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雪松味的冷雨与未凉的桃香

后台里,只剩下祁年一个人。他抱着膝盖,肩膀不停地颤抖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清甜的水蜜桃味信息素变得苦涩,弥漫在整个角落里,诉说着他的伤心和绝望。

那天晚上,祁年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哭了很久。他把自己所有关于沈语寒的东西都找了出来——那些偷偷拍下的照片,那些写满了他名字的草稿纸,那些他为他准备的、却从未送出去的小礼物,还有那颗被沈语寒退回的、已经融化了一半的水果糖。

他看着这些东西,心里一阵阵地疼。他想,也许自己真的该放弃了。沈语寒的心里从来都没有他,他的坚持,不过是一场自导自演的笑话。

第二天

星榆中学的初夏总伴着突如其来的阵雨,豆大的雨点砸在教学楼的玻璃窗上,溅起细密的水花,将窗外的梧桐叶洗得发亮。

祁年抱着刚收齐的英语作业,站在走廊尽头的屋檐下,看着瓢泼大雨犯愁。他没带伞,而教室在另一栋楼,这短短几百米的距离,足以让他淋成落汤鸡。清甜的水蜜桃味信息素因为焦虑,在空气中弥漫开淡淡的一层,像被雨打湿的糖霜,甜得有些发涩。

“祁年?”

熟悉的清冷声音自身后响起,祁年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他转过身,撞进沈语寒深黑的眼眸里。少年穿着干净的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分明的手腕,手里握着一把黑色的大伞,清冽的雪松味信息素隔着雨雾飘来,冷得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沈、沈语寒!”祁年的脸颊瞬间泛起红晕,下意识地攥紧了怀里的作业本,“你也没带伞吗?”

沈语寒的目光落在他怀里的作业本上,又扫过他有些无措的神情,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带了。”他顿了顿,补充道,“要去办公楼?”

“嗯!”祁年用力点头,眼里闪过一丝期待,“我要去交作业,可是雨太大了……”

他话没说完,就见沈语寒撑开伞,递到他面前:“拿着。”

祁年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你不用吗?”

“我还有一把。”沈语寒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却莫名让人无法拒绝。他将伞塞进祁年手里,转身就要走进雨里。

“等等!”祁年连忙叫住他,撑开伞快步追上,“一起走啊!这伞很大,我们可以一起撑!”

沈语寒的脚步顿住了。雨幕中,少年举着黑色的伞,伞沿刚好遮住他的头顶,清甜的水蜜桃味信息素随着他的靠近,变得愈发清晰。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两人并肩走进雨里,伞下的空间不大,祁年刻意往沈语寒身边靠了靠,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雨水顺着伞沿滴落,发出哒哒的声响,偶尔有几滴溅到祁年的校服裤上,凉丝丝的,却让他的心里泛起一阵阵暖意。

“沈语寒,”祁年忍不住开口,声音压得很低,“上次文艺汇演的事,对不起啊。”

沈语寒转头看了他一眼:“道歉做什么?”

“我不该唱那首歌打扰你,”祁年的头埋得更低了,“也不该一直缠着你……”

“不用。”沈语寒打断他,语气依旧冷淡,却少了几分以往的不耐,“过去的事,不用再提。”

祁年心里一紧,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以为沈语寒会继续责备他,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伞下的气氛一时有些沉默,只有雨声在耳边回响。

就在这时,一个温柔的声音穿过雨幕传来:“语寒学长!”

祁年和沈语寒同时抬头,只见许安彤站在不远处的教学楼门口,手里拿着一把小小的碎花伞,正朝着他们挥手。她的头发被风吹得微乱,脸上带着一丝焦急,看起来楚楚可怜。

沈语寒的目光落在许安彤身上,眼神瞬间柔和了几分。他停下脚步,对祁年说:“你先去交作业吧,我去看看安彤。”

“可是……”祁年还想说什么,沈语寒已经迈步朝着许安彤走去。黑色的伞被他留在了祁年手里,他自己则冲进了雨里,很快就跑到了许安彤身边。

祁年站在原地,看着沈语寒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许安彤身上,看着他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挡住大部分雨水,看着他低头对她说着什么,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那一刻,雨似乎更大了,冰冷的雨水打在祁年的脸上,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手里的黑色雨伞还残留着沈语寒的温度,清冽的雪松味却仿佛瞬间被雨水冲散,只剩下刺骨的寒意。

他知道,自己终究还是比不上许安彤。沈语寒的温柔,从来都不属于他。

祁年僵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伞柄,伞骨硌得掌心生疼。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混着不知何时泛起的湿意滑过脸颊,凉得像冰。他看着沈语寒半撑着碎花伞,将许安彤护在臂弯里,两人并肩走进教学楼的背影,那抹白衬衫在雨幕中渐渐模糊,却像一根细刺,扎得他眼睛发涩。

怀里的英语作业本被雨水溅湿了边角,字迹晕开一小片,就像他此刻乱糟糟的心绪。清甜的水蜜桃味信息素变得黯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在冷雨中慢慢消散。他原本以为,刚才伞下的沉默、那句“过去的事不用再提”,是沈语寒对他态度的松动,可现在才明白,那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的错觉。

