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书签里的字迹

辰奕泽开始刻意避开穆意橙。

他不再坐后排，申请调到了第一排；课间操故意站在另一个队伍；甚至连放学都绕远路，宁愿多走二十分钟，也不愿和她在槐树下碰面。

穆意橙的心像被泡在冰水里，又冷又沉。她把那枚银色书签翻出来，反复摩挲着上面的花纹——那是她十三岁生日时，辰奕泽亲手刻的，背面还有个小小的“橙”字。

“到底藏着什么啊……”她对着书签叹气，忽然发现书签边缘有个细微的裂痕，像是被人撬开又粘回去的。

她小心翼翼地用指甲抠了抠，裂痕处果然松动了。里面掉出一张卷得很小的纸条，展开后，上面是辰奕泽的字迹，却比平时潦草很多，像是在匆忙中写的：

“橙橙，当你看到这张纸条时，我可能已经不在这个时空了。别害怕，这不是结束。2021年6月15日，省篮球赛决赛那天，我会在体育馆门口等你。一定要来，别迟到。”

穆意橙的心脏狂跳起来。2021年6月15日？那不是去年吗？可按照现在的时间线，应该是2023年，那去年的这个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突然想起周明轩说的，辰奕泽是省赛主力后卫。难道他的伤，和那场决赛有关？

接下来的几天，穆意橙像着了魔一样，四处打听2021年省篮球赛的消息。她去学校图书馆翻旧报纸，在网上搜比赛录像，终于在一个体育论坛的帖子里，看到了那场决赛的报道。

帖子里说，决赛最后三分钟，主力后卫辰奕泽在一次上篮时被对手恶意犯规，左脚严重骨折，赛季报销。更让人唏嘘的是，他所在的球队最终以一分之差输掉了比赛，而他被抬下场时，手里紧紧攥着一枚银色书签。

穆意橙的手指划过屏幕上“辰奕泽”的名字，眼泪无声地掉下来。原来他的伤是这么来的，原来他攥着的是这枚书签……可他为什么要让过去的她去体育馆门口？

“在看什么？”

一个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穆意橙吓得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在地上。她回头，看到辰奕泽站在教室门口，脸色苍白得像纸。

“没、没什么……”她慌忙关掉页面。

辰奕泽走进来，目光落在她的手机上，眼神复杂：“你看到了？”

穆意橙咬着唇，点了点头：“那场决赛……对不起。”

“跟你没关系。”辰奕泽的声音很轻，“是我自己不小心。”

“怎么会没关系？”穆意橙站起来，“你是不是为了等我，才会被对手撞到？你在体育馆门口等我，对不对？”

辰奕泽的肩膀颤了一下，没承认也没否认。

“为什么不告诉我？”穆意橙的眼泪又掉了下来，“你知不知道我这三年多担心你？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在想你？辰奕泽，你太过分了！”

他猛地抱住她，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里。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对不起……橙橙，对不起……”

这是他重逢后第一次叫她“橙橙”，还是带着哭腔的。穆意橙的心跳漏了一拍，所有的委屈和愤怒，在这个拥抱里瞬间瓦解。

“我不怪你了。”她回抱住他，“但你要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时间会错位？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辰奕泽松开她，指尖轻轻擦去她的眼泪，眼神里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橙橙，我来自2022年。我花了整整一年，才找到穿越回来的方法。我回来，就是为了阻止那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