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债5徐来X落韫笙=晚风遇骄阳

徐来第一次见到落韫笙，是在盛夏傍晚的便利店。

彼时他刚结束连续十二小时的拍摄，身上还沾着没洗干净的颜料，白色T恤领口被汗水浸出浅淡的印子。便利店冷柜的凉气扑面而来，他盯着冰柜里的香草冰淇淋发呆，指尖还残留着调色盘上钛白与钴蓝混合的凉意——直到身后传来一声清浅的“抱歉”，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像浸了温水的棉花。

徐来侧身让开位置，抬眼时撞进一双浅棕色的眸子。对方穿着件熨帖的深灰色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间一块简约的机械表，表链在暖黄的灯光下泛着细闪。男人手里捏着盒蓝莓，指节修长，指腹泛着薄红，似乎是刚从冷藏柜里拿出来的缘故。

“麻烦了。”落韫笙又说了句，声音比刚才清晰些，尾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软意。他没多停留，转身走向收银台，背影挺拔，衬衫下摆随着脚步轻轻晃动，露出一小截腰线。

徐来盯着那截腰线看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没拿冰淇淋，赶紧伸手抽出最后一盒香草味，快步跟上去。

收银台排队的人不多，落韫笙就站在他前面。徐来余光瞥见他手机屏幕亮着，是个空白的文档，光标还在闪烁。等轮到落韫笙结账时，收银员扫完蓝莓，又指了指他口袋里露出的半截钢笔：“先生，这个也要算吗？”

落韫笙愣了下，低头把钢笔拿出来，是支黑色的金属钢笔，笔帽上刻着极小的“L”字。“不用，这个是我的。”他笑了笑，眼角弯起个浅淡的弧度，“刚才揣口袋里忘了拿出来。”

徐来看着那支钢笔，忽然想起自己画室里也有支一模一样的——是去年生日时朋友送的，说是某个小众设计师的作品，他宝贝得很，平时都舍不得用。

结完账出门，晚风带着夏末的热气吹过来，徐来咬着冰淇淋的木勺，看着落韫笙的身影拐进旁边的公寓楼。那栋楼他知道，叫“云庭”，是这附近有名的高档公寓，租金贵得吓人。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沾着颜料的帆布鞋，又咬了口冰淇淋，甜腻的香草味在舌尖化开，莫名觉得有点燥热。

第二次见面来得比徐来预想中快。

三天后，他接到画廊老板的电话，说有位大客户想定制一幅肖像画，指定要他来画，让他下午去云庭小区的工作室对接。徐来揣着速写本出门时，还在想这位大客户会是什么样子——直到他按响“1802”的门铃，门打开的瞬间，他手里的速写本差点掉在地上。

“是徐来老师吗？”落韫笙穿着家居服，浅灰色的针织衫，头发比上次蓬松些，额前碎发垂下来，遮住一点眉眼，显得比在便利店时柔和许多，“请进。”

徐来跟着他走进客厅，才发现这根本不是什么工作室，而是一间布置得极雅致的公寓。客厅采光极好，落地窗外是成片的香樟树，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客厅一侧摆着张巨大的书桌，上面摊着几本翻开的书，还有散落的稿纸，角落里放着台咖啡机，空气中飘着淡淡的咖啡香。

“抱歉，没提前跟你说清楚。”落韫笙给他倒了杯温水，杯壁上印着和钢笔上一样的“L”字，“其实是我想定制一幅画，怕直接说你会介意，就让画廊那边帮忙转达了。”

徐来握着杯子，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他摇摇头：“不会介意，只是有点意外。”他顿了顿，看向落韫笙，“你想画什么？肖像的话，需要你配合做模特。”

“我知道。”落韫笙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身体微微前倾，“我想画一幅……在窗边看书的场景，背景就用这里的窗户和香樟树，可以吗？”他指了指落地窗，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平时在家也经常在这里看书，觉得这里的光线很好。”

徐来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确实是个很适合入画的场景。他拿出速写本，笔尖在纸上轻轻划动：“可以，那我们先确定一下构图。你平时看书喜欢坐哪个位置？姿势大概是怎样的？”

落韫笙起身走到窗边的单人沙发旁，自然地坐下来，拿起桌上的一本书翻开，手指搭在书页上，目光落在文字上，神情专注。阳光落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连落在书页上的指尖都泛着暖光。

徐来的笔尖顿了顿，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软乎乎的。他赶紧低下头，认真地画起来，铅笔在纸上沙沙作响，将眼前的画面一点点描摹下来——男人的坐姿，搭在书页上的手指，落在脸上的阳光，还有窗外晃动的香樟树叶。

“大概需要画多久？”落韫笙的声音打断了徐来的思绪，他抬起头，发现对方已经放下了书，正看着他。

“大概两到三周，需要你配合来几次，每次两三个小时左右。”徐来把速写本递给他，“这是初步的构图，你看看有没有需要调整的地方。”

落韫笙接过速写本，认真地翻看着，指尖轻轻拂过纸上的线条。“很好，”他抬头看向徐来，眼里带着笑意，“比我想象中还要好。徐老师的画，很有温度。”

