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周末》

第四话《美好的周日》

校庆结束以后的周六早晨，鹿虞难得睡了个懒觉。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画出一道金色的线。她伸了个懒腰，拿起床头的手机，屏幕上显示有一条未读消息，备注是——( ˋ Θ ´ )（霍衍）

( ˋ Θ ´ )：「明天有空吗？」

简单的四个字，却让鹿虞瞬间清醒。她盯着屏幕，心跳加速，手指悬在键盘上方，不知该如何回复。这是霍衍第一次主动约她校外见面。

斟酌再三，她回复：「有空，什么事？」

消息发出去后，她立刻把手机扔到一边，仿佛那是个烫手的山芋。不到十秒，手机就震动起来。

վ'ᴗ' ի：「我爸明天不在家，我妈想请你来吃饭。顺便可以看看我的望远镜。」

鹿虞眨了眨眼，重新读了一遍消息。霍衍的母亲邀请她去家里吃饭？这也太出乎意料了。她回想起前天在咖啡店见到的那位优雅女士——宁宥，霍衍的母亲，职业是一名法医。她看起来严肃却又不失温柔，对鹿虞也很友善。

「好啊，几点？」鹿虞回复，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

վ'ᴗ' ի：「明天上午十点，我去接你。」

鹿虞把手机贴在胸口，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她翻身下床，拉开衣柜，开始思考明天穿什么。这件太幼稚，那件太随便，另一件会不会又太刻意...

"小虞？"妈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你醒了吗？"

鹿虞赶紧把一堆衣服塞回衣柜："醒了，妈妈。"

于念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难得的周末，怎么不多睡会儿？"

"睡够了。"鹿虞接过牛奶，小口啜饮着，思考如何开口告诉妈妈明天的安排。

"怎么了？"于念敏锐地察觉到女儿的异样，"有心事？"

鹿虞放下杯子："明天...霍衍邀请我去他家吃饭。"

于念的眼睛亮了起来："哦？就是你那个同桌？"

"嗯，他妈妈说想见见我。"鹿虞的脸颊微微发热，"就是前天来店里那位宁阿姨。"

"宁女士啊，"于念点点头，"她看起来很知性。他父亲是法官对吧？"

鹿虞点点头，想起霍衍提到父亲时的冷淡语气："不过他父亲明天不在家。"

"那你想去吗？"

"我...已经答应了。"鹿虞小声说，"霍衍说十点来接我。"

于念若有所思地看着女儿："宝贝，你很喜欢这个霍衍，是不是？"

鹿虞的手指绞在一起："他...他现在对我挺好的。一开始确实比较恶劣，但后来..."

"我看得出来，"于念微笑着摸摸女儿的头，"你看手机时的表情，和我当年等你爸爸消息时一模一样。"

鹿虞的脸"唰"地红了："妈妈！"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于念笑着站起身，"既然要去人家做客，总得带点礼物。下午我们去买些水果和点心吧。"

于念离开后，鹿虞重新面对挑衣服这个难题。最终她选了一条简单的浅蓝色半袖上衣和一条白色的短裤——大方得体又不会过于正式。她把衣服挂起来，又检查了一遍明天要带的礼物：妈妈烤的曲奇饼和一盒精品茶叶。

手机又震动起来，是霍衍发来的地址和路线图，详细标注了从她家到他家的公交路线。

「不用这么麻烦，」鹿虞回复，「我可以自己打车去。」

վ'ᴗ' ի：「我说了去接你。」

简短的几个字，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鹿虞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心里泛起一阵暖意。

周日清晨，鹿虞比约定时间提前一小时就准备好了。她反复检查着装和礼物，在镜子前转了好几圈，确保每一根头发丝都在该在的位置。

九点五十分，门铃准时响起。鹿虞深吸一口气，拎起礼物袋去开门。

霍衍站在门外，今天的他没穿校服，而是一件深蓝色衬衫和黑色休闲裤，衬得他肩宽腿长。阳光从他身后照过来，给他整个人镀上一层金边。看到鹿虞，他的眼睛微微睁大，似乎有些惊讶。

"早。"他轻声说，目光在她身上短暂停留，"这是..."

