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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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念和包上恩对视的瞬间,彼此眼里都映着相同的警惕

刚才许渡说楼上有动静时,两人的手几乎同时摸到了腰间的武器

祁念攥紧了那把从护士站找到的镊子,包上恩的匕首则早已滑至掌心

她们一前一后往楼梯口走,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格外清晰,每一步都像踩在绷紧的弦上

二楼药房的铁门果然虚掩着,一道三指宽的缝隙里透出微弱的光

祁念记得许渡说过这扇门是打不开的,生锈的挂锁明明还挂在门环上,此刻却像被人硬生生掰断,断口处泛着新鲜的金属光泽

包上恩伸手推开门,铁锈摩擦的吱呀声突然炸开,惊得屋顶落下几片灰渣,在打火机的火光里打着旋儿飘落

祁念:祁念.“小心”

祁念压低声音,举着打火机往前照

药房里的药架倒了大半,玻璃碎片混着棕色的药瓶残骸铺了一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和当时那金属罐里一样的杏仁味

而在最里面那排没倒下的药架后面,十几个空药瓶正整齐的码在墙角,瓶身的标签被人用利器刮得干干净净,只剩下瓶底残留着一圈淡淡的蓝痕,像被谁刻意擦拭过的泪痕

祁念弯腰捡起一个空瓶,指尖触到内壁时顿了顿

凝固的蓝液还带着微弱的黏性,在火光下泛着珍珠母贝般的光泽

这和申惟用过的那种蓝色药剂一模一样,只是浓度似乎更稀,像被稀释过许多次

祁念:“有人在这里长期储存过药品”

她把空瓶凑到鼻尖闻了闻,杏仁味里混着一丝极淡的中药味

祁念:“而且用了很久”

包上恩没说话,正蹲在角落里翻找着什么

她的指尖突然停在一块松动的地板砖下,小心翼翼的抠出一个小小的金属牌

那东西比指甲盖大不了多少,黄铜质地,上面刻着半朵绣球花,花瓣的纹路被磨得几乎看不清,边缘却被人用指腹摩挲得异常光滑

包上恩:“这是……”

她的指尖刚触到金属牌,上面就泛起一层薄薄的银光,与李翰飞疤痕上的光芒如出一辙

还没等两人有谁对此做出任何回应,楼下就突然传来了郑梨年的喊声

郑梨年:“你们俩快下来!”

两人急忙跑回大厅,只见李翰飞的身体正在剧烈颤抖,皮肤表面浮现出细密的银线,像一张正在收紧的网

林涵颂紧紧握着他的手,而她的手臂上竟也浮现出相似的纹路,只是颜色更淡,像一层薄霜

沈妄:“他的银线在排斥污染!”

沈妄指着李翰飞胸前的伤口,那里的鳞片正在剥落,露出下面新生的皮肉

沈妄:“林涵颂的力量在帮他!”

墙壁里的银光突然亮了起来,顺着地板的缝隙流淌,在李翰飞周围织成一个半透明的茧

男人的声音渐渐平息,呼吸也变得平稳,那些浮现的银线缓缓隐没回皮肤里,只剩下脚踝上的疤痕依旧亮着,像枚小小的印章

林涵颂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手臂上的银线也随之消失了

她看着李翰飞渐渐平稳的睡颜,突然捂住脸,压抑的哭声终于忍不住溢了出来

窗外的夜色不知何时淡了些,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

祁念走到窗边,看着老医生倒下的位置,那里已经只剩下一片深色的印记,被清晨的露水浸得发暗

远处的紫河在晨光中泛着粼粼的波光,铁桥上的木板安静的摇晃着,仿佛昨夜的厮杀从未发生过

包上恩走到她身边,将那个刻着绣球花的金属牌放在窗台上

包上恩:“老医生应该早就知道会这样”

她轻声说,指尖划过冰冷的玻璃

包上恩:“他把该留的都留下了”

金属牌在晨光中折射出细碎的光芒,祁念突然注意到牌背面刻着一行极小的字,像是用手术刀的刀尖刻上去的

“银线为契,生死为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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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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