徐来的耳尖微微发烫，他赶紧收回目光，喝了口温水：“谢谢，那我们就按这个构图来。下次我把画板和颜料带来，我们正式开始画。”

“好。”落韫笙点点头，又补充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每次来的时候，我可以给你准备午餐或者晚餐，就当是……感谢你跑这么远来。”

徐来愣了下，刚想拒绝，就看见落韫笙眼里带着点期待的神色，像只等着被投喂的猫。他到了嘴边的“不用了”硬生生咽了回去，换成了“那……麻烦你了”。

从那天起，徐来每周会去落韫笙家两三次。每次去的时候，落韫笙总会提前准备好他喜欢的饮料——第一次来的时候，他随口提了句喜欢喝冰美式，后来每次桌上都会放着一杯冰美式，温度刚刚好，不烫也不凉。

画画的时候，两人大多时候很安静。徐来专注地在画布上涂抹颜料，落韫笙则坐在窗边看书，偶尔会抬头看看他，目光落在他沾着颜料的手指上，或者落在画布上逐渐成型的画面上，眼神柔和。

有一次，徐来不小心把钴蓝颜料蹭到了衬衫上，他自己没发现，直到落韫笙递过来一张湿纸巾：“这里蹭到颜料了。”他的手指轻轻碰了碰徐来的袖口，指尖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来，徐来的心跳瞬间快了半拍。

“谢谢。”徐来接过湿纸巾，低头擦拭袖口，耳尖又开始发烫。他能感觉到落韫笙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带着点淡淡的笑意，让他连擦颜料的手都变得有些僵硬。

“你平时除了画画，还喜欢做什么？”落韫笙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徐来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想了想：“喜欢去逛美术馆，有时候也会去公园写生。你呢？看起来不像是上班族。”

“我是个作家，”落韫笙笑了笑，“平时在家写稿子，偶尔会去咖啡馆待一会儿，找找灵感。不过大多数时候还是喜欢待在家里，这里很安静，适合写作。”他指了指书桌，“有时候写累了，就看看书，或者看看窗外的树，感觉很放松。”

徐来看着他，忽然觉得落韫笙就像他画里的人，温和、安静，带着点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却又很真实，像阳光一样，让人觉得温暖。

画到第二周的时候，徐来已经能很自然地和落韫笙聊天了。他们会聊喜欢的画家，喜欢的作家，聊最近看的电影，聊楼下便利店新出的冰淇淋口味。有时候徐来画累了，落韫笙会给他泡杯咖啡，两人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香樟树，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咖啡香和颜料的味道，温馨又惬意。

“下周应该就能画完了。”徐来看着画布上已经基本成型的画面，满意地点点头。画布上，落韫笙坐在窗边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书，阳光落在他的身上，窗外的香樟树郁郁葱葱，整个画面温暖又宁静，就像落韫笙给人的感觉一样。

落韫笙凑过来看了看，眼里满是惊喜：“真的很好看，徐老师，谢谢你。”他的声音很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雀跃，“等画好了，我想把它挂在书房里，这样每天都能看到。”

徐来看着他眼里的笑意，心里像是被灌满了温水，软乎乎的。他忽然鼓起勇气，开口道：“画完之后……要不要一起去吃个饭？就当是……庆祝画完成了。”

落韫笙愣了下，随即笑了起来，眼角弯成了好看的弧度：“好啊，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错的日料店，味道很好，我们可以去试试。”

徐来看着他的笑容，觉得心里的那棵小树苗好像在悄悄发芽，带着点甜，又带着点期待。

画完成的那天，徐来特意穿了件干净的白衬衫，还把头发打理了一下。他抱着画框来到落韫笙家时，对方也穿着件浅白色的衬衫，领口系着条细细的领带，看起来比平时正式些，却又不失温和。

“画得真好。”落韫笙接过画框，小心翼翼地靠在墙边，目光落在画面上，眼神专注又温柔，“比我想象中还要完美。”他转头看向徐来，“走吧，我们去吃日料。”

日料店离云庭不远，走路大概十分钟。两人并肩走在傍晚的街道上，晚风带着夏末的凉意吹过来，吹散了白天的燥热。路边的路灯亮了起来，暖黄的灯光洒在两人身上，拉长了彼此的影子，偶尔会有重叠在一起的时候。

“这家店的三文鱼很新鲜，我经常来吃。”落韫笙推开门，店里飘来淡淡的寿司米香，“我已经提前订好位置了。”

他们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外是车水马龙的街道，店里很安静，只有偶尔传来的餐具碰撞声和服务员的轻声问候。落韫笙熟练地帮徐来倒上清酒，又点了几份招牌菜：“他们家的鳗鱼饭也很好吃，你可以试试。”

徐来看着他熟练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你很喜欢这里？”

“嗯，”落韫笙点点头，眼里带着笑意，“这里很安静，适合聊天。而且老板人很好，知道我喜欢吃三文鱼，每次都会给我留最新鲜的。”

