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年的针对》（上）
第三话《苏年的针对》
物理竞赛结束后的周一早晨，鹿虞顶着两个黑眼圈走进教室。昨晚她几乎没怎么睡，脑海里不断回放着竞赛结束时霍衍对她说的话："无论结果如何，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鹿虞觉得这句话从他口中说出来，比任何奖励都珍贵。
教室里已经来了不少同学，看到她进来，议论声突然小了下去，几道异样的目光向她投去。鹿虞不明所以地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发现霍衍还没来。
"鱼鱼，"林小满匆匆跑过来，压低声音，"你听说了吗？"（林小满有时会叫鹿虞，鱼鱼。）
"听说什么？"鹿虞放下书包，一头雾水。
"苏年在到处说你..."林小满欲言又止，"说你在物理竞赛中作弊，所以才能和霍衍一起被选中代表学校。"
鹿虞的手指猛地攥紧了书包带："什么？这太荒谬了！"
"我知道，我知道，"林小满安抚地拍拍她的肩，"但苏年是学生会副主席，很多人都相信她的话。刚才李老师还叫了几个同学去办公室问话呢。"
鹿虞的胸口一阵发闷。她想起竞赛那天，自己确实发挥得不错，有几道难题都解出来了。但现在被苏年这么一说，连她自己的成绩都变得可疑起来。
教室门被推开，霍衍走了进来。他今天穿了全套校服，连领带都一丝不苟地系着，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看到鹿虞苍白的脸色，他皱了皱眉，快步走过来。
"怎么了？"他低声问。
林小满识相地溜回了自己的座位。鹿虞咬着下唇，小声把情况告诉了霍衍。
霍衍的表情瞬间阴沉下来："苏年。"他念这个名字的方式让鹿虞后背一凉，仿佛在宣判某个罪大恶极的犯人般。
"别担心，"他从书包里拿出一叠纸，"这是竞赛的草稿纸，我把你的解题过程都保存下来了。足以证明你没有作弊。"
鹿虞惊讶地接过那叠纸，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她的笔迹，每一道题都有详细的推导过程。她抬头看向霍衍，喉咙突然哽住了："你...你什么时候..."
"我一直留着，"霍衍轻描淡写地说，"习惯而已。"
鹿虞小心地抚平纸张边缘，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不仅相信她，还早就准备好了证据保护她。这个曾经对她冷眼相向的男生，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可靠？
"谢谢，"她轻声说，"但我不想把事情闹大..."
"已经闹大了。"霍衍打断她，"苏年这是公开诽谤，必须当面对质。"
正说着，教室门再次打开，李老师严肃地走进来："鹿虞，霍衍，请跟我到办公室一趟。"
走廊上，鹿虞的心跳得像擂鼓。霍衍走在她身边，偶尔用手肘轻轻碰她一下，无声地传递着支持。
办公室里，除了班主任李老师，还有教务主任和...苏年。她今天穿着标准的校服，长发整齐地扎成马尾，看起来端庄而又无辜。看到霍衍和鹿虞一起进来，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鹿虞同学，"教务主任直接开门见山，"有同学反映，你在上周的物理竞赛中有存在作弊嫌疑，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鹿虞的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我没有作弊，所有的题都是我自己做的。"
"是吗？"教务主任推了推眼镜，"但据苏年同学所说，考试前她看到霍衍把几张写满公式的纸条塞给你。"
"这纯属捏造。"霍衍冷声打断，"我有证据证明她的清白。"
他从那叠纸中抽出几张，摊在桌上："这是鹿虞的草稿纸，上面有每道题的完整解题过程。任何有物理常识的人都能看出，这是现场思考的痕迹，不可能是事先准备的。"
教务主任仔细检查着草稿纸，表情渐渐缓和。李老师也凑过来看，点了点头："确实，这明显是现场推导的。"
苏年的脸色变得苍白："那也不能证明..."
"还有，"霍衍继续道，声音冷静得可怕，"竞赛是在监控下进行的，如果主任不信，可以调监控查看。"
教务主任摇摇头："不必了，这些草稿足以证明清白。"他转向苏年，"苏年同学，作为学生会干部，你应该更谨慎地对待这类严肃指控。"
程瑾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我只是...听到一些传言，出于责任才..."
