密麻麻的文字占据了整个页面。然而季墨的目光扫了一眼，便失去了兴趣。

他皱了皱眉，伸手直接关掉了页面，随后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其实连季墨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思考这样一个问题，只是觉得月那种可笑的信任或许与此有关。但他不明白，这么一个简单的词语为何能解析出如此多的内容？

“麻烦……”这是他搜索完之后说的第一句话，语气中满是烦躁，还夹杂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情绪波动。

“咚咚咚……”敲门声忽然响起，门外站着的是他的二把手黎昕。

季墨立刻关掉电脑，朝门外喊了一句：“进来，有事长话短说。”

黎昕在得到允许后立马走了进来，面带恭敬。“老大，要捣毁那个鬼师协会吗？”

“又没搞出什么大阵仗，不用管。”季墨敷衍了一句，神色淡然，像风吹过湖面一样平静无波。

有私心吗？其实他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