菜很快就上来了，三文鱼刺身切得厚薄均匀，蘸着芥末和酱油，入口即化，鲜甜的味道在舌尖散开。鳗鱼饭上淋着浓郁的酱汁，鳗鱼外焦里嫩，米饭吸满了酱汁的香味，一口下去，满足感爆棚。

“好吃吗？”落韫笙看着徐来满足的表情，眼里满是笑意。

徐来点点头，嘴里还塞着鳗鱼饭，含糊地说：“好吃，比我之前吃的都好吃。”

落韫笙笑了起来，伸手帮他擦了擦嘴角沾到的酱汁：“慢点吃，没人跟你抢。”他的指尖轻轻碰到徐来的嘴角，温热的触感让徐来的心跳瞬间快了起来，嘴里的鳗鱼饭好像更甜了。

吃完饭，两人沿着街道慢慢走回去。路过便利店时，落韫笙停下脚步：“要不要吃冰淇淋？上次看到你好像很喜欢香草味的。”

徐来点点头，看着落韫笙走进便利店，很快拿着两盒香草冰淇淋走出来，递给了他一盒。两人站在路灯下，慢慢吃着冰淇淋，甜腻的味道在舌尖化开，连晚风都好像变得甜了起来。

“徐来，”落韫笙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点认真，“我觉得……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很舒服。”

徐来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抬起头，撞进落韫笙的目光里。对方的眼里映着路灯的光，像盛满了星星，温柔又明亮。

“我也是。”徐来的声音有些发紧，却很清晰，“和你在一起，我觉得很开心。”

落韫笙的嘴角慢慢勾起，眼里的笑意更深了。他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徐来的手，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带着点薄汗，却很坚定。“那……以后我们可以经常一起吃饭，一起去逛美术馆，一起去公园写生，好不好？”

徐来的眼眶有点发热，他用力点点头，握紧了落韫笙的手：“好。”

晚风轻轻吹过，带着香樟树的清香，路灯的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温暖又耀眼。徐来看着身边的落韫笙，嘴角忍不住上扬——原来夏天的风，真的可以带来惊喜，就像他遇到了落韫笙，就像晚风遇到了骄阳，温暖又明亮。

从那天起，徐来的画室里多了一盆小小的多肉，是落韫笙送给他的，说看着它慢慢长大，会很有成就感。落韫笙的书桌上多了一个小小的相框，里面放着一张徐来画的速写，画的是他坐在窗边看书的样子，笔触细腻，充满了温度。

周末的时候，他们会一起去逛美术馆，徐来会耐心地给落韫笙讲解每一幅画的构图和色彩，落韫笙会认真地听着，偶尔提出自己的想法，两人的想法在交流中碰撞出火花，温馨又惬意。

有时候，徐来会带着落韫笙去公园写生。他坐在画板前画画，落韫笙就坐在他身边看书，偶尔会帮他递一下颜料或者画笔，或者在他画累的时候，递上一杯温水。阳光落在他们身上，画面和谐又美好，路过的人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眼里带着善意的笑意。

落韫笙的新书出版那天，他第一时间把书送给了徐来，扉页上写着：“送给徐来——我的晚风，我的骄阳。”徐来看着扉页上的字，眼眶发热，他抱着书，在落韫笙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软声道：“谢谢你，落老师。”

落韫笙的耳尖瞬间红了，他伸手抱住徐来，下巴抵在他的肩上，声音温柔：“应该谢谢你，徐老师。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让我的生活变得这么温暖。”

徐来靠在落韫笙的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闻着他身上淡淡的咖啡香，心里满是幸福。他知道，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未来还有很多个春夏秋冬，还有很多美好的事情在等着他们——一起看日出，一起看日落，一起走过每一条街道，一起画完每一幅画，一起把生活过得像画里一样，温暖又明亮。

又是一个盛夏的傍晚，徐来和落韫笙并肩坐在云庭的落地窗前，手里拿着冰淇淋，看着窗外的香樟树。落韫笙靠在徐来的肩上，手里拿着书，却没有看，只是安静地靠着他，听着他的心跳声。

“徐来，”落韫笙的声音很轻，带着点慵懒，“你说我们老了之后，会不会还像现在这样，一起吃冰淇淋，一起看窗外的树？”

徐来低头看了看靠在自己肩上的落韫笙，伸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声音温柔：“会的。不管多少年，我们都会一直在一起，一起吃冰淇淋，一起看树，一起做所有我们喜欢的事情。”

落韫笙抬起头，看着徐来的眼睛，嘴角上扬：“嗯，我相信你。”他凑过去，在徐来的唇上轻轻吻了一下，甜腻的冰淇淋味道在两人的唇间散开，温馨又甜蜜。

窗外的香樟树沙沙作响，晚风带着夏末的凉意吹进来，拂过两人的发丝，带着淡淡的幸福味道。徐来看着怀里的落韫笙，心里充满了感激——感激那个盛夏的傍晚，他在便利店遇到了落韫笙，感激命运让他们相遇，让他们成为了彼此生命里的晚风与骄阳，温暖又明亮，永远相伴。

［5251字献上］

［下一章是野洵的，灵异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