"什么传言？"霍衍逼问，"谁传的？"
苏年咬着嘴唇不说话了。办公室里一时陷入尴尬的沉默。
"好了，"李老师打圆场，"既然已经澄清，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苏年，你应该向鹿虞同学道歉。"
苏年抬起头，眼中含着泪水："对不起，鹿虞。我太轻率了。"她的声音楚楚可怜，任谁看了都会心软。
鹿虞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她知道苏年的道歉并非是真心的，但自己也不想继续纠缠。
走出办公室，苏年快步追上霍衍："霍衍，我们能谈谈吗？"
霍衍头也不回："没什么好谈的。"
"就五分钟，"苏年拉住他的袖子，声音带着哀求，"求你了。"
霍衍停下脚步，看了鹿虞一眼。鹿虞识趣地说："我先回教室了。"
她走出一段距离，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苏年正激动地对霍衍说着什么，而霍衍的表情依然冷硬。不知苏年说了什么，霍衍突然甩开她的手，大步朝鹿虞走来，留下苏年一个人站在原地，脸色煞白。
"她说什么了？"鹿虞忍不住好奇，有些八卦。
霍衍的嘴角绷得紧紧的："无关紧要的话。"
回到教室后，同学们看鹿虞的眼神明显不同了——带着歉意和好奇。显然，真相已经传开。林小满冲她竖起大拇指，几个之前疏远她的女生也主动微笑示意。
苏年直到上课铃响才回到教室，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她径直走到最后一排坐下，整节课都没抬头。
下课铃响起，鹿虞正收拾书本，一个陌生的男生走到她桌前："鹿虞是吧？我是学生会主席张明。关于早上的事，我代表学生会向你道歉。"
鹿虞惊讶地抬头："没关系，已经解决了。"
"为了表示歉意，"张明继续说，"学生会想邀请你加入文娱部，下周的校庆活动正缺人手。"
还没等鹿虞回答，霍衍就冷声插话："她没空。"
张明尴尬地笑了笑："这个...还是让鹿虞同学自己决定吧。"
鹿虞犹豫了一下："具体要做什么工作？"
"主要是校庆当天的接待和引导，"张明解释道，"不会太累的。"
"那好吧，"鹿虞点点头，"我参加。"
张明高兴地记下她的名字，又看了霍衍一眼，匆匆离开了。霍衍皱着眉头转向鹿虞："你没必要答应。"
"我不想显得小气，"鹿虞小声解释，"而且参加活动也能多认识些同学。"
霍衍哼了一声："希望你不会后悔。不要为了取悦别人而选择同意。"
没想到他的预感很快就应验了。下午放学后，鹿虞参加了第一次学生会筹备会议。苏年作为文娱部部长，负责分配工作。当名单公布时，鹿虞发现自己被安排在校庆当天最辛苦的岗位——校门口迎宾，需要从早上七点站到下午四点，中间只有半小时休息。
"有问题吗，鹿虞同学？"苏年甜甜地问，眼中却闪着冷光。
鹿虞摇摇头："没有。"
会议结束后，林小满愤愤不平地拉住她："苏年TM绝对是故意的！迎宾岗最累了，要站一整天，还要应付各种挑剔的来宾。她自己怎么不去。"
"没关系，"鹿虞勉强笑了笑，"我能坚持。"
走出教学楼，她惊讶地发现霍衍靠在自行车棚旁，明显是在等她。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为他镀上一层金边。看到鹿虞，他直起身走过来。
"怎么样？"他直接问道。
鹿虞把工作分配告诉了他。霍衍的眉头越皱越紧："我就知道。"
"其实也没什么..."
