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日常

安室透敲下最后一个指令，身体在最初的瞬间有极其细微的僵硬，随即放松下来，向后靠在椅背上，任由鸩酒像藤蔓一样缠绕着他。“只是确认扫尾工作是否干净。”他的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

鸩酒低低地笑了，侧过头，冰凉的唇蹭过安室透的太阳穴。“我说过，清酒会处理得很好。”他的手指不安分地滑过安室透的喉结，感受着其下平稳的脉搏，“你还是改不了什么事都亲力亲为的习惯，透。”

“习惯而已。”安室透抓住他那只试图继续下滑的手，力道不轻不重，带着制止的意味，“别闹，还有几个据点的情报需要核对。”

鸩酒撇了撇嘴，但并没有坚持。他转而拿起安室透放在桌边的、喝了一半的波本威士忌，就着他留下的痕迹，将剩余的琥珀色液体一饮而尽。酒精让他苍白的脸颊泛起一丝极淡的红晕。

“核对情报有什么意思，”鸩酒将空杯子放回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另一只手却依然环着安室透，指尖在他锁骨附近画着圈，“不如来做点更有趣的事？比如……试试在这张桌子上？”

他的话语直白而充满诱惑，带着一种天真的残忍和纯粹的欲望。

安室透终于转过头看他。紫灰色的眼眸在屏幕微光的映衬下，深邃得像暴风雨前的海面。他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静静地看着鸩酒，看着这张兼具着少年纯净与恶魔魅惑的脸。

“你昨天弄疼我了。”安室透忽然说，语气陈述，而非抱怨。他衣领下方，隐约还能看到一些未完全消退的、暧昧的痕迹。

鸩酒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得到了某种嘉奖。他凑得更近，鼻尖几乎相抵，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兴奋的喘息：“因为你那时的表情……非常棒。像是在绝望，又像是在享受。我想看你更疼一点，也想让你更快乐一点。”

这种扭曲的爱语，如同最烈的毒药。

安室透凝视了他几秒，忽然抬手，扣住他的后颈，将他拉向自己，是一个带着侵略性和掌控欲的吻。不同于鸩酒时常那种冰凉试探的亲吻，这个吻充满了力量与掠夺，带着波本威士忌残余的辛辣。

一吻结束，鸩酒微微喘息，眼中水光潋滟，满是得逞的愉悦和更深的渴望。

安室透却松开了他，重新将目光投向屏幕，仿佛刚才那个激烈的吻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等我处理完。”他的声音比刚才沙哑了几分，但语调依旧冷静，“或者，你可以在旁边等着。”

这是一种明确的秩序——事务与私欲的界限，由他来划定。

鸩酒眨了眨眼，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像是发现了新玩具的孩子。他喜欢安室透这种即使在最亲密时刻也未曾完全消散的掌控感，这让他征服和占有的过程更具挑战性，也更有趣。

他果然不再纠缠，而是乖乖地拉过另一张椅子，蜷缩在上面，像一只被驯服的猛兽，安静地看着安室透工作的侧脸。只是他的脚，从拖鞋里挣脱出来，若有似无地、用冰凉的脚趾，一下下蹭着安室透的小腿。

安室透敲击键盘的手指顿了顿，没有理会，继续他的工作。

房间里只剩下键盘的敲击声，和彼此交织的、平稳的呼吸。一种危险而亲密的氛围在空气中弥漫，仿佛绷紧的弦，不知何时会断裂，引发又一场风暴。

鸩酒看着看着，眼皮渐渐沉重。他终究是实验造就的、并不完全健康的身体，容易疲惫。他慢慢歪下头，靠在安室透结实的手臂上，睡着了。

安室透感觉到手臂上传来的重量和逐渐平稳的呼吸，他侧头看了一眼。睡着的鸩酒，收起了所有的爪牙和疯狂，看起来异常安静无害，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皮肤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安室透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深邃难辨。然后，他调整了一下坐姿，让鸩酒靠得更舒服些，另一只手，依旧在键盘上稳定而高效地敲击着。

黑暗帝国的两位主宰，一个在梦中勾勒着更扭曲的占有，一个在清醒中规划着更庞大的版图。

他们的日常，没有温情脉脉，只有在这种极致拉扯与危险共生中，才能找到属于彼此的、扭曲的平衡与归处。