沈语寒的温柔从来都有明确的归属。许安彤是年级闻名的才女,性格温婉,模样清甜,和清冷的沈语寒站在一起,像极了小说里的主角。而他呢?不过是个总是冒冒失失,会因为紧张而说错话,连数学题都做不好的普通Omega,偶尔的靠近,或许在沈语寒眼里,也只是一种困扰吧。

祁年深吸一口气,冰凉的雨水呛得他喉咙发紧。他用力眨了眨眼,将眼底的湿意压回去,转身朝着办公楼的方向走去。黑色的大伞遮不住所有风雨,冰凉的雨丝还是打在了他的肩膀上,浸透了校服,寒意顺着皮肤蔓延开来,冻得他指尖发麻。

一路上,他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刚才的画面——沈语寒低头时柔和的眼神,替许安彤拢外套时细心的动作,还有那句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的话语。每一个细节,都在提醒他,他们之间隔着遥不可及的距离。

好不容易走到办公楼门口,祁年收起伞,抖了抖身上的雨水,快步走进楼道。走廊里很安静,只有他的脚步声在空旷中回响。他走到英语老师的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得到回应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祁年?怎么淋成这样?”英语老师抬头看到他湿漉漉的样子,有些惊讶地问道,“没带伞吗?”

“带了的,老师。”祁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将怀里的作业本放在办公桌上,“就是雨太大,不小心溅到了。”

老师了然地点点头,接过作业本翻了翻,又抬头看了看他苍白的脸色:“快回去换件干衣服吧,别着凉了。”

“好,谢谢老师。”祁年说完,转身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走出办公楼时,雨已经小了很多,变成了细密的毛毛细雨。祁年撑开伞,慢慢朝着自己的教室走去。路上遇到几个同学,笑着和他打招呼,他也只是敷衍地回应着,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回到教室时,大部分同学都在埋头做题,教室里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祁年走到自己的座位上,脱下湿漉漉的校服外套,露出里面同样沾了些雨水的短袖。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条干毛巾,胡乱地擦了擦头发和身上的水珠,然后趴在桌子上,将脸埋进臂弯里。

周围的喧嚣似乎都与他隔绝了,只剩下心脏传来的闷闷的疼痛感。他想起第一次注意到沈语寒,是在去年的开学典礼上。沈语寒作为学生代表发言,站在主席台上,身姿挺拔,声音清冷,眼神坚定,那一刻,他的心跳就漏了一拍。

后来,他开始刻意关注沈语寒的身影。操场边的树荫下,他会偷偷看沈语寒打球;图书馆里,他会找离沈语寒不远的位置坐下,假装看书,实则目光总是不自觉地飘向那个方向;甚至会鼓起勇气,借着问数学题的名义,靠近他一点点。

可每次的靠近,换来的都是沈语寒礼貌而疏离的回应。他以为这次的雨中同行,是一个例外,却没想到,终究还是一场泡影。

“祁年,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同桌林浩注意到他的异常,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

祁年抬起头,眼眶微红,却还是摇了摇头:“没事,就是有点冷。”

林浩皱了皱眉,脱下自己的外套递给他:“穿上吧,别感冒了。对了,刚才下雨你怎么回来的?没带伞的话,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谢谢。”祁年接过外套穿上,温暖的布料裹住身体,却驱不散心底的寒意,“我带伞了,就是雨太大了。”

他不再说话,重新趴在桌子上,只是这次,他没有再埋着脸,而是望着窗外。毛毛细雨还在下,梧桐叶上挂着晶莹的水珠,折射着淡淡的天光。远处的教学楼屋檐下,偶尔有人走过,却再也没有那个让他心跳加速的身影。

放学铃声响起时,祁年才缓缓抬起头。教室里的同学陆续收拾好书包离开,林浩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祁年,一起回去?”

“不了,你先走吧,我想再待一会儿。”祁年摇了摇头,声音有些沙哑。

林浩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那你早点回去,别太晚了。”

教室里的人渐渐走光了,只剩下祁年一个人。他坐在座位上,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里空落落的。他想起沈语寒早上说的话,“放学后人少的时候,去我教室找我”,现在看来,那句话或许只是随口一说,又或者,早就被他抛到九霄云外了。

祁年自嘲地笑了笑,拿起书包,慢慢站起身。他没有去沈语寒的教室,而是直接朝着校门口走去。雨已经停了,空气里弥漫着雨后的清新气息,混合着青草和泥土的味道,却再也闻不到那清冽的雪松味。

走到校门口时,他无意间瞥见了不远处的公交站台。沈语寒和许安彤站在一起,许安彤手里还拿着那把碎花伞,沈语寒则侧着头听她说话,嘴角似乎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公交车缓缓驶来,沈语寒绅士地让许安彤先上车,然后自己才跟着上去。

祁年停下脚步,看着公交车慢慢驶远,直到消失在街道的尽头。他握紧了手里的书包带,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路边的路灯次第亮起,昏黄的光线洒在他的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他知道,这场始于初夏冷雨的悸动,或许从一开始,就注定是一场没有结果的单恋。沈语寒就像那清冽的雪松,遥远而清冷,而他这颗带着甜味的桃子,终究只能在自己的角落里,品尝着这份未凉先涩的心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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