"给宁阿姨的礼物，"鹿虞举起袋子，"我妈烤的曲奇和一点茶叶。"

霍衍点点头："谢谢。"他侧身让鹿虞出来，"车在楼下。"

鹿虞跟着他下楼，发现门口停着一辆黑色轿车，驾驶座上是一位穿着制服的司机。

"这是我爸的司机，"霍衍解释道，"今天借来用用。"

车内空间宽敞舒适，散发着淡淡的皮革香气。鹿虞小心地坐进去，双手放在膝盖上，突然意识到自己和霍衍之间的差距——他父亲是法官，出门有专车接送；而她妈妈只是一家小咖啡店的老板...

"紧张？"霍衍突然问。

鹿虞摇摇头，又点点头："有点。你妈妈...为什么想见我？"

霍衍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她对你很好奇。"

"因为我总给你惹麻烦吗？"

"因为..."霍衍转过头，目光落在她脸上，"我从来没带同学回家过。"

这个回答让鹿虞的心跳漏了一拍。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不知道该说什么。

车子驶入一片高档住宅区，绿树成荫，环境幽静。最终停在一栋三层的别墅前，灰色的外墙，大片的落地窗，门前是一个精心打理的小花园。

霍衍领着鹿虞走向大门，刚按响门铃，门就开了。宁宥站在门口，今天她穿着简单的家居服，头发松松地挽起，比在咖啡店见面时更显亲切。

"鹿虞，欢迎你。"宁宥微笑着接过礼物袋，"太客气了，还带礼物来。"

"妈妈烤的曲奇，希望您喜欢。"鹿虞礼貌地说。

宁宥闻了闻袋子，眼睛一亮："好香啊，正好配下午茶。进来吧，别站在门口了。"

霍衍家内部装修简约而高雅，以灰白色调为主，墙上挂着几幅油画。客厅宽敞明亮，落地窗外是一个小阳台，能看到远处的城市景观。

"阿衍，带你同学参观一下，"宁宥说，"我去准备午餐。"

霍衍点点头，领着鹿虞在一楼转了一圈——客厅、餐厅、书房，还有一个设备齐全的健身房。整个房子整洁得几乎没有人气，像杂志上的样板间。

"我爸爸的书房在二楼，"霍衍说，"平时不让进。我的房间在三楼，要去看看吗？"

鹿虞的心跳突然加速："好...好啊。"

三楼比楼下更有生活气息。霍衍的房间很大，但布置得很简单——一张床，一个书桌，一个装满书的书架，还有一个小沙发。墙上贴着几张海报和篮球队的合影。

"比我想象的整洁。"鹿虞忍不住说。

霍衍轻笑一声："你以为会是什么样？"

"因为男生的房间...通常会比较乱一些嘛。"鹿虞走到书架前，惊讶地发现里面大部分是物理和天文学的专业书籍，还有几本哲学著作，"你真的喜欢这些？"

"嗯。"霍衍站在她身后，距离近得能闻到她头发上淡淡的洗发水香气，"物理很有趣，天文学也是。当你看着星空时，会觉得自己和那些所谓的烦恼都很渺小。"

鹿虞转过身，发现霍衍正低头看着她，两人的距离近得让她呼吸一滞。他的眼睛在阳光下呈现出透明的琥珀色，睫毛投下的阴影让眼神显得格外深邃。

"要...要看看望远镜吗？"霍衍突然退后一步，声音有些不自然。

"好啊。"鹿虞赶紧说，心跳如雷。

霍衍从衣柜顶上搬下一个大箱子，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一台看起来相当专业的望远镜，金属部件闪着冷光。

"这是我十四岁生日时父亲送的，"霍衍组装着望远镜，动作熟练，"他那时还对我的未来充满期待。"

鹿虞听出了他话中的苦涩："现在不期待了吗？"

霍衍的手停顿了一下："现在他只期待我按照他的规划走。"他抬起头，"法学院，然后进入司法系统，像他一样。"

"那你想做什么？"鹿虞轻声问。

"天体物理。"霍衍的声音很轻，仿佛在分享一个秘密，"研究宇宙的起源和终结。"

鹿虞惊讶地看着他，这个答案她觉得如此浪漫，与霍衍平日冷淡的形象截然不同。

"那很棒啊，"她真诚地说，"为什么不告诉你父亲？"