"我去跟张明说，"霍衍打断她，"把你调到其他组。"
鹿虞急忙拉住他的袖子："不要！这样只会让苏年更生气。我真的没关系，站一天而已，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
霍衍低头看着她抓着自己袖子的手，表情微妙地柔和了一些："固执。"
"跟你学的。"鹿虞脱口而出，然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赶紧松开手，脸颊发烫。
霍衍轻笑一声，那笑容让他整个人都明亮起来："走吧，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还要去妈妈店里帮忙。"
"那就送你去店里。"霍衍推来自行车，"上来。"
鹿虞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上了后座。霍衍的背挺得笔直，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气，混合着阳光的味道。自行车驶过林荫道，斑驳的光影从他们身上掠过，像是穿越一个个时光碎片。
"霍衍，"鹿虞突然说，"谢谢你今天帮我。"
他沉默了一会儿："不用谢。"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鹿虞心头，今天终于问了出来。
霍衍没有立即回答。自行车拐过一个弯，风吹起鹿虞的发丝，拂过霍衍的后颈。他微微瑟缩了一下。
"因为..."他的声音几乎被风吹散，"你值得吧…"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让鹿虞的心像被温水浸泡过一样柔软。她悄悄抓住霍衍的衣角，生怕从车上掉下去，也生怕这一刻的美好会突然消失。
校庆日清晨，鹿虞五点就醒了。窗外还是一片漆黑，只有路灯孤独地亮着。她翻来覆去再也睡不着，索性直接起床，轻手轻脚地洗漱完毕，站在衣柜前犹豫了很久，最终选了一条简单的浅蓝色连衣裙——既正式又不会太张扬。
厨房里，妈妈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宝贝，今天怎么起这么早？"于念递给女儿一杯热牛奶，"校庆不是九点才开始吗？"
鹿虞小口啜饮着牛奶，温热液体滑过喉咙，稍稍缓解了紧绷的神经："我得提前去准备接待工作。"她没有告诉妈妈关于苏年的事，并不想让妈妈担心。
"把这个带上。"于念拿出一个精致的便当盒，"我给你做了些小点心和水果，接待工作很累的，记得抽空吃点东西。"
鹿虞接过便当盒，突然抱住妈妈："谢谢妈。"
于念轻轻抚摸女儿的头发："怎么了？最近在学校还好吗？"
"挺好的，"鹿虞迅速松开手，强扯出一个笑容，"就是有点紧张，毕竟是第一次参加这么大的活动。"
于念若有所思地看着女儿，最终只是说："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妈妈，知道吗？"
鹿虞点点头，拎起书包和便当盒出了门。晨风微凉，她裹紧了外套，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昨天霍衍的话——"你值得"。
这三个字像有魔力一般，让她在面对苏年的刁难时也能保持平静。
学校已经张灯结彩，到处挂着彩带和气球。鹿虞按照安排来到校门口，发现已经有几位同学在布置接待台了。苏年穿着学生会的正装，正在指挥大家摆放资料和礼品袋。
"啊，鹿虞同学，"看到鹿虞，苏年露出标志性的甜美笑容，"真准时。这是你的工作证和流程表。"
鹿虞接过工作证挂在脖子上，仔细阅读流程表。她的任务是从七点半开始站在校门口迎接来宾，引导他们签到并分发资料。中间只有半小时的午餐时间，要一直站到下午四点活动结束。
"有问题吗？"苏年问，眼中带着挑衅。
鹿虞摇摇头："没有。"
"那太好了。"苏年凑近一步，压低声音，"希望你能坚持到最后，可别给学校丢脸。"
说完，她转身去招呼其他同学了。鹿虞深吸一口气，开始整理接待台的资料。七点半一到，第一批来宾就陆续到达了——大多是校友和特邀嘉宾。鹿虞保持着微笑，一一问候并引导他们签到。
"小姑娘是新来的吧？"一位上了年纪的校友和蔼地问，"以前没见过你。"
"是的，我是这学期转学来的。"鹿虞微笑着回答。
"转学生也能担任接待工作。"校友赞许地点点头，"继续保持。"
这样的互动让鹿虞的心情轻松了不少。随着时间的推移，来宾越来越多，她的腿也开始发酸，但依然保持着标准的站姿和微笑。
上午十点，校庆开幕式在操场举行。鹿虞作为接待人员，需要留在岗位，只能远远听到校长的致辞和同学们的掌声。她揉了揉酸痛的小腿，想着霍衍现在在做什么。作为物理竞赛代表，他应该坐在主席台上吧？
"累了？"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鹿虞猛地转身，差点扭到脚踝。霍衍不知何时出现在接待台旁，手里拿着两瓶矿泉水。他今天穿着正式的校服套装，白衬衫的领口挺括，衬得他的下颌线条更加分明。
"你怎么来了？"鹿虞惊讶地问，"不是要参加开幕式吗？"
"溜出来的。"霍衍递给她一瓶水，"喝点水，嘴唇都干了。"
鹿虞接过水，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像被烫到一样迅速缩回。她拧开瓶盖，大口喝着水，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狼狈——头发被风吹乱了，脸上的妆可能也花了...
"给。"霍衍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补充能量。"
鹿虞接过巧克力，心头涌起一股暖流："谢谢，但你不该在这里，苏年看到会..."
"霍衍！"苏年的声音尖锐地插了进来，"你在这里干什么？校长正在找你！"
她快步走过来，今天的苏年格外漂亮，化了精致的妆容，长发柔顺地披在肩上。看到霍衍和鹿虞站在一起，她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物理教研组的李教授来了，"苏年对霍衍说，"校长要介绍你们认识。快跟我来。"
霍衍看了鹿虞一眼："你还好吗？"
鹿虞点点头："去吧，别耽误正事。"
霍衍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苏年离开了。临走前，苏年回头看了鹿虞一眼，那眼神让鹿虞的后背一阵发凉。
中午十二点，人流终于少了一些。鹿虞被安排轮班吃饭，她拖着酸痛的腿走到休息区，打开妈妈准备的便当。刚吃了几口，林小满就匆匆跑过来。
"鹿虞！"她气喘吁吁地说，"苏年在到处说你坏话，说你接待不周，得罪了好几位重要来宾！"
鹿虞的筷子掉在桌上："什么？我没有..."
