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破碎的告白与难堪的收场

文艺汇演结束后的第二周，学校组织了一次月考。祁年憋了一股劲，想要在成绩上离沈语寒近一点，那段时间几乎把所有的课余时间都用在了刷题上。林晓看着他黑眼圈越来越重，心疼地劝他别太拼，他却只是笑着说：“没关系，万一我考进年级前五十，沈语寒就能注意到我了呢？”

成绩出来那天，祁年的名字赫然出现在年级四十名的榜单上。他激动得差点跳起来，攥着成绩单的手都在发抖。这是他第一次考得这么好，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沈语寒。

放学铃声刚响，祁年就抱着成绩单，飞快地跑到高三（1）班的教室门口。沈语寒正收拾着书包，夕阳透过窗户落在他身上，勾勒出他清冷的侧影。祁年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走了过去：“沈语寒！”

沈语寒抬起头，看到是他，眼神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恢复了平静：“有事？”

“你看！”祁年把成绩单递到他面前，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我考了年级四十名！我是不是很棒？”

沈语寒的目光扫过成绩单，淡淡地“嗯”了一声，没有多余的表情。

祁年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心里的喜悦瞬间凉了大半。他咬了咬嘴唇，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抬起头，认真地看着沈语寒的眼睛：“沈语寒，我有话想对你说。”

沈语寒的眉头微蹙，似乎有些不耐，但还是点了点头：“你说。”

周围还有不少没走的同学，都好奇地看向他们。祁年的脸颊泛红，心跳得像要跳出胸腔，清甜的水蜜桃味信息素不受控制地弥漫开来，带着一丝紧张和期待。

“沈语寒，我喜欢你。”

这六个字，他在心里练习了无数遍，此刻说出来，声音却还是带着一丝颤抖。“从高一开学典礼第一次看到你，我就喜欢你了。我知道我成绩不好，性格也不够温柔，不像许安彤那样优秀，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你，我愿意为了你变得更好。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祁年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走廊。周围的同学都炸开了锅，议论声此起彼伏。

“我的天！祁年竟然喜欢沈语寒！”

“他也太敢了吧？沈语寒明显喜欢的是许安彤啊。”

“自不量力，我看他要被拒绝了。”

这些话像针一样扎进祁年的心里，他却依旧倔强地看着沈语寒，眼里充满了期待。

沈语寒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清冽的雪松味信息素骤然变得凌厉，带着强大的压迫感。他看着祁年，眼神里充满了冰冷的厌恶：“祁年，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祁年的身体猛地一僵，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

“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沈语寒的声音像淬了冰，“我对你没有任何兴趣，我喜欢的是安彤。你整天像个跟屁虫一样缠着我，难道不觉得很掉价吗？”

“掉价”两个字，狠狠地砸在祁年的心上，让他瞬间红了眼眶。

“我没有……”他想辩解，声音却哽咽着，说不出完整的话。

“没有什么？”沈语寒冷笑一声，“你以为你考了年级四十名，就能配得上我了？祁年，认清现实吧，我们之间永远都不可能。”

就在这时，许安彤抱着一摞书本，从教室里走了出来。看到走廊里的场景，她脸上露出一丝惊讶，随即快步走到沈语寒身边，轻轻拉了拉他的胳膊：“语寒学长，你别这么说祁年同学了，他只是太喜欢你了。”

她的声音温柔，眼神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沈语寒的语气缓和了一些，看向许安彤的眼神里满是温柔：“安彤，你就是太善良了。这种不知好歹的人，就该让他彻底死心。”

祁年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他觉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在众人面前上演了一场可笑的闹剧。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顺着脸颊滑落，砸在成绩单上，晕开了墨迹。

“对不起，”祁年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我以后不会再打扰你了。”