霍衍摇摇头："在霍家，没有'想做什么'，只有'应该做什么'。"他装好最后一个部件，"好了，要试试吗？可惜白天看不到星星。"

"能看到月亮吗？"鹿虞好奇地问。

"可以，但效果不好。"霍衍把望远镜搬到阳台上，调整角度，"不过可以看看远处的风景。"

鹿虞凑过去，眼睛对准目镜。视野里出现了远处城市的轮廓，高楼大厦变得近在咫尺。

"好清楚！"她惊叹道。

霍衍站在她身后，微微俯身帮她调整焦距："这样呢？"

他的胸膛几乎贴着她的后背，呼吸拂过她的耳际。鹿虞僵在原地，心跳快得几乎要蹦出胸口。望远镜里的画面变得模糊，因为她的手在微微发抖。

"我...我想我调不好。"她结结巴巴地说。

霍衍似乎也意识到了距离的尴尬，迅速直起身："晚上效果会更好。如果你有兴趣...可以改天再来看看。"

"好啊。"鹿虞轻声答应，脸颊发烫。

"孩子们！"宁宥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午餐准备好了！"

午餐比鹿虞想象的丰盛得多但她会以为这种家庭的午餐应该会是西餐什么的。没想到竟然是家常菜。——清蒸鱼、糖醋排骨、时令蔬菜和一锅香气扑鼻的菌菇汤。宁宥的手艺出乎意料的好，完全不像一个工作繁忙的法医。

"尝尝这个，"宁宥给鹿虞夹了一块排骨，"阿衍说你喜欢吃甜的。"

鹿虞惊讶地看向霍衍，他居然记得这种小事？霍衍低头吃饭，假装没注意到她的目光，但耳尖却微微泛红。

"鹿虞，你妈妈是开咖啡店的，对吧？"宁宥问道，"那天喝的咖啡确实很特别。"

"嗯，妈妈很喜欢研究咖啡，"鹿虞回答，"每种豆子都要亲自挑选。"

"你父亲呢？听阿衍说是科研人员？"

"在江城科技研究所，主要研究新能源材料。"鹿虞小心地回答，想起苏年曾用父亲的项目威胁她。

宁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难怪你物理这么好。阿衍说你上次竞赛表现得非常出色。"

鹿虞差点被汤呛到。霍衍在她妈妈面前夸她？这太不可思议了。

"她确实很有天赋。"霍衍平静地说，仿佛在讨论天气一样自然。

午餐在轻松的氛围中继续。宁宥询问了鹿虞转学的感受，喜欢的科目，未来的规划等等。与霍法官的严厉不同，宁宥给人的感觉既理性又温柔，言谈举止间流露出对儿子的关爱和骄傲。

"阿衍从小就不爱说话，"宁宥笑着说，"但观察力特别强。他五岁时就能记住一整本星座图鉴。"

"妈。"霍衍低声抗议，显然不习惯被这样夸奖。

鹿虞忍不住想象小小的霍衍仰头看星星的样子，一定可爱极了。૮(˶ᵔ ᵕ ᵔ˶)ა

午餐后，宁宥接了个电话，是工作上的事。她歉意地表示要去医院一趟，可能要晚些回来。

"你们自己安排下午的活动吧，"宁宥临走时说，"冰箱里有水果和点心，晚餐前我会回来。"

门关上后，房子里突然安静下来。鹿虞和霍衍站在客厅里，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

"要...看电影吗？"霍衍提议，"我收藏了一些科幻片。"

鹿虞点点头："好啊。"

他们选了部关于太空探索的纪录片，在家庭影院坐下。霍衍家的影音室设备专业，屏幕几乎占满整面墙，音响效果堪比电影院。

黑暗中，星光在巨大的屏幕上闪烁。鹿虞蜷缩在沙发一角，偷偷观察霍衍的侧脸。屏幕的光映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勾勒出高挺的鼻梁和紧抿的嘴唇。他专注地看着电影，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小的阴影。

"这里不准确，"他突然指着屏幕说，"火星的大气成分不是这样的。"

鹿虞笑了："你真的很喜欢这些，是不是？"

霍衍转向她，在昏暗的光线中，他的眼睛格外明亮："从小就是。记得我第一次看到土星环的时候，激动得一晚上没睡。"

"在哪里看到的？"

