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未发生的意外

辰奕泽的解释像一部科幻电影，却让穆意橙莫名地相信。

他说，2021年那场决赛前，他约了穆意橙在体育馆门口见面，想把准备了很久的告白说出口。可那天穆意橙因为帮同学补课迟到了，他在门口多等了十分钟，进场时错过了热身，状态不佳才会被对手撞到。

“骨折后我躺在医院，每天都在想，如果那天我没等你，如果我早点进场，是不是就不会受伤？”辰奕泽的声音很沉，“后来我在一本旧书里看到时空理论，说当人的执念足够强时，可能会打开时间缝隙。我试了无数次，没想到真的回来了，还来到了2023年。”

“那你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我？”穆意橙不解。

“我怕改变太多事情。”辰奕泽苦笑，“如果我一回来就跟你相认，会不会引发更糟的蝴蝶效应？比如……你根本不会出现在那场决赛的时间线里。”

穆意橙的心轻轻一颤。原来他的疏离不是讨厌，而是小心翼翼的保护。她低头看着手腕上还未消退的红痕，忽然踮起脚尖，轻轻抱住他：“辰奕泽，不管会发生什么，我都想和你一起面对。”

他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反手把她抱得更紧。夏末的风从走廊窗户钻进来，带着桂花的甜香，吹起两人额前的碎发。

“好。”他的声音闷在她的发间，“我们一起面对。”

从那天起，辰奕泽不再躲着林溪。

他会在早自习时，把写满物理公式的纸条推到她桌上；会在食堂排队时，不动声色地站到她身后，隔开拥挤的人潮；会在体育课自由活动时，坐在看台上看她和女生跳皮筋，嘴角噙着浅浅的笑。

班里渐渐有了流言，说转校生辰奕泽对穆意橙有意思。穆意橙每次听到都红着脸低下头，辰奕泽却从不解释，只是在她被起哄时，冷冷地扫一眼起哄的人，让对方瞬间噤声。

“你不怕别人说闲话啊？”一次午休，穆意橙戳了戳他的胳膊。

辰奕泽正在刷题，头也没抬：“怕什么？”

“怕……怕影响不好啊。”

他终于停下笔，转头看她，眼神认真：“在我原来的时间线里，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早点告诉你，我喜欢你。现在既然有机会，为什么要怕？”

穆意橙的心跳漏了一拍，慌忙别过头，耳尖红得能滴出血来。

距离省篮球赛预选赛还有一周时，辰奕泽突然接到了教练的通知——让他重新加入校队，担任主力后卫。

“你要去吗？”穆意橙看着他，眼里藏着担忧。她记得那场让他受伤的决赛，也是从预选赛开始的。

“必须去。”辰奕泽的语气很坚定，“只有站在球场上，我才能知道该怎么改变结局。”

他顿了顿，握住她的手：“决赛那天，你不要来体育馆门口等我。”

“为什么？”

“听话。”他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等我打完球，就去找你，好不好？”

穆意橙看着他眼底的认真，点了点头。她相信他，就像小时候相信他摘的槐花是最甜的，相信他画的小人是最好看的。

预选赛那天，穆意橙没去现场。她坐在教室里，对着课本发呆，耳朵却一直留意着窗外的动静。直到午休时，周明轩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辰奕泽太厉害了！最后那个三分球绝了！我们赢了！”

穆意橙的心猛地落回原处，嘴角忍不住上扬。

放学后，她在槐树下等辰奕泽。他穿着湿透的球衣跑过来，额发滴着水，脸上带着汗水和笑意，像极了记忆里那个阳光少年。

“怎么样？”她递过毛巾。

“赢了。”他接过毛巾擦着脸，“接下来就是半决赛，然后是决赛。”

“嗯。”穆意橙看着他，“你的脚……没事吧？”

“没事。”他活动了一下左脚，笑着说，“你看，好好的。”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槐树下。穆意橙忽然觉得，或许这一次，他们真的能改写结局。那些错过的时光，那些没说出口的话，都能在这个被修正的时间线里，重新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