说完，他转身就跑，不顾周围同学异样的目光，也不顾林晓在后面焦急的呼喊。他只想逃离这个让他难堪的地方，逃离沈语寒冰冷的眼神和许安彤虚伪的温柔。

那天晚上，祁年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哭了很久。他把那张考了年级四十名的成绩单撕得粉碎，连同那些偷偷拍下的沈语寒的照片、写满了他名字的草稿纸，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他想，这场长达两年的暗恋，是时候该结束了。

第二天早读，祁年是顶着肿成核桃的眼睛进教室的。林晓攥着热牛奶凑过来，刚想开口，就见祁年把新发的练习册翻得哗啦响：“别安慰我，我没事。”

话是这么说，他余光却忍不住往走廊瞥——从前这个时间，沈语寒会抱着课本从高三（1）班出来，去办公室抱作业。可今天直到早读结束，走廊里都没出现那道清冷的身影。

祁年捏着笔的手松了松，喉间莫名发涩。

周末的社团招新活动，祁年本来想请假，却被社团指导老师抓去当“苦力”——搬道具时，他在走廊拐角撞上了许安彤。对方怀里的宣传单散了一地，祁年下意识弯腰去捡，指尖刚碰到一张印着“学生会”的单子，就被许安彤猛地推开：“不用你碰。”

祁年的膝盖磕在台阶上，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许安彤拍了拍裙子上的灰，语气轻慢：“祁年，你该离语寒远一点，也离我远一点。他讨厌你，我也嫌你烦。”

祁年攥着拳头站起来，没说话，转身就走。刚走两步，就听见许安彤在身后嗤笑：“装什么可怜？真以为考个四十名就能麻雀变凤凰？”

这话像根刺，扎得祁年脚步顿了顿，却没回头。他忽然觉得，从前执着的“靠近”，原来这么廉价。

接下来的一个月，祁年像变了个人。他不再绕远路走高三的走廊，不再偷偷往沈语寒的座位塞热牛奶，甚至在食堂碰到时，会主动绕到最远的窗口。

只是偶尔晚自习放学，他会在公交站看到沈语寒送许安彤上车——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许安彤仰头说话时，沈语寒会轻轻弯腰听，眼底的温柔是祁年从未见过的。

祁年攥紧书包带，快步走上相反方向的公交。车窗外的风裹着深秋的桂花香，他却觉得鼻头发酸。

期中考前一周，祁年在图书馆刷题到闭馆。收拾东西时，一本物理笔记从书架上掉下来，砸在他脚边——封面上是沈语寒的字，清隽的“高三（1）班 沈语寒”。

祁年盯着那行字看了半分钟，终于弯腰捡起来，准备送去高三教学楼。刚走到（1）班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沈语寒的声音：“安彤，这道题我讲过三遍了，你再算错，周末就别想去看电影了。”

许安彤的笑声软乎乎的：“那语寒学长再教我一遍嘛~”

祁年的手停在门把上，指尖发凉。他把笔记放在走廊的窗台上，转身离开。走了两步，又折回来，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笔，在笔记扉页的空白处写了“物归原主”四个字，字迹潦草得像在逃。

期中考成绩出来那天，祁年的名字排在年级第十五名。林晓抱着成绩单尖叫：“祁年你疯了吧！这进步速度是坐火箭吗？”

祁年盯着榜单上自己的名字，忽然笑了笑。从前他考四十名，是为了让沈语寒看见；现在考十五名，只是因为不想再做“配不上谁”的人。

放学时，他抱着试卷从榜单前走过，恰好撞上沈语寒。对方手里拿着许安彤的英语卷，看到祁年的瞬间，脚步顿了顿。

祁年的目光从他脸上扫过，像看一个陌生人，径直走了过去。

擦肩而过时，沈语寒忽然开口：“你的成绩……”

祁年没回头，声音轻得被风卷走：“和你没关系。”

走出教学楼，林晓追上来，撞了撞他的肩膀：“刚才沈语寒看你的眼神，好像有点不对劲啊？”

祁年抬头看了看天，傍晚的云染着橘色的光，温柔得不像话。他笑了笑：“管他呢。”

这场长达两年的暗恋，终于在他抬头看云的时候，彻底翻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