"天文台。十二岁生日时，父亲带我去过一次。"霍衍的声音带着怀念，"那是少数几次他真正陪我做喜欢的事。"

鹿虞想起自己的父亲，虽然工作忙，但总会抽时间陪她做手工或者烤饼干。她突然意识到，看似拥有一切的霍衍，其实缺失了很多普通孩子的快乐。

"下次..."她鼓起勇气，"如果你想去天文台，可以叫上我。"

霍衍静静地看着她，黑暗中看不清表情："你不觉得无聊？"

"和你一起就不会。"话一出口，鹿虞就后悔了，这太直白了！

但霍衍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然后说："好。"

电影结束后，霍衍提议去附近的公园散步。秋日的阳光温暖而不刺眼，树叶开始泛黄，风吹过时会发出沙沙声。他们沿着湖边的小路慢慢走着，偶尔会交谈几句，但大部分时间只是安静地享受这份舒适。

"你和你妈妈关系很好。"霍衍突然说。

鹿虞点点头："嗯，她一个人把我带大，爸爸经常出差。"

"我妈妈也很忙，"霍衍看着湖面，"但她总是尽力抽时间陪我。父亲...不一样。"

"他很严厉？"

"不止是严厉。"霍衍踢开脚边的一颗小石子，"在他眼里，人生只有一条正确的路——好成绩，好大学，好工作。任何偏离都是失败。"

鹿虞想起自己父亲鼓励她探索各种可能性的样子，突然很感激他的开明："所以你上课睡觉...是故意的？"

霍衍的嘴角微微上扬："一部分是。另一部分是真的无聊，老师讲的我早就会了。"

"那为什么不申请跳级或者去更高水平的班级？"

"他不允许。"霍衍的声音冷了下来，"他说全面发展比学术超前更重要，尤其是在..."他停顿了一下，"尤其是在他决定让我读法学院之后。"

鹿虞的心揪了一下。霍衍的梦想是研究星空，却被父亲强行规划了完全不同的人生道路。她突然很想抱抱他，但只是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还有时间的，说不定他会改变主意。"

霍衍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也许吧。"

他们走到一座小桥上，停下来看水中的游鱼。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霍衍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鹿虞偷偷看着他完美的侧脸轮廓，心跳不自觉地加速。

"饿了吗？"霍衍突然问，"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错的甜品店。"

鹿虞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你妈妈不是说回来做晚餐吗？"

霍衍看了看手表："她刚发消息说可能要晚一点。我们可以先吃点东西垫垫。"

甜品店装修得温馨可爱，主打各种水果挞和冰淇淋。霍衍点了一份草莓蛋糕和一份巧克力慕斯，还有两杯热可可。

"你居然喜欢吃甜的？"鹿虞惊讶地看着他面前的巧克力慕斯。

霍衍耸耸肩："偶尔。"

他们坐在靠窗的位置，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暖洋洋的。鹿虞小口吃着草莓蛋糕，奶油香甜不腻，草莓新鲜多汁。

"好吃吗？"霍衍问。

鹿虞点点头："你要尝尝吗？"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这太亲密了，霍衍肯定会拒绝...但令她惊讶的是，霍衍真的用叉子切了一小块她的蛋糕，放进嘴里。

"还不错，"他评价道，"但太甜了。"

鹿虞看着他用过的叉子，脸突然热了起来。这算不算间接接吻？她赶紧喝了一口热可可掩饰自己的慌乱。

"你脸红了。"霍衍突然说，眼中带着一丝戏谑。

鹿虞差点被饮料呛到："太...太热了。"

霍衍轻笑一声，没有拆穿她。阳光照在他的睫毛上，在脸颊上投下细小的阴影，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柔和了许多。

回霍衍家的路上，他们经过一家书店。霍衍停下脚步："要进去看看吗？"

鹿虞当然同意。书店是她最喜欢的地方之一，安静、充满书香，时间在这里仿佛变得缓慢。他们各自浏览感兴趣的书籍，偶尔分享有趣的发现。

"你喜欢这个？"霍衍出现在她身后，看着她手中的诗集。

鹿虞点点头："偶尔读读。你呢？"

"更偏好科幻。"霍衍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这本很好，讲的是平行宇宙理论。"

