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仁投

Q市某小区附近

傍晚的风裹着点夏末的余温，吹得路边梧桐叶沙沙响，小区外的空地上圈着片简易草坪，几个半大孩子追着足球疯跑，笑声撞在空气里脆生生的。雨子刚拐过街角就看见了，草坪中央站着个穿亮黄色短袖的男人，身形不算高但看着结实，正弯着腰跟一群小孩抢球，动作透着股刻意放软的笨拙，倒不像大人欺负小孩，反倒像凑趣陪玩。

宋仁投：诶诶诶，你这犯规啊！

男人伸手拽住个扎羊角辫的小男孩后背衣角，指尖刚碰到布料又赶紧松开，指着滚到脚边的球喊，语气里没半点较真，反倒带着点耍赖的意思。那小男孩刚冲过去想抬脚补射，被他喊得顿住，扭头瞪圆了眼睛反驳。

小孩A：这不是犯规！

男孩梗着脖子，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还指着球场上的线，明明自己也没看清规则，却硬撑着装懂。旁边个戴眼镜的小男孩立马凑过来帮腔，踮着脚跟男人平视，气势倒足。

小孩B：就是，你一个大人和我们踢球，还说我们犯规，要不要脸啊！

宋仁投：行吧行吧，算我没说。

宋仁投举了举双手作投降状，嘴角勾着笑，看着俩小孩气鼓鼓的模样，干脆摆了摆手让步，脚下却悄悄把球往自己这边勾了勾。

宋仁投：这一分算你们的，总行了吧？

他话音刚落，俩小孩还没来得及得意，他突然弯腰勾住球，脚尖轻轻一挑，球就稳稳落在脚背上，紧接着转身避开扑过来的另一个小孩，动作不算利落，却莫名有点耍帅的架势。

宋仁投：这个球我的啊，别跟哥哥抢。

宋仁投带球慢悠悠过人，故意放慢脚步等小孩追上来，又轻巧侧身躲开，眼看离临时画的球门只剩两步，他往后撤了半步，摆好射门姿势，眼神还装模作样地凝了凝神，接着猛地抬脚。

宋仁投：球神降临！

他喊得响亮，还特意闭了闭眼等进球的欢呼声，结果刚缓缓睁开眼睛，就见个黑白相间的足球直奔自己面门飞来，速度不算快，却透着股猝不及防的劲儿。

宋仁投：我靠！

他慌忙抬手挡在脸前，足球“嘭”地撞在他手背上，弹到一边滚进了草丛。宋仁投揉着发麻的手背抬头，就看见个穿黑色连帽衫的人站在不远处，手里还捏着另一个备用足球，眉眼清俊，看着年纪不大，正挑眉看着他这边。

宋仁投：喂，那个兄弟，等会儿！

他快步走过去，指了指刚才被打飞的球，语气里带点无奈，还有点没耍成帅的憋屈。

宋仁投：干嘛打扰我的临门一脚啊，差一秒就进球了。

万俟雨子：啥？

雨子皱了皱眉，低头看了眼自己手里的球，又瞥了眼滚进草丛的那个，语气挺无辜，刚才那球确实是冲着他脸飞的，他下意识就踢了回去。

万俟雨子：球都快飞我脸上了，不踢回去等着挨砸啊？

宋仁投：额……

宋仁投愣了愣，回头看了眼刚才射门的方向，好像确实对着雨子站的位置，一时语塞，憋了半天找了个蹩脚的理由。

宋仁投：这个球它自己会飞，跟我射门没关系。

旁边的小孩们早就围了过来，看着宋仁投被打断，还找这么离谱的借口，忍不住笑出声。

小孩A：菜鸡啊，射不准还怪球会飞。

小孩B：没想到，你一个大人，比我踢的还烂啊，还好意思说球神。

几个小孩跟着起哄，你一言我一语地调侃，宋仁投的脸有点挂不住，却还硬撑着嘴硬。

宋仁投：你们懂啥，这叫幽默，故意逗你们玩呢。

他话音刚落，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叮铃响了一声，是消息提示音。宋仁投掏手机的时候，眼角瞥见雨子也抬手摸向口袋，好像也收到了消息。雨子点开手机看了眼，发信人是启裕，内容很简单：雨子，回来吧，桑姐让你回家吃饭。

