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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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铁门在身后缓缓合上,郑梨年用钢管将门闩死死插好
月光透过布满裂痕的玻璃窗斜斜切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老医生那串深紫色的足印在光线下泛着诡异的磷光,像一串引路的灯
林涵颂正跪在李翰飞身边,手指颤抖着撕开他浸透血污的衣服
男人胸前的伤口狰狞得吓人,皮肉外翻处沾着几根灰黑色的鳞片,是那头人熊变异体留下的痕迹
鞠婧祎急忙打开药包,酒精棉刚触到伤口李翰飞就猛的抽搐了一下,喉咙里溢出细碎的声音
沈妄:“他在发烧”
沈妄摸了摸李翰飞的额头,指尖传来灼人的温度
沈妄:“比申惟之前的体温还要高”
祁念将找到的生理盐水递了过去,目光不由自主的飘向门口
老医生倒下的地方已经空了,只有一滩正在凝固的紫黑色血迹
而那些从血里长出的银色藤蔓正顺着门缝往回缩,像被什么东西牵引着,最终没入墙壁的裂缝里消失不见
包上恩突然按住她的肩膀
包上恩:“别看了”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掌心的淡紫色荧光不知何时已经熄灭
包上恩:“他把圣痕的力量渡给这栋楼了”
郑梨年正用绷带固定李翰飞的手臂,闻言动作顿了顿
郑梨年:“渡?”
她抬眼看向申惟后颈的银痕,那里的光芒已经趋于平稳,像一汪安静的秋水
郑梨年:“就像…把自己当成了燃料?”
没有人回答
大厅里只剩下林涵颂压抑的啜泣声,以及李翰飞粗重的呼吸声
祁念注意到,每当林涵颂的指尖划过李翰飞的伤口,男人脚踝上那块疤痕就会微微发亮,与医院墙壁里隐隐透出的银光遥相呼应
鞠婧祎:“这也是共鸣吗?”
鞠婧祎抱着剩下的纱布,声音发颤
看来不是只有祁念一个人注意到了
闵枝盎:“他被变异体拖了那么久,不可能没接触过污染”
闵枝盎扶着许渡走了过来,后者的脸色依旧苍白,却比之前好了些
闵枝盎:“老医生应该是算准了这一点,才会用自己做交换”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墙上那些若隐若现的银线
闵枝盎:“他不仅加固了庇护所,或许…还在救李翰飞”
话音刚落,许渡突然指向楼梯口
许渡:“楼上的铁门”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异样的沙哑,指尖攥紧了手里的金属管,指腹在冰冷的管壁上划出细微的声响,目光警惕的投向通往二楼的阶梯
许渡:“刚才好像有动静”
许渡的话就好像平地惊雷,让所有人都瞬间警觉起来
郑梨年立刻抄起猎枪,包上恩的匕首也重新出鞘
申惟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此刻半靠在长椅上,后颈的银痕随着呼吸轻轻起伏,他看着楼梯口的方向,瞳孔里的银丝缓慢的蠕动着,却没有流露出任何敌意
申惟:“是药架后面的声音”
申惟的声音还有些虚弱,带着刚醒来的沙哑
申惟:“不是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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