他们站在书架间轻声交谈，不知不觉就过了一个小时。结账时，霍衍坚持要买下那本诗集送给鹿虞。

"就当是小鹿同学转过来物理成绩不错的奖励。"他说，不容拒绝地把书塞进她手里。

鹿虞摸着精装书的封面，心里暖暖的："谢谢。"

回到霍衍家时，宁宥已经回来了，正在厨房忙碌。诱人的香气充满了整个房子。

"正好，来帮忙。"宁宥看到他们，招了招手，"阿衍，去把餐桌摆好。鹿虞，能帮我洗一下这些菜吗？"

鹿虞欣然同意，卷起袖子开始洗菜。她和宁宥一边准备晚餐一边聊天，气氛轻松愉快。宁宥询问了她的家乡、兴趣爱好，甚至委婉地问了她对未来的规划。

"我想学建筑设计，"鹿虞说，"喜欢创造美丽又实用的空间。"

"很好的选择。"宁宥点点头，"阿衍从来没带同学回家过，你是第一个。"

鹿虞的手停顿了一下："真的吗？连苏年也..."

"尤其是苏年。"宁宥的声音低了下来，"那孩子...太像她父亲了，精于算计。阿衍小时候很喜欢她，但后来..."

她没有说完，但鹿虞明白了。霍衍和程瑾之间的问题，远比她想象的复杂。

晚餐比午餐更加丰盛，宁宥做了拿手的红烧肉和清蒸鲈鱼，还有几道精致的素菜。餐桌上，宁宥询问了他们学校的近况，还分享了一些有趣的案件故事——当然是能公开的那部分。

"法医工作最需要的是耐心和细心，"宁宥说，"每一个细节都可能是破案的关键。"

"就像物理题一样，"霍衍接话，"漏掉一个小条件就会全盘皆错。"

鹿虞惊讶地发现，霍衍在母亲面前话多了不少，甚至偶尔会开些小玩笑。这个在学校的"冰山校霸"，在家里竟然有这样一面。

晚餐后，宁宥接了个电话，表情变得严肃："医院有个紧急案件，我得过去一趟。"她歉意地看着鹿虞，"真不好意思，第一次来就..."

"没关系，阿姨，"鹿虞赶紧说，"工作要紧。"

宁宥匆匆收拾了一下就出门了，临走前嘱咐霍衍好好送鹿虞回家。

房子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人。鹿虞主动帮忙洗碗，霍衍则负责擦干。他们配合默契，像是一起做了很多次一样。

"你妈妈真厉害，"鹿虞打破沉默，"工作那么忙，还能做一手好菜。"

霍衍轻轻"嗯"了一声："她总是这样，什么都想做到最好。"

"你很爱她。"这不是疑问句。

霍衍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窗外渐暗的天色："她是唯一理解我的人。"

这句话里包含着太多情感，鹿虞不知该如何回应。她轻轻碰了碰霍衍的手臂，无声地传递着支持。

洗完碗，他们坐在阳台上看日落。天空从金黄渐变成深蓝，第一颗星星悄悄出现。

"金星。"霍衍指着那颗明亮的星星说。

鹿虞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好亮啊。"

"因为它离地球近，而且大气层反射阳光的能力很强。"霍衍的声音带着少见的热情，"在古希腊，它被称为阿佛洛狄忒，代表爱与美。"

鹿虞转头看他，夕阳的余晖映在他脸上，勾勒出完美的轮廓。此刻的霍衍，谈论着他热爱的事物，眼中闪烁着光芒，与学校里那个冷漠的少年判若两人。

"怎么了？"注意到她的目光，霍衍问道。

"没什么，"鹿虞微笑着摇头，"只是觉得你知道的真多。"

霍衍的嘴角微微上扬："天文只是爱好。"

"很好的爱好。"鹿虞轻声说。

夜幕完全降临，星星一颗接一颗地出现。霍衍搬出他的望远镜，调整角度让鹿虞观察夜空。

"看到那个模糊的光斑了吗？"他站在她身后指导，"那是仙女座星系，离我们最近的旋涡星系。"

鹿虞透过望远镜，看到一个朦胧的光团，周围环绕着无数星星。虽然不如照片上那么壮观，但想到这是真实的、距离我们数百万光年的星系，还是让她感到震撼。

"真美..."她轻声感叹。

霍衍俯身帮她调整焦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