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暗夜试探

次日清晨,薄雾笼罩着相府,空气里带着湿冷的寒意。

苏清秋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自己平静的脸,对阿晚道:“那婆子今日应该会出府。”

“放心,跑不了。”阿晚的声音带着几分跃跃欲试的冷意,“我会让她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青禾进来伺候梳洗,低声道:“小姐,刚才看到张婆子往后门去了,手里还提着个小包袱,看样子是要出府。”

“知道了。”苏清秋淡淡颔首,“你去忙吧,不用跟着我。”

待青禾退下,苏清秋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的温和已被一片冰寒取代。

阿晚,醒了。

她起身,换了一身便于行动的素色短打,又用一块青色的布巾蒙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锐利如刀的眼睛。动作利落地翻出院墙,如同一只悄无声息的夜猫,朝着后门的方向掠去。

后门处,张婆子正踮着脚四处张望,确认没人后,才匆匆往巷口走去。她脚步匆匆,时不时回头看一眼,神色慌张。

阿晚远远缀在后面,脚步轻盈,如同踏在云端,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穿过几条僻静的巷子,张婆子在一家不起眼的茶馆前停了下来,犹豫片刻后走了进去。阿晚没有贸然跟进,而是绕到茶馆后巷,寻了个隐蔽的角落,静静等待。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张婆子出来了,手里的小包袱没了,脸上却多了几分凝重。她没有直接回相府,反而拐进了另一条更深的巷子。

阿晚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紧随其后。

巷子尽头是一处废弃的宅院,断壁残垣,荒草丛生。张婆子警惕地推开门,走了进去。阿晚悄无声息地翻墙而入,隐在一棵枯树后,屏息凝神。

院内,一个穿着灰袍的中年男人背对着门口站着,身形佝偻,看不清样貌。

“东西送到了?”男人的声音嘶哑,像是被砂纸磨过一般。

“回大人,送到了。”张婆子低着头,语气恭敬又带着畏惧,“表小姐说,苏清秋最近像是变了个人,对她处处提防,怕是……怕是不好动手。”

“废物!”男人猛地转过身,脸上一道狰狞的刀疤从眼角延伸到下颌,眼神阴鸷,“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何用?”

张婆子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大人息怒!表小姐说了,她有办法,只是需要些时间……”

“时间?”刀疤男冷笑一声,“太子那边已经不耐烦了。若是再拿不下苏清秋,坏了殿下的大事,你们一个个都得死!”

太子?!

躲在树后的阿晚心头一震。果然是萧景渊!他竟然早就和苏婉儿勾结在了一起,甚至还派了人在暗中协助!

“是是是!奴才这就回去告诉表小姐,让她尽快动手!”张婆子吓得魂飞魄散,磕了几个头后,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刀疤男看着她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狠戾,随即又转身望向相府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阴毒的笑。

阿晚悄无声息地退后,隐入阴影中,待刀疤男也离开后,才从废弃宅院出来,眼底的寒意几乎要将空气冻结。

“萧景渊……苏婉儿……”她低声呢喃,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果然是你们。”

回到相府时,天已微亮。阿晚换回女装,卸下伪装,苏清秋的意识重新主导身体。

得知了张婆子与刀疤男的对话,苏清秋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她没想到,萧景渊竟然早在这个时候就已经布下了棋子,甚至对她动了杀心!

“他们想对我动手?”苏清秋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愤怒。

“恐怕不止是动手那么简单。”阿晚的声音沉了下来,“听那刀疤男的意思,萧景渊似乎想利用苏婉儿,对你做些什么,以此来达到他的目的。”

苏清秋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

上一世,她只知道萧景渊和苏婉儿联手害了苏家,却不知道他们竟早在此时就已谋划如此之深。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不管他们想做什么,我们都不能坐以待毙。”苏清秋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张婆子不能留了。”

留着她,就等于留着一个随时会咬人的毒蛇。

“我去处理。”阿晚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厉,“正好,也该让苏婉儿尝尝,什么叫失去依仗。”

“等等。”苏清秋叫住她,“别做得太明显,不能让人怀疑到我们头上。”

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她需要时间布局,需要找到扳倒萧景渊的证据。

“放心。”阿晚冷笑,“处理一只老狐狸,有的是办法。”

当天下午,相府就传出消息,说张婆子出府采买时,不小心掉进了河里,等被人捞上来时,已经没气了。

苏婉儿听到消息时,正在房间里试穿新做的衣裳,准备下次再去东宫“偶遇”萧景渊。听到丫鬟的回报,她手中的衣裳“啪”地掉在地上,脸色瞬间惨白。

“你说什么?张嬷嬷死了?”她不敢置信地抓住丫鬟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对方肉里。

“是……是啊表小姐,”丫鬟被她吓了一跳,“听说……是失足落水……”

失足落水?

苏婉儿怎么可能相信!张嬷嬷是她从老家带来的,水性极好,怎么可能失足落水?一定是苏清秋!一定是她做的!

她猛地想起昨日苏清秋对她说的那些话,想起苏清秋眼中冰冷的警告,一股寒意瞬间席卷全身。

苏清秋不仅知道了,她还动手了!

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可怕的?

苏婉儿跌坐在椅子上,浑身发抖。张嬷嬷是她与外界联系的唯一桥梁,也是她唯一能信任的人。如今张嬷嬷死了,她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心里空落落的,只剩下恐惧。

“表小姐,您没事吧?”丫鬟小心翼翼地问。

“滚!都给我滚出去!”苏婉儿歇斯底里地吼道,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

丫鬟们吓得连忙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苏婉儿一个人,她抱着头,蜷缩在椅子上,眼中充满了惊恐和怨毒。

苏清秋!我跟你没完!

汀兰水榭内,苏清秋听着青禾回报苏婉儿的反应,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慌了吗?”阿晚的声音带着几分嘲讽,“这才只是开始。”

“是啊,才只是开始。”苏清秋望向窗外,阳光正好,却驱不散她眼底的阴霾,“接下来,该轮到我们反击了。”

她拿起桌上的一支笔,在纸上写下两个字:萧景渊。

笔尖划破纸张,力道之大,几乎要将纸戳穿。

萧景渊,你的狐狸尾巴,我已经抓住了。接下来,就该一点一点,将你这条毒蛇,连根拔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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