"我知道你没有，"林小满急切地说，"但学生会那帮人都信了她的话。张明说下午要派人来'监督'你的工作。"
鹿虞的胃口一下子消失了。她合上便当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没关系，我问心无愧。"
"你要小心，"林小满压低声音，"苏年今天一直盯着你，肯定在打什么坏主意。真TM心机！"
回到岗位后，鹿虞更加谨慎地对待每一位来宾，生怕出一点差错。下午两点，活动进入高潮，校园里到处是参观的人群。鹿虞的腿已经麻木了，后背的汗水浸湿了连衣裙，但她依然保持着微笑。
"鹿虞同学，"张明突然出现，表情严肃，"能麻烦你去礼堂拿些宣传册吗？这边快发完了。"
鹿虞看了看接待台，确实只剩下几本册子了："好的，我马上去。"
礼堂离校门口有一段距离，需要穿过整个操场。鹿虞快步走着，尽量节省时间。当她抱着厚厚的宣传册回来时，发现接待台前围了一群人，气氛明显不对。
"怎么回事？"她挤进去问道。
一位穿着考究的中年女士正愤怒地说着什么，苏年在一旁连连点头。看到鹿虞，程瑾立刻指着她："就是这位同学，刚才对陈女士出言不逊！"
鹿虞惊呆了："什么？我刚才去拿宣传册了，不在这里..."
"胡说！"苏年提高声音，"陈女士明明说就是你这个接待员态度恶劣，还差点把饮料洒在她身上！"
那位陈女士上下打量着鹿虞，摇摇头："现在的学生怎么这样？做错事还不承认。"
鹿虞的手紧紧抱住宣传册，指节发白："我真的没有..."
"鹿虞，"张明走过来，表情失望，"向陈女士道歉。"
鹿虞的眼前一阵模糊，委屈和愤怒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她想大声辩解，也想揭穿苏年的谎言，但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憋在心里。
"她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道歉？"
霍衍的声音像一把利剑划开凝重的空气。人群自动分开，他大步走过来，站在鹿虞身边，高大的身影像一堵墙挡在她前面。
"霍衍，"苏年的脸色变了，"这事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霍衍冷笑，"你栽赃我的同桌，还说与我无关？"
"谁栽赃了？"苏年的声音尖锐起来，"明明是陈女士亲口指认的！"
霍衍转向那位陈女士："您确定是这位同学对您不敬？"
陈女士犹豫了一下："好像是...衣服不太一样..."
"因为根本不是她，"霍衍斩钉截铁地说，"鹿虞刚才去礼堂拿资料了，我亲眼看到的。"
张明疑惑地看向苏年："这..."
"就算刚才不是她，"苏年急忙改口，"之前也有其他来宾投诉。"
"证据呢？"霍衍冷冷地问，"名单？记录？还是又是你凭空捏造的？"
苏年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霍衍！你怎么能这样说我？"
"因为我太了解你了，苏年。"霍衍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刀子一样锋利，"从初中开始，你就这样对待每一个接近我的人，对吧。"
人群中响起一阵窃窃私语。苏年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恢复了镇定："我只是履行职责而已。作为学生会干部..."
"够了，"霍衍打断她，"鹿虞今天已经站了七个小时，该换班了。"
他转身接过鹿虞手中的宣传册，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臂："走吧。"
鹿虞像做梦一样跟着他离开，身后传来苏年愤怒的喊声："霍衍！你会后悔的！"
走出人群，霍衍把宣传册交给另一位同学，然后递给鹿虞一瓶水："喝点水。"
鹿虞接过水，手还在微微发抖："谢谢...但我可以解释清楚的，你不必..."
"我知道你可以，"霍衍打断她，"但没必要浪费时间和她纠缠。"
他们走到一棵大树下，远离喧嚣的人群。鹿虞靠在树干上，双腿终于得到休息，酸痛感立刻涌了上来。她小口喝着水，偷偷观察霍衍的侧脸。阳光下，他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小的阴影，嘴角紧绷的线条显示出他仍在生气。
"为什么帮我？"鹿虞轻声问，"这样只会让苏年更恨你。"
霍衍转过头，目光直视她的眼睛："因为我看不惯她欺负人。换作是谁，我都会这么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