万俟雨子：……？

雨子皱了皱眉，刚想回消息，手腕突然被人拽了一下，低头就看见宋仁投正盯着他手腕上挂着的小龟壳挂件，那是只巴掌大的小乌龟，缩在透明小盒子里，壳上带着点浅褐色纹路，看着挺精神。

万俟雨子：你干嘛？

雨子想抽回手，却被宋仁投攥得挺紧，他还伸手去戳了戳小盒子里的乌龟壳，触感硬邦邦的。

宋仁投：兄弟我看看你这东西还是不是活的，看着一动不动的。

万俟雨子：这是龟龟，活的好好的。

雨子没好气地说，伸手想把小盒子抢回来，宋仁投却往后躲了躲，还凑过去仔细看了看。

万俟雨子：你放开，别吓着它。

宋仁投：我靠这么硬，多半是死了吧，你看它都不动。

宋仁投用指尖敲了敲龟壳，发出清脆的“笃笃”声，盒子里的乌龟还是缩着脑袋，没半点反应。

龟龟：…………？

乌龟好像被敲得有点烦，悄悄探出一点点脑袋，绿豆大的小眼睛瞥了宋仁投一眼，又飞快缩了回去，只留了个壳在外头。旁边的小孩看他们不踢球了，忍不住问了句。

小孩A：你不踢了吗？我们还没分胜负呢。

宋仁投回头看了眼小孩，又瞥了眼雨子手机上的消息，随口找了个借口，语气还挺敷衍。

宋仁投：你妈喊你回家吃饭了小弟弟，别在这疯玩了。

他说着拍了拍小孩的头，又直起身整理了下衣服，摆出要走的架势。

宋仁投：哥哥有事要走，下次再陪你们玩。

小孩B：切，一看就是输不起，找借口跑路。

小孩翻了个白眼，语气里满是不屑，其他几个小孩也跟着点头，宋仁投的脚步顿住，回头瞪了小孩一眼，却没反驳，转而快步追上已经转身要走的雨子。

宋仁投：兄弟，你等等，别走那么快。

雨子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气喘吁吁跑过来，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带着点调侃。

万俟雨子：怎么，你和小孩子踢球还输了，不甘心啊？

宋仁投：兄弟你听我解释，这不是输。

宋仁投急着摆手，脸上有点发烫，却还是硬撑着，语气挺认真。

宋仁投：这是让，我故意让着他们的，毕竟是小孩，总不能真赢他们。

万俟雨子：嗯，我信，你慢慢说，先把龟龟还我。

雨子伸着手，眼神落在宋仁投手里的小盒子上，语气挺淡，明显没怎么信他的话。

宋仁投：这个东西真死了啊兄弟，留着也没用，扔了得了。

宋仁投还在纠结乌龟活没活，拿着小盒子晃了晃，想证明自己的说法。

宋仁投：你看它都不动，肯定死透了，还要干嘛。

龟龟：……！

他话音刚落，盒子里的乌龟突然猛地伸出脑袋，张嘴就咬在了宋仁投的手指上，力道不大，却足够让他吃一惊。接着乌龟居然顺着他的手指爬了出来，在他手背上慢悠悠转了个圈圈，小爪子扒拉着他的皮肤，有点痒。

宋仁投：我靠！

宋仁投猛地缩回手，却没敢太用力，怕把乌龟摔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乌龟在他手背上爬。

宋仁投：还咬人啊，这小东西挺凶。

万俟雨子：龟龟在说，你欺负他，他要反击。

雨子看着宋仁投手忙脚乱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语气带着点打趣，好像真能听懂乌龟的话。

宋仁投：是吗？

宋仁投愣了愣，低头看着手背上的小乌龟，它正昂着脑袋看他，绿豆眼亮晶晶的，看着还挺可爱。

宋仁投：龟龟你这么厉害？还会记仇啊。

乌龟像是听懂了他的话，慢悠悠转了转身，小爪子轻轻踩着他的手背，动作挺轻，没再咬他，反而有点亲昵的意思。

宋仁投：兄弟你看，龟龟他喜欢我，不然怎么不咬别人就咬我。

宋仁投挺得意，抬头跟雨子炫耀，语气里满是嘚瑟。

万俟雨子：你确定？

雨子挑了挑眉，眼神里带着点戏谑，刚说完，一股淡淡的腥臭味突然飘了过来，不算浓烈，却很明显。

宋仁投：我TM！

宋仁投先是愣了愣，接着低头看了眼手背上的乌龟，再看了看自己的手背，瞬间变了脸色，语气里满是崩溃。

宋仁投：你尿我手上也就算了，你还带坨翔！

他手背上沾了点湿乎乎的液体，还有一小坨墨绿色的便便，看着又脏又恶心。雨子低头看清了，忍不住笑出声，越笑越厉害，眼泪都快出来了。

万俟雨子：噗……哈哈哈哈哈，让你说它死了，龟龟生气了，故意的。

乌龟好像知道自己闯了祸，又好像挺得意，转身看着雨子，小爪子还轻轻把身后的便便往旁边踢了踢，动作笨拙又好笑。

宋仁投：诶诶诶，够了！别踢了！

宋仁投手忙脚乱地想把乌龟拿下来，结果一动，那坨便便刚好蹭到了他的黄色短袖上，留下个明显的印子。

宋仁投：我靠，进衣服里了！我的衣服！

他看着衣服上的污渍，心疼得不行，那是他特意买的新款短袖，平时宝贝得很。抬头想找雨子帮忙，却看见雨子已经转身往路边走，手里还拿着车钥匙。

宋仁投：兄弟你去哪啊？等等我！

万俟雨子：回家，桑姐等着吃饭。

雨子头也没回，脚步没停，宋仁投急了，赶紧把乌龟小心翼翼放在路边的花坛上，伸手擦了擦手背，又拍了拍衣服上的污渍，却越擦越明显。

宋仁投：那我怎么办啊！我这衣服脏成这样，没法出门了！

他追上去拽住雨子的胳膊，语气里满是委屈，指着自己的衣服，一脸心疼。

宋仁投：我的28战袍啊，刚穿没两天，就被这小乌龟毁了。

万俟雨子：额………

雨子看着他衣服上的污渍，又看了看他可怜巴巴的样子，有点无奈，想了想，还是松了口。

万俟雨子：先到我那待个晚上吧，家里有干净衣服，明天给你买新的。

宋仁投：兄弟稳！够意思！

宋仁投立马笑了，刚才的委屈一扫而空，快步跟上雨子的脚步，还不忘回头把花坛上的乌龟捡起来，小心翼翼放进小盒子里，嘴里还念叨着：“算你狠，下次再敢尿我，我就不给你喂吃的。”

庄园

车子开了半个多小时，停在城郊的一处庄园门口，红砖墙围着大片绿植，门口的路灯亮着暖黄色的光，看着安静又惬意。雨子带着宋仁投走进庄园，刚到客厅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女人的声音，温柔又亲切。

徐墨桑：启裕，你听，这声音是不是雨子的车回来了？

徐墨桑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本杂志，侧耳听着门外的动静，语气里带着点期待。旁边坐着个穿白色衬衫的男人，身形挺拔，眉眼跟宋仁投有几分相似，正是宋启裕，他闻言抬了抬头，仔细听了听，点头确认。

宋启裕：是的没错，她上次开车没带我，我还记得这车笛声，挺特别。

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开门声，雨子推门走进来，手里还拿着装乌龟的小盒子，身后跟着宋仁投。

万俟雨子：桑姐，我回来了。

徐墨桑放下杂志起身，笑着迎过来，目光落在宋仁投身上，有点疑惑，没见过这个人。

徐墨桑：雨子，这位是？

宋仁投刚进门就四处打量，听见徐墨桑问，刚想开口自我介绍，抬头就看见了沙发上的宋启裕，瞬间愣住了，眼睛瞪得老大，语气里满是惊讶。

宋仁投：哥？

宋启裕也刚站起来，看清宋仁投的脸，瞬间皱紧了眉头，眼神里满是嫌弃，语气冷得像冰。

宋启裕：……？

宋仁投反应过来，立马快步走过去，脸上满是激动，伸手就想拍宋启裕的肩膀。

宋仁投：哥！我终于找到你了！还以为你两年前被人打跑了，没想到你还活着呢！

宋启裕：滚！

宋启裕一把挥开他的手，语气里满是不耐烦，眼神里的嫌弃都快溢出来了，恨不得把他赶出去。

宋启裕：有多远滚多远，别在这烦我。

宋仁投：哥，别这样啊，我们可是好兄弟，好久没见了，你不想我吗？

宋仁投没放弃，凑过去想跟他亲近，脸上还带着讨好的笑。宋启裕看着他这副样子，气得咬牙，四处看了看，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宋启裕：我TM锤子呢？看我不敲死你！

雨子和徐墨桑站在旁边，看着俩人这剑拔弩张的样子，都有点懵，雨子忍不住开口问。

万俟雨子：你们俩这，咋回事啊？看着像认识，又跟有仇似的。

徐墨桑：对啊，启裕，仁投，兄弟俩有啥好掐的，好好说话。

徐墨桑也帮着劝，她知道宋启裕有个弟弟，只是没见过，没想到居然是雨子带回来的这个人。宋启裕深吸一口气，指着宋仁投，语气里满是愤怒，跟俩人吐槽。

宋启裕：这货，两年前玩王者荣耀同城模式，一局送了对面十八个人头，把队友气疯了，队友要他位置，说要线下找他算账。

他越说越气，眼神瞪着宋仁投，恨不得吃了他。

宋启裕：结果这货倒好，直接把我的位置报出去了，还跟我说给我送了个礼物，让我等着。

宋仁投缩了缩脖子，有点心虚，却还是小声辩解。

宋仁投：哥，那真是个礼物，我没骗你。

宋仁投：那是个妹子，长得挺好看的，我以为你会喜欢。

宋启裕：你放屁！

宋启裕气得吼了一声，想起当时的场景就头疼，语气里满是崩溃。

宋启裕：那是个练柔道摔跤的，长得比你还壮，你TM跟我说那是妹子？

宋启裕：我当时开门看见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按在地上摔了好几下，人差点摔成脑震荡，躺了三天才好！

宋仁投：哥，我错了，我当时没看清，以为是个温柔妹子，没想到这么厉害。

宋仁投赶紧认错，凑过去想抱宋启裕的胳膊，语气里满是讨好。

宋仁投：哥，别生气了，抱抱嘛，我知道错了。

宋启裕：滚！

宋启裕一把推开他，语气里满是嫌弃，连推带搡地想把他赶出去。

宋启裕：滚犊子！有多远滚多远，别碰我！

看着宋启裕气急败坏的样子，再看看宋仁投心虚讨好的模样，雨子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越笑越厉害，捂着肚子直不起腰。

万俟雨子：噗……哈哈哈哈哈哈，你们俩也太逗了，送礼物送摔跤的，也是没谁了。

徐墨桑站在旁边，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俩人，语气里满是无奈。

徐墨桑：你们俩啊，多大了还跟小孩似的，仁投你也太不靠谱了，启裕你也别气了，都是过去的事了。

宋仁投听见雨子的笑声，转头看过去，雨子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带着点少年气，看着格外好看，他忍不住看呆了，下意识说了句。

宋仁投：兄弟，你笑起来好好看啊。

宋启裕本来还在气头上，听见他这话，瞬间炸了，转头瞪着他，语气里满是愤怒。

宋启裕：你特么看谁呢？不准看他！

宋仁投：哥，我看我兄弟啊，没事，他笑起来真挺好看。

宋仁投没反应过来，还一脸认真地说，完全没注意到宋启裕越来越黑的脸。

宋启裕：我锤子呢？我今天非得敲死你，还敢在我面前看别人，找打！

宋启裕四处找锤子，宋仁投吓得赶紧躲到雨子身后，探出头看着宋启裕，语气里满是委屈：“哥，我错了还不行吗？别敲我，我下次不敢了。”雨子站在中间，一边是气急败坏的宋启裕，一边是躲在身后的宋仁投，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帮着劝：“别找了，他也不是故意的，先让他换件衣服，身上还脏着呢。”徐墨桑也赶紧拉着宋启裕，帮着打圆场，客厅里满是欢声笑语，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